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紫靈略帶些頑皮和慧黠的模樣、嬌俏動人的臉龐和靈動的雙眸，了然心里直癢癢，真的想不顧一切沖上去將她按倒在屋子里隨便什么地方，剝去她的衣衫，讓她在自己身下求饒。
可是，不行。
三個丫鬟嚴肅地站在一旁，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恐怕，還沒等到他撲上去，這三名丫鬟就會大喊“抓賊”，然后，那次在環州曹員外家上演的悲慘一幕，又會重現了。
所以，了然知道自己必須等，像葉紫靈這樣大戶人家的，這么美麗、這么年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上手的。不過，了然希望自己不要等得太久，面對這樣一個美人兒，卻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講解那枯燥乏味的經書，簡直就是浪費生命。
想到這兒，了然對那三名丫鬟挨個兒掃了一眼，心里猜測著哪一個是高素月所說的夏鶯。
好容易，一個時辰的佛經講完了，葉紫靈盡量保持著對一位出家人該有的禮貌，說：“了然師父辛苦了。”
了然依舊雙手合十：“葉施主客氣了。不知葉施主對貧僧講的佛經還滿意嗎？”
葉紫靈笑道：“了然師父所講的佛法高深莫測，我一介凡夫俗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聽懂的。”
了然說：“那么明天，貧僧再來的時候，會盡量講得通俗易懂一些。對了，明天，貧僧還會從圓因寺請一尊虛空大師開過光的釋迦牟尼像，到時候還請葉施主悉心供奉。”
葉紫靈滿口答應：“放心吧，我會很虔誠的。夏鶯，替我送送了然師父。”
夏鶯答應了一聲，對了然說：“了然師父。請。”
了然心里一笑，知道了，這個容長臉兒的丫鬟，就是高素月所說的夏鶯。那么，接下來。在林府給葉紫靈講經的日子里。他將在這個丫鬟的幫助下，讓葉紫靈成為自己的女人。聽高素月說。葉紫靈雖然已經被林世杰納為半年有余，可不知為什么，兩人一直沒有圓房。所以說。這葉紫靈還是個楚子呢，想必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夏鶯將了然送到院門外面，看看四周無人。悄聲道：“了然師父，我就是夏鶯。高姨娘已經和我說好了。你放心，我會讓你達成心愿的。”
了然四下里一瞅，忽然一改方才在葉紫靈面前端正肅然的樣子，就像是忽然換上了一副面具，眼神變得有些色色的，伸手在夏鶯臉上摸了一把：“好妹妹，若是幫成了我這個忙，哥哥一定有重謝。”
夏鶯沒想到這和尚這么大膽，才來林府第一天，就敢對自己動手動腳的，要知道，即便是林府的一個丫鬟，也要比窮門小戶的小姐更有幾分體面。
正待要發作，卻看見了然左手心里忽然出現了一塊兒碎銀子，夏鶯當然能看出來，少說也有一兩，足頂得上自己兩個月的月錢了。當即將打算斥責了然的話咽了回去，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接那錠銀子。
了然往后挪了一步，夏鶯撲了個空。
了然嬉笑道：“夏鶯姑娘，如果這事兒你能幫我辦成，那我一定送你一錠更大的。”
說著，慢慢把銀子伸到夏鶯的鼻尖兒底下。
夏鶯滿懷喜悅地接住了，趕緊將手背在面，生怕了然后悔了似搶回去的。
看在銀子的份上，夏鶯自然不再計較剛才被了然摸了一下臉，而是笑吟吟地說：“了然師父盡管放心，有我在竹影軒，葉紫靈遲早是你的。”
了然說：“那就有勞夏鶯姑娘了。”
看著了然運去的背影，夏鶯惆悵地嘆了一口氣，在心里說：葉紫靈啊葉紫靈，你可別怪我悄不聲兒就把你給賣了。要怪，就怪你不大方吧。人家高姨娘，一出手就是一對兒翡翠鐲子，可你呢，我服侍了你半年多，也沒見你賞我什么值錢的東西。當然，采瓔夏荷是得到過的，只是憑什么就這么排斥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就自求多福吧。
“夏鶯，了然師傅不是已經走了嗎？你怎么還站在門口？趕緊進來給葉姨娘接著做冬衣吧。”
夏荷等著夏鶯送走了了然之后回去給葉紫靈做冬天的衣服，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回來，只得出去看看。
夏鶯回過神來“哦，好的。了然師父剛走，我正準備回去呢。”
夏荷說：“這一次啊，大少爺特意給葉姨娘幾張白狐裘皮，質地和毛色都是上乘的，葉姨娘說了，用那幾張狐皮給她做一件長袍，冬天出門的時候穿。葉姨娘每天不是在作坊，就是在店鋪，是得穿得暖和一些。”
夏鶯十分不耐煩，可為了報答高素月的獎賞，掙到了然許諾的更大的一錠銀子，她只能將這不耐煩放在心里，回頭對夏荷笑著說：“夏荷姐姐說的是呢，我們這就去給姨娘做衣服。”
兩人剛剛進門，葉紫靈和采瓔已經換好了衣服準備出門。
葉紫靈叮囑她們兩個：“徐大娘燉了野雞湯在爐子上，她一會兒有事要出去，你們警醒著點兒，看著爐子。夏鶯別忘了給院子里的花澆水，還有啊，今天太陽好，你把被褥枕頭都拿出來曬一曬。上房里有幾件大少爺的衣服，夏鶯，你抽空給洗了。”
夏鶯強忍著不滿，一一答應了。
走出院子，采瓔說：“葉姨娘啊，你發現了沒有，這兩天夏鶯乖巧了許多呢。以前，你吩咐她做事，她總是一臉的不高興，而且還要故意丟三落四，即便是做了，也要叫人心里不舒服，覺得使喚她不如不使喚。可是這兩天，她就跟換了個人兒似的，無論誰吩咐她做事，她都是一副順從的模樣，每樁每件事情，也做得不錯。真不知是怎么了，難道是她突然轉了性兒了？”
葉紫靈一邊急匆匆往大門口走去一邊說：“可能是高素月沒有答應把她要到綰翠閣去吧，所以，她只能安心在竹影軒做丫鬟了。”
采瓔嗤笑道：“叫她不安分。以為能去攀高枝兒呢——何況那也不是什么高枝兒——可惜人家看不上，只能安分守己咯。看她以前那張狂的樣子，以為她能去夫人身邊兒呢！”
葉紫靈說：“若不是今天徐大娘告了假，夏荷身體不舒服，咱們再一走，家里就只剩下馮大娘一個人，我也不會使喚她的。不過看她今天的確乖覺了許多，也許真的是在別處沒有指望了。算了，她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只要不惹事兒，安分守己，多做一點少做一點都行，反正給她的賞賜也是最少的。”
“那也是她自找的，一干活兒就偷懶，躲得不見人影，還想得賞賜？做夢去吧！”采瓔解氣地說著，跟著葉紫靈走了。
“今天，葉姨娘對了然師父講經還滿意吧？”高素月氣定神閑地品著大廚房送來的銀耳雪梨湯，慢悠悠地問夏鶯。
這些日子以來，由于高素月在林老爺林夫人面前表現良好，不但每天風雨無阻，為林老爺燉好了蘿卜杏仁豬肺湯和其他治療風寒咳嗽的藥膳按時送到云熙堂去，使林老爺的咳疾好了大半，而且十分有耐心陪著林夫人說說話拉家常。
相比之下，嚴玉容雖說有了身孕，可未免有些恃孕而驕，每天都推說身上懶，好幾天才來云熙堂露個面兒；而葉紫靈呢，更不用說，每天天剛亮就去了作坊和店鋪，天黑了才與林世杰一起回來。當然，林老爺和林夫人能夠理解她們，可心里總是有那么一點點失落，尤其是葉紫靈，以前最喜歡陪著林夫人說話，讓林夫人開心不已，可現在，葉紫靈是大忙人了，嚴玉容又要養胎，反倒是他們當初最不喜歡的高素月，越來越孝順可心，每天都來陪著他們。連駱姨娘都說，高素月性格溫柔恬靜，知書明理，又懂得進退，老爺和夫人真是好福氣。
因此種種，林老爺和林夫人對高素月的印象越來越好，而且也逐漸習慣了由她代替葉紫靈，讓他們享受天倫之樂。林夫人甚至好幾次催促她和林世杰圓房，好為林家開枝散葉。
每當這個時候，高素月都顯得十分謙遜和懂事：“夫人，葉姨娘比我進門早，理應先我而生下孩子。”
總之，林夫人倒是越來越喜歡高素月了，認為她真的很懂事，盡管比不上嚴玉容地位穩固，也比不上葉紫靈聰明伶俐，可這份和順與謙讓，實在是難得。因此，林夫人才會相信她所說的、在圓因寺求了一支中下簽的話。
因此，高素月在林家的地位倒是越來越高了，大前天，高素月才偶然說了一句，因為好幾天沒有下雨，氣候干燥，覺得不大舒服，林夫人就忙命大廚房每天燉了銀耳雪梨湯給她服用。
此時此刻，高素月看著對葉紫靈倒戈的夏鶯，喝完了大廚房遵照林夫人吩咐送過來的銀耳雪梨湯，眼前又浮現出了葉紫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