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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賢鎮。”葉紫靈抬頭看著牌坊上面的三個大字,默然后回頭對飛天蝙蝠說,“這個鎮子你來過嗎?”
“當然來過咯!”飛天蝙蝠坐在馬車里面,懶洋洋地回答道,“上次離開寧州,我和大虎青龍兩個一路向南,游山玩水,當然是會經過這里啦。我記得,這個鎮子上的人都喜歡讀書,尤其是小孩子,從小就要進私塾,以后考秀才。
“怪不得叫禮賢鎮呢。”葉紫靈笑道,“我說,快到午時了,咱們休息一下,品嘗一下這里的特色美食吧。”
飛天蝙蝠在馬車里面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才兩天心痛沒有發作,你就美得不知道姓什么了,還品嘗美食呢。你不打算趕路了?”
這幾天,兩人還是日夜兼程,往鐵陀山方向趕路,白天,葉紫靈趕馬車,飛天蝙蝠在車里面休息,晚上,換飛天蝙蝠趕車,葉紫靈休息。一路上,也不刻意尋找客棧,太陽落山,走到哪里,就在哪里休息,好在飛天蝙蝠十分適應這種流浪的生活,葉紫靈也不嬌氣,所以,雖然一路上充滿了艱辛,甚至會遇到野獸襲擊,可總體來說,還是有些樂趣的,尤其是,葉紫靈不僅容顏恢復,而且錐心丸帶來的劇痛,發作的次數也愈來愈少了。飛天蝙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猜測,囡為奪魂草和錐心丸的毒性相抵了,說不定是以毒攻毒的作用。葉紫靈一聽,不覺埋怨那個扈七爺當初太小氣,沒有在那些飯菜里面多放些奪魂草,索性將自己的心痛也一并徹底治愈。飛天蝙蝠氣得直搖頭,說你知不知道奪魂草有多厲害,一點點就能要了人命,那個扈七爺若多放一點,這時候你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呢。你就慶幸自己運氣好,剛好碰上了以毒攻毒·不僅讓你恢復了容顏,而且體內錐心丸的毒也解了不少,讓你又有了更加充足的時間去鐵陀山尋找那位藥師。
飛天蝙蝠雖然挖苦葉紫靈只知道美食,可自己兩三天來也沒有好好吃過一頓像樣的飯·這時候也嘴饞,于是,讓葉紫靈將馬車停到了一個名叫“周老四灌湯包”的店鋪跟前,然后下了馬車,吩咐門口的小伙計將馬車牽到后面去,給馬喂點兒草料,然后自己帶著葉紫靈·徑直上了二樓,吩咐伙計上兩籠包子、幾樣兒小菜和兩碗八寶粥。又笑著對葉紫靈說:“周老四家的灌湯包很有些名氣,味道也著實不錯,尤其是他家的八寶粥,不喝一碗,真是對不起自己啊。”
不一會兒,包子、小菜和粥已經上齊,兩個人一邊品嘗一邊閑聊。
“哎哎哎·這位客官,您怎么說不上兩句話就要動手啊?”忽然,一個角落里面喧鬧起來。
葉紫靈定睛一看·一個壯漢正揪住一個伙計的領子,幾乎將他提起來。壯漢背對著這邊,葉紫靈看不清他的面目,不過,伙計那張驚慌失措的臉正對著她,臉上的表情叫人既可憐,又叫人想笑。
飛天蝙蝠只顧低頭喝粥,對葉紫靈說:“熱鬧看完了,就趕緊吃飯,咱們還要趕路呢。”
葉紫靈說:“那個伙計好可憐·我看那個人想要揍他呢。”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飛天蝙蝠依舊不緊不慢地喝粥,“不是我說你,你太愛管閑事了,上次在那個小客棧你就是這樣,最后惹了扈七爺那個地頭蛇。”
葉紫靈不服氣地重新坐下來拿起勺子喝粥:“可最后我也因禍得福了啊,若不是那個什么奪魂草·我這張臉,不知道要嚇死多少人呢!而且,這都第三天了,錐心丸的毒也沒有發作,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飛天蝙蝠依舊沒有抬頭,可能是周老四家的八寶粥太美味了的緣故:“我只是猜測,可能是以毒攻毒,可沒說一定就是奪魂草的作用啊!好了,你別這么大聲了,小心將其他的客人都嚇壞了。”
葉紫靈笑嘻嘻地放低了聲音:“沒關系,現在大家都往那邊兒瞧熱鬮呢,不會聽見咱們在說什么。”
“你還敢嘴硬?”壯漢咆哮起來,“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壯漢用手在空氣中劃拉了一個圈兒,“你看看別的人桌上,包子都是好好的,可為什么端給我們的包子,就破了好幾個?你們想欺負人嘛?”
葉紫靈雖然聽從了飛天蝙蝠的建議,不再去多管閑事,趕緊吃完了飯繼續趕路,可天生的八卦心理卻由不得她這樣平靜,于是又忍不住扭過頭去看,這才看見,那個氣憤不已的壯漢的對面,還站在一個壯漢,剛才因為好些客人呼啦一下圍上去看熱鬧,把他給擋住了,這時候因為指責伙計的壯漢看樣子要打架,于是大家很自覺地讓開了一些,剛好有個空隙,讓葉紫靈看見了。而那個壯漢剛剛轉過身來,是面對著她的,所以,她一眼就認了出來“青龍?”
話音未落,只見飛天蝙蝠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跑到了那張桌子旁邊,對著正在大聲指責伙計欺負人的壯漢擂了一拳頭:“大虎,你們怎么會跑到這里來了?”
葉紫靈又驚又喜,心想果然是大虎和青龍啊,他們兩個到底是不放心他們這位大哥,一路向北尋找過來了。
飛天蝙蝠又問那個伙計怎么回事。
伙計的衣領子已經被松開,一張小臉兒嚇得煞白,委屈地說:“這位客官,真的不是小的故意欺負人,只不過剛好輪到這兩位客官的時候,包子有些不好了。”
“胡說八道!”大虎本來就是個急性子,現在覺得這小二故意欺負他和青龍是外鄉人,自然更加憤怒,“我們前面那些包子都是好的,我們后面的包子也是好的,你們店里又不是做不出來好包子,卻偏偏拿破了的包子糊弄我們,以為我們給不起錢嗎?”
剛巧,另一個伙計正端著幾籠包子拿去給窗戶邊上一個桌子的客人,大虎一眼瞧見,至少最上面那一籠包子都是完好無損的,于是理直氣壯地指著那個伙計說:“你們都看看,所有的包子都是好的,偏我們的是破的!大哥,咱們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飛天蝙蝠正要說話,忽然一個身穿長衫的中年瘦子急匆匆跑了上來,徑直來到大虎面前,不住地道歉:“這位客官,真是對不住了,對不住了,這是小店的疏忽。這樣吧,我叫廚房再送幾籠包子和幾樣小菜過來,算是我周老四請客,好不好?”
葉紫靈打量著這個瘦子,心說他自稱“周老四”,那么就應該是老板了。又覺得大虎未免太小題大作了一些,這周老四灌湯包,包子皮兒薄得和一張紙似的,都可以看見里面的湯汁在流動,那么,偶然做壞幾個也不要緊啊,也許,恰好他們的這幾籠包子,是手生的學徒做的,所以破了,也不足為奇。只不過,大虎他們做殺手做慣了,一向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兒,哪里受過這等不公?于是不管不顧,當場發作了起來。不過,這也許是天意吧,讓飛天蝙蝠和他的兩個手下在這里相遇。如果大家都安安靜靜吃包子喝粥,她和飛天蝙蝠也許發現不了大虎和青龍居然也在這里。
周老四這么一說,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大虎也不得不氣焰低了下來,嘴里嘟囔著:“就算你白送包子和小菜,可也耽誤了老子的時間。”
周老四心里明白,這位客官的態度,是接受了這個道歉,于是趕緊吩咐伙計去端上四籠包子來,外加三道精美小菜。
看熱鬧的人散去了,坐在各自的桌子旁邊,繼續吃包子,飛天蝙蝠和葉紫靈也吃完了飯,索性轉移到了大虎和青龍這張桌子上,詢問他們為什么會來到禮賢鎮。
大虎和青龍說,是不放心飛天蝙蝠一個人去寧州,而且過了這么長時間,也不見他回去,心中著急,又閑來無事,于是兩人一起北上,一邊重操舊業,弄了些銀子,一邊慢慢尋找飛天蝙蝠。
大虎一直都盯著葉紫靈看,看得葉紫靈心里直發毛。
飛天蝙蝠知道大虎心里在想什么,給他頭上來了一記爆栗,低聲喝道:“別看了。葉姑娘是中了錐心丸的毒,我這是帶她去鐵陀山找穆藥師療毒呢。”
“錐心丸!?”大虎和青龍的眼珠子瞪的有平時兩倍大,但還是估計到這里人多,所以壓低了嗓音,驚呼道。
然后,他們兩個不約而同打量著葉紫靈,心說中了錐心丸的毒,怎么還會好好坐在這里吃包子?剛才葉紫靈其實已經吃飽了,可這會兒因為包子鋪老板主動請客,不吃白不吃,再說了,萬一找不到那位穆藥師,或者說雖然找到了,人家不愿意給自己療毒或者根本沒有那個手段,那么,自己豈不是還是活不長。
所以,這幾天葉紫靈想通了,該吃就吃,該睡就睡,等萬一到了鐵陀山被徹底判了死刑,也不虧得慌。于是,伙計又端上來包子和小菜,她毫不客氣,又開始吃。
大虎和青龍又將聲音壓低了一些,問道:“大哥,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中了錐心丸的毒,還能像沒事兒人似的吃包子?”
葉紫靈正在津津有味吮吸著包子里面鮮美的湯汁,聽見大虎和青龍這么問,倒也不生氣,而是笑著說:“所以我要做個飽死鬼么。”
大虎和青龍吐了吐舌頭,又一看,一籠包子已經快要被葉紫靈消滅光了,于是趕緊各自拿了一籠包子放在自己面前,也開始吃飯。
飛天蝙蝠倒是沒動筷子,看著三個大快朵頤的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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