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
三更
徐壽這么一講,蘭花兒覺得已經沒有疑問了。
雖然說都是狀況證據,直接證據是一點兒都沒有,可就這么些狀況證據擺在了一起,也已經十分的足以說明問題。
要說李根大真的那么倒霉正巧吧這些事情都撞上了,也沒有那么巧的吧。而且蘭花兒估計,要他解釋當初那筆錢的來歷,他大概只能說是忘記了或者是各種找借口吧。
反正不管樣,蘭花兒就是覺得李根大十分可疑,像是之前把她阿弟給打傷了的偷兒。
之前在路上的時候她還偷偷地問臧狼,有沒有暗地里下黑手的。臧狼笑得滿臉的憨厚,十分小聲地跟她講:
“使勁打了。”
蘭花兒愛極了他這么憨厚地笑著下死手的感覺。
臧狼看著她,一副不大好意思的樣子,好像還想要講的樣子,可最后還是把話給吞了。
蘭花兒當時被周圍的人吵得腦袋都疼了,也沒注意臧狼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所以她還不,臧狼朝著人家下邊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就踹了兩腳,不然李根大也不會尖叫出來,估計也沒這么快地就被臧狼給坐到身下去。
要是蘭花兒了,她估計會開心地拍拍手吧。
臧狼卻覺得做得可能有些過分,又覺著撩陰這種事兒,小娘子一個姑娘家的,不好去聽,所以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會兒所有人都被徐壽的話給鎮住了,連桃婆子都一臉茫然的樣子,不該說好。
村長咳嗽了一聲,朝著李根大問道:
“李家的,既然阿壽這么講了,你要么就給解釋一下?當初你手上突然多了一筆錢,那是回事?”
李根大愣了愣,眼睛又開始往旁邊看,支支吾吾地講:
“我……那個……時候的事兒……我都不太記得了。我有時候會在外邊給人打零工的,就是我掙的錢唄,有呀。就許他們趙家掙錢,不許我李根大掙錢的啊?”
人群里邊又有人嗤了一聲。
方才徐壽講話的時候沒有人敢插嘴,可這會兒李根大在這的,卻總有人忍不住要反駁的。
“你到外邊去打零工?就講得這村里邊人都不認識你李根大一樣。你一天到晚的除了坐在井邊那看小娘子的,你還會做個呀,家里邊的地在哪你都不,鬼才信你會做事呢。”
這的聲音十分的年輕,聽著應該是個小娘子的。
這小娘子講完了以后,還十分不屑地“呸”了一聲,惹得人群里邊大笑了起來。
馬上就有人接著講下去:
“阿芳講得對,你平日里邊做的,村里邊人能不?你要么老老實實說了,要么就老老實實認了吧。我看你這是不打不厲害啊。”
“村里邊本來就容不了你這樣的,要不是瞧著阿壽的面子,誰讓你留在坳子村啊。這次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但當偷兒,還傷了人。再留你在這村子里邊不還會做出事情來呢。”
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講得桃婆子和李根大臉上五顏六色的,十分的好看。
臧狼突然拉了拉蘭花兒,趁著旁人沒有注意,小聲地跟她講:
“小娘子,你先家去燒飯吧。”
蘭花兒愣了愣。
她這正瞧熱鬧了,臧狼突然就要趕她走啊。
“我不呢。這事兒不是還沒解決么,我也得等這事情完了再家去吧。燒飯也沒這樣重要的吧。”
臧狼撓了撓頭,居然主動去跟阿茹搭話,講:
“徐娘子,你帶小娘子先家去吧。”
臧狼以前總忌諱著臉上有傷,怕要嚇著別人的,一直不樂意跟旁人搭話。可能他心里邊都有些自卑,所以特別的在意這個。
賣酒的時候他倒是做得挺好的,可就算是在賣酒的時候,他也不和旁人講話的。要說除了蘭花兒以外,唯一能讓臧狼正常交流的,估計只有藍渡一個了。
阿茹也被臧狼這突然的搭話給嚇得一怔。不過她馬上就想起了來,朝著臧狼點了點頭。然后回頭跟蘭花兒講:
“阿蘭,咱家去吧。這兒沒事了的,也沒好看的。我阿公在就是了,咱家去燒飯吧。”
阿茹力氣比蘭花兒大,拖著她往外走的,臧狼又跟著在旁邊推她的肩膀,兩個人一下就從人群里邊擠了出去。
蘭花兒有點莫名其妙的,不臧狼和阿茹這是了,只聽到人群里邊又重新傳來了桃婆子和李根大哭嚎的聲音,不為心里邊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安了起來。
可容不得她想太多,阿茹已經拉著她一路往家的方向走去了。一邊走還一邊講:
“阿蘭,你最近有又做了好吃的么?哎呀,你可不要笑我饞嘴,我就是茶飯差一些,現在總想學著要多做點兒好吃的咧。你之前做的那個萊菔糕可好吃了,也能教我么?我要是得閑了,就給你納個鞋墊兒謝謝你。”
蘭花兒精神還有些恍惚,聽阿茹這么問了,才笑了笑,和阿茹講起蘿卜糕的做法來,又說到家里邊新做的辣菘菜,說好了要給阿茹送一些。
趙家里邊還一片狼藉的,那些被李根大翻出來搬出來的還沒有收拾。
蘭花兒就跟阿茹道別了,先家去將家里邊重新給整理了一遍。
屋里邊被翻得亂七八糟的,還有地窖里頭的,又得重新搬。她先燒了點兒水備著,然后開始收拾,收拾了半天還是覺得亂得要緊,整個人也累出了滿身汗來。
李根大翻亂那些的時候,隨手一扯就往外扔,蘭花兒還得一樣一樣撿起來分門別類的重新放好,費了好長。
臧狼家來的時候,她正使勁搬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酒桶,憋得小臉蛋都紅彤彤的。臧狼見到了,趕緊一手把桶接了,講:
“后邊我收拾,小娘子燒飯去吧。”
蘭花兒剛才一味在使勁的,這會兒突然一松,差點一晃神就坐到了地上。她也不著急,喘了口氣,就坐到一邊的門檻上指揮臧狼收拾后院那些,一邊問:
“事兒后來樣了,那偷兒是被趕走了么?”
臧狼頓了頓了,悶著聲音講:
“趕走了。”
蘭花兒總覺得臧狼這口氣好像有些不大對勁的。可是再問他,他都都不再講了,只是一味催著蘭花兒去燒飯。
既然問不出來,蘭花兒只能先放棄了,到后頭去簡單做了點兒吃的,兩人胡混著就對付了。
后來蘭花兒在外頭村里邊找人問了才,李根大的確是被趕到村外去了,不過是先被剁了右手食指再被趕走的。
蘭花兒聽到這個事兒的時候,愣了很久才反應了。
她看著那些笑著和她講這件事的村民,心里邊突然抖了抖。
這些村民大概是非常習慣這種規矩的——偷兒被剁手指,紅杏出墻被浸豬籠。
蘭花兒當然不至于去同情李根大,也不覺得他可憐。只不過她以前在現代社會里頭生活了二十幾年,這種小偷小摸又傷人了的,最多是被關個幾年,很少會被動私刑的。她突然就意識到了,果然是生活在一個愚昧的小山村里邊。
因為法律的太遙遠,所以只能按照一些古老的規矩去處理罪惡。
蘭花兒突然想,她要是有一天哪里被了和別人不一樣,大概會被綁到架子上燒死的吧。
她那一天都有點兒恍惚的,家去的時候還差點燒焦了鍋。
臧狼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就問她了。
蘭花兒盯著臧狼瞧了很久,突然問:
“阿狼,你那天為要讓我先家來啊?”
臧狼并不笨,蘭花兒這么一問,他就蘭花兒肯定是些了,就撓撓頭,講:
“我就覺得小娘子不會愿意看的。”
蘭花兒“哦”了一聲,仔細打量了臧狼好久,才慢慢地講:
“阿狼,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那是來咱家偷的偷兒,還打破了狗蛋腦袋的。我都高興讓你去把那偷兒給打一頓,可聽到他被剁了手,我又覺得好像……好像有些不好受的。也不是說可憐他,可總覺得有點兒怪怪的……”
這么講著,蘭花兒就嘆了口氣,連她也不想要表達了。
臧狼卻好像并沒有被她繞暈的樣子,伸手撓了撓頭,講:
“小娘子跟個兔兒似的嘛。兇起來要咬人,可總歸是軟軟的,不經嚇。”
蘭花兒沒想到臧狼會這么講,跟著就愣住了。
她還從來不她在臧狼心里邊原來是這么軟糯好欺負的生物咧。她都要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你覺得我想兔兒,你還特別的喜歡抓兔兒來吃呢。
臧狼又憨笑了一下,彎下身子跟她講:
“小娘子心腸軟,我覺得小娘子大概不愛看那些。規矩是這樣的,大家都這么干。”
蘭花兒想了想,倒也跟著心寬了下來。
這其實也是種法律,只不過這村子里邊的規矩比較嚴苛一下罷了。說到底,還是那些做事的人不對。一個人要是好端端的不做壞事,那也沒的。(。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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