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一墻之隔,秦黛心把齊寶嬋和秦倩心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這兩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認識的,竟然推心置腹的成了姐妹。想必當初秦子誠過生日的時候兩人就已經認識了,不然怎么解釋秦倩心大鬧生日宴的事兒?她是在替齊寶嬋鳴不平呢!
秦黛心冷笑,這個秦倩行不愧是排行老2,可真夠二的。用現在的話說,她就是個二百九!整個人就是250382!她若是能長點腦子,又怎么會讓人利用?
那個齊寶嬋可不簡單,看似無害,實際如何誰又能知道?
秦黛心想起龍王廟前洋洋得意的齊寶嬋,心想當初自己和齊寶珠被綁一事,會不會跟她有關系呢?
墻那頭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準備各自離開回到園子里去。
秦黛心悄悄的起身,先二人一步趕回了園子里。
不大會兒的工夫,秦倩心若無其事的溜回了園子里,只是她臉紅紅的,眼神里閃著莫名的星星,晃得秦黛心眼睛都花了。也許是感覺到了秦黛心打量的視線,秦二小姐一反常態的沒有斥責她,反而扭頭就跑,似乎不敢直視三小姐的眼睛,有點像做壞事被抓到的樣子
這秦二小姐大概是發花癡,聽齊寶嬋的意思,那東西該不會是春藥吧?齊寶嬋說只要兩滴……嘖嘖,這東西聽起來很生猛啊!難道效果堪比偉哥?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齊寶嬋提到了賈二爺!他這個年紀,應該不需要用那個才能人道吧?嗯,跑題了,我的意思是,秦倩心要霸王硬上弓?
秦黛心瞇起眼睛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因為齊寶嬋說過“生米煮成熟飯”這話,也說過賈家會娶秦倩心。
看來是齊寶嬋在背后唆使秦倩心與賈二爺里肉博啊!可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為錢?齊家比秦家有錢,即便是三品大員的賈家也未必能富得過四大家之一的齊家。聽說這個齊寶嬋很有生意頭腦,自己名下有好幾個鋪子,個個打理的井井有條。
秦黛心搖搖頭,不能啊!
為利?秦黛心手拖香腮,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想了好幾遍,就是不明白齊寶嬋會在這里面得到什么好處。或者是齊寶嬋真拿秦倩心當姐妹,只是想幫秦倩心完成心愿,嫁入豪門?
不,不可能,只是像齊寶嬋那樣的人,血液里流淌著齊家無利不起早的因子,怎么可能是個安分的呢!她這么做,一定有原因。
正當秦黛心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她身邊突然坐下一個人來。她扭頭一看,卻是張氏。
“大奶,您怎么得閑了?”秦黛心很意思,這個時候,張氏難道不應該跟白氏在一起嗎?又或者是找到齊寶珠的下落了?
張氏笑了笑,往遠處人群聚齊的地方看了一眼,所問非所得地問道:“怎么,三小姐不愛看這出戲?”
臺上正在演鳳求凰,不過是男女情愛的戲,秦黛心覺得很乏味。可臺下以長公主為首的女人們,各各看得有滋有味,十分入迷,連一向不喜歡看戲的秦倩心也乖乖坐著,很認真的樣子。
戲里正唱著才子佳人的故事。
秦黛心一笑,“讓大奶笑話了,我就是一俗人,不愛熱鬧,今兒這戲是頂好的,可惜我不懂欣賞,白白辜負了夫人和大奶的美意。”
張氏聽了這話,難免打趣她,道:“此處又無外人,三小姐不必處處提防。”她停了一下,又道:“我總覺得找人的事兒該給你一個交待,所以就過來了。”
她只說找人,不說找得是誰,想必怕隔墻有耳,若人非議吧?她是世家出身,自小就學著小心翼翼,防范于未然。
秦黛心點點頭,“我也很想知道那人的下落,可有消息?”
張氏嘆了一聲道:“沒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找到那個丫頭了嗎?”
張氏臉上露出一點欣慰的意思,“算是找到了一半吧!”
“一半?”這下換秦黛心撓頭了,什么叫一半啊?莫非叫走齊寶珠的那個丫頭被人分尸了?是上下結構分,還是左右結構分……
張氏不知道秦黛心的想法,自顧地講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賈府里并沒有秦黛心畫的那個丫頭,只是通過盤問,張氏找到了畫上那套衣裳的主人。那套袖口繡桃枝,領口繡芙蓉花的衣裳是以屬于賈府二爺院子里的一個三等丫頭的,那丫頭就叫芙蓉,她姓楊,在家里時就叫桃枝。這丫頭長得好,手也巧,凡是發給她的衣裳,領口和袖口都會繡上這兩樣東西,因些別人對她印象深刻。
只是這個芙蓉并不是畫上的人,大家找到她時,她已經死了。
“被人打暈了扔到井里,活活淹死了。”張氏臉上有婉惜之色,“那丫頭才十九,正是好時候,卻么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秦黛心道:“府上有命案發生?那個丫頭死了?”有點語無倫次,不知所措。
張氏點點頭,拍了拍秦黛心的手背道:“你別怕,想必那賊人是為了換芙蓉的那套衣裳,才下的毒手。齊夫人知道我們賈府與此事無關,她一時又查不出什么線索來,便帶著人回去了,想必把此事告知給齊老爺后,齊家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齊大小姐的。”她聲音壓的低低的,生怕別人聽到一樣。
難怪沒看到齊寶嬋,原來是跟著白氏回去了。
秦黛心胡亂的點點頭,“但愿齊姐姐沒事。”
張氏又道:“齊夫人惹惱了你,心里很過意不去,她也是惦記女兒,你怎么說也是晚輩,別往心里去。”
秦黛心扯出一個笑容來,“這個自然,是我不懂事了。”
張氏意味深長地道:“不要妄自菲薄。”
秦黛心裝作受教的樣子點了點頭,又道:“大奶,府上死了人,不用報官嗎?”
張氏四下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才道:“不過是個丫頭……再說怎么跟人家說呀?總不好說糊里糊涂的死了個丫頭吧!”
秦黛心恍然大悟,賈家這是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齊家丟了人,這事兒只要與賈府無關,死一個小丫頭有什么值當的。
齊家多半還要記著賈家的人情。
“大奶所言極是,是我唐突了。”賈家本身就是官,不但老子當著三品的大員,就連三個兒子也都出著任,想必人家是根本不想趟這渾水,否則早就動用關系著手去查了。只要齊家的大小姐平安與否都與賈家無關,死一個小丫頭又怎么樣?
張氏一笑,“不值當三小姐這么說。”她性子活潑,又不愛擺架子,因此很容易和別人親近。至少在她的臉上,你很難看到讓人不悅的表情和神態。
張氏起身道:“三小姐若不愛看戲,就帶上人四處走走,這園子里景致不錯,還有可看之處。”
秦黛心忙起身,“大奶不去陪陪長公主?”
“我們家二爺院子里沒了一個三等丫頭,恐怕有得鬧了……我得出面料理一下,找個合適的補上來。”張氏眼中的尷尬一閃而過,卻沒能逃過秦黛心的眼睛。
人家的家務事,沒必要跟自己解釋。
秦黛心點點頭,忙道:“大奶事忙,我就不在耽擱您的時間了。”
張氏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匆匆的走了。
秦黛心看著她的背景,覺得似乎哪里不太對勁。
二爺院子里的一個三等丫頭死了。
恐怕有得鬧了。
那丫頭長得好。
秦黛心想起張氏的惋惜之色,又想起方才她眼中的那抹尷尬……
難道說這個叫芙蓉的丫頭,是賈二爺的心頭好?姿色不錯的丫頭不通常都委身于自己的男主子嗎?
嗯嗯,有可能。
賈二爺是個好酒的,上次就是因為喝了酒,才會扯了秦若心的袖子,差點出事。這次他的心頭好莫名其妙的死了,他又不能到處嚷嚷弄得盡人皆知,只怕會喝不少悶酒吧!難怪張氏會說“恐怕有得鬧了”。
這男人要是發起酒瘋來,可是很可怕的。
嗯……
秦黛心驀的看向秦倩心,這二貨不會是起趁這個機會強上了賈二爺吧?
有可能。
也就是說齊寶嬋早就知道賈府二爺的丫頭死了,這說明了什么?
秦黛心瞇起眼睛,如果整件事都是齊寶嬋設計的,那么這個女人就太可怕了,她光心思慎密,出手狠辣,最重要的是她背后有人!只要她不出面,誰會懷疑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雪晴不是看到過一個男人進到她的閨房嗎?幫齊寶嬋的人會是他嗎?
如果真是她設計綁走了齊寶珠,那么當初在普法寺綁走自己和齊寶珠的幕后指使應該也是她!
阻止她!
雖然秦黛心不知道齊寶嬋的目的是什么,但一定要阻止她!決不能讓秦倩心這么不明不白的強上了賈二爺!更重要的是決不能讓齊寶嬋順心如意!
秦黛心壓下心中的那絲不安,目光緊緊的盯著秦倩心,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只要她敢做,自己不介意打暈她。
正想著,她就看到秦倩心低聲在方婉茹身邊說了幾句什么,方婉茹點點頭,她立即笑逐顏開起來,然后離席往園子處面走去。
秦黛心躲開了眾人的視線,從另一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