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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夏本章:256
因著蘭花兒完全不將趙木棉當回事的,也沒有打算和家里邊的人說些什么話,趙木棉私下的那點兒小動作也只限于蘭花兒和臧狼兩個人知道罷了。他們自己之間說悄悄話的時候偶爾會提起趙木棉,后來漸漸的也都不提了。
臧狼很是敏感地發現了蘭花兒應當不太喜歡趙木棉這人,所以漸漸的,就是真被趙木棉拉住了,他也不再對蘭花兒說一些趙木棉的事情了,省得真就惹蘭花兒不高興的。
蘭花兒自己本來也沒想著要和趙木棉針鋒相對,自然也不那樣將趙木棉放在心上。有一天突然地醒悟過來,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從其他人嘴里邊聽到趙木棉的消息了,卻也沒有去深究。
只是突然這樣醒悟過來以后,她不免多關注了一些趙木棉在后頭的情況。
從趙家往外看,從后側圍欄那一抬頭就能瞧見外邊的那個小棚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就因為小棚子建在了趙家和藍家側邊的位置,那小棚子雖然看著小小的,一推就倒,看還真就沒有災民往那邊去搗亂的。
剛開始的時候趙木棉還帶著雷雷往后山上邊去的,可后來,蘭花兒便常常看到她一個人往山上走。蘭花兒不由想起自己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也是和趙木棉這樣,將弟弟留在家里邊,獨自一個人往后山上跑,希望能找到些兒吃的。
只不過她那個時候雖是冬天,卻也不是洪澇災害以后,村里邊也沒有那么多人往后山上邊摸過去,到底還是能尋著一些吃的。現在這樣子看著,估摸著就是到了山上去,也只能找到點兒樹皮了。
蘭花兒甚至覺得這么多人往山后頭去,連草根都要被刮出來了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樣了。
據說還有往深山里邊去了,結果一去不回的人。也有人逃回來了,表示曾經在深山里邊遇到過穿著獸皮衣服,手上甩著大刀的狠角色,結果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樣了,逃出來沒有。
還說那些人在深山里邊一直住著,青面獠牙,頭上生角,上身赤裸,露著精悍的肌肉。身上還紋著暗青色和暗紅色的紋身。頭發長得直拖地面,蓬松得像野獸的毛發一樣。
這么聽著,估摸他們是在后山上遇到紅大王下邊的人了。蘭花兒回想了一下紅大王下頭的人。可蘭花兒回憶了好久,也想不起來那山上曾經住了一個這么模樣的人。她想起以前被夸成仙女下凡的關雎,不由覺得這真是一出鬧劇。想來又是那些人在口耳相傳的過程中將那些山寨里邊住著的人又傳得神乎其神的。
知道的說坳子村后頭的深山里邊藏了土匪,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后頭住了什么山精鬼怪的咧。
果然,從那些話開始流傳得出來并且愈發變味了以后。好些災民居然都求到了趙家門上來了。
他們找的自然不是趙家的人,而是那個已經和災民混熟了的長梧先生。
都說山里邊那殺人吃人的是山精鬼怪,遇到這種東西,自然該找玄學大師道長先生的。
長梧雖然之前一直都只是在村里邊做一些生死法事,可他到底是這方圓的村子里邊唯一跳大神的了。也和外頭那些災民混得熟悉了。好多災民都認得這個好心腸地幫著枉死的人做法事的先生,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有用。直接就求上門來了。
蘭花兒眼看著長梧拿出去一疊裁好的黃色紙條來,整整齊齊的拿在手上,挨個兒派給那些上門來求的災民。一臉笑瞇瞇的模樣,也不知道是真覺得自己的東西能行,還是只是在習慣性的微笑。
他拿著的那些東西,蘭花兒是早就見過的。前幾日家里邊的人都吃過早飯到外頭去干活了以后,長梧卻一反平常的習慣。還是躲在家里邊沒有出去,拿著根毛筆。不知道從哪里取了一疊黃紙出來,小心地裁好了,拿了筆在上邊不知道勾畫著什么。
蘭花兒收拾完東西,回頭過來擦桌子的時候才看到長梧趴在桌面上不知道倒騰什么,不由愣了愣,開口問,“先生您這是在做什么呀?”
長梧抬頭看了她一眼,好像才意識到她的存在似的,突然歡欣鼓舞了起來,十分歡快地問了一句,“趙小娘子,你這有雞血么?朱砂也可以的。”
蘭花兒呆了一下,回頭望了望已經空蕩蕩的后院,“這個……家里邊的雞都已經殺完了,哪里還有的雞血啊。朱砂也沒有啊。鎮上倒是應該有賣的,可咱家里邊哪里會存著這個。紅紙倒是有,過年的時候剩下的,只是……”
她還沒說完,長梧就跟著撓了撓頭,又想了想,勉強點了點頭,“也是,家里邊哪里來的雞血。哎呦,沒雞血,紅紙也成。有多少,給我都拿過來吧。回頭再給你算錢啊。啊,再給拿點兒溫水。”
“錢倒是沒多少的,不過是過年時候剩下來的紅紙碎邊罷了。”蘭花兒麻利地就將家里邊塞到角落里邊去的紅紙片兒都給翻了出來,又給長梧倒了碗溫水過去。
她有些好奇長梧到底是要做什么,東西拿過去了以后,她也沒直接就走開,而是站在旁邊就看著長梧折騰的。
就看到長梧將那些紅紙給塞到了那碗溫水里頭去,將紙都化了開來,然后暈出一點淺淺的紅色來,然后才用毛筆沾了,在那些裁剪好了大小的黃紙上比劃了起來。
蘭花兒湊著看了半天,發現長梧寫的那些東西看著好像有些類似,其實細看都是全然不同的東西。要不是這里少了一筆,就是那里多了一劃。她看了半天,本來不想開口打攪長梧的,可看著看著卻愈發看不明白,不由開口小聲問,“先生你這是在……寫什么……”
她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將那句“鬼畫符什么”給憋了回去。
長梧倒好像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飛速地在黃紙上又寫畫了一通,然后看也不看地,直接將那黃紙甩到一邊的桌子上去晾干,頭也不抬地講,“些符紙啊。”
蘭花兒感覺自己被噎了一下。她雖然大概也能猜出來這人在做什么,可真直接聽到對方這么講的沖擊果然還是不一樣。她糾結了好久,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來,“你這……是什么符紙啊?”
“辟邪的。”長梧講得很認真,“啊喲,你可別問我這靈不靈。這種東西,哪有這樣死板的。你信的話,自然是靈驗的。你要是不信,明明已經把東西趕跑了,你卻說是本來沒有的事兒,那不是靈驗也被你硬掰成不靈驗了么。”
他這話講得好像很有些道理。可蘭花兒仔細一想,就發現這話里邊其實有個不大不小的漏洞在里頭,“那你這樣講,也可以說這符原本完全沒用,人也沒遇到什么倒霉事。原本就順順坦坦的,卻以為是借了這符咒的光啊。”
蘭花兒原本以為長梧還會跟她辯論一番的,沒想到他倒是馬上就點了點頭。
“是你說的這個理兒。所以這玩意不過是派出去讓人安心的罷了。我可不敢收銀子。”長梧還是笑瞇瞇的,不過也沒抬頭,只是很努力地趴在桌上寫著他的符咒。
——這也不收銀子,那也不收銀子,真不知道你哪里來的銀子吃飯。蘭花兒其實是想這樣吐槽他的。不過眼看著長梧性子還不錯,至少是個心里邊熱乎的,終究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來。
原來都是些安慰藥,也難怪他寫得這樣隨意。
可寫的時候隨意,派發的時候卻一臉煞有介事的樣子。長梧甚至問了每個上前來要符紙的災民生辰,然后在符紙里邊翻找一通,抽出其中一張遞過去。
說是生辰不一樣的人,拿著的符紙畫法也不同。
蘭花兒站在后頭聽長梧在那拼命的忽悠,簡直覺得自己也跟著不好意思了起來。她可是知道的,長梧當時寫符紙的時候哪里有考慮什么四柱八卦六合的,其實就是按照一個大概的圖案,沾了點兒水在紙上亂寫了一氣。就沖著他書寫的那個速度,蘭花兒就不覺得這符紙能有什么用。
那些大仙動手寫符紙,不都是該齋戒沐浴,然后請出神通,將自己的精神氣混入在符咒里邊,哪像長梧這樣,揮毫就是,而且還是量產。
不過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那些拿到了符紙的災民果然都是一臉的高興,好像真有了那張符紙以后就百病不侵百邪不入,馬上就能化身為小超人的模樣。
長梧倒是脾氣好,對著每一個過來的災民講,說這些符紙是村里邊一個大陣的簡化,只能保證一段距離里邊的安全。要是離村里邊布下的大陣太遠,這些符紙也都沒用了。
蘭花兒聽他講的那個范圍,整好是在后山山腳到山腰一段的,再往深山去,很可能會遇到猛獸或是土匪的地方,他就說符紙保護不了了。
蘭花兒一邊在后頭嗤著長梧騙人,其實一邊也很是佩服他用這樣的法子減少了災民到深山里邊去的可能性。
這么一來,不管大家信不信,至少會存了個心眼兒,知道往那后頭去,的確是會遇到危險的,就是大仙的符紙也不能保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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