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把馮義送回了“紅霓會所”,剛在五樓露臺丟下,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電梯口傳來,很快就要到露臺了。
鳳七不得不退回露臺,攀上露臺角落的欄桿,輕踮著腳,貼著五樓外墻而立。
在夜幕的遮掩下,這樣隱著,倒也不易被人發現。
“媽!媽!大哥在這里!找到了!”一名高中生模樣的女生,率先發現了躺倒在露臺里的馮義,立即朝身后的眾人喊道。
“這孩子!怎么躺在這里!也不怕凍!咦?怎么這么濕噠噠的呀?”
聽口吻應該是馮義母親,七手八腳地將昏迷未醒的馮義從地上扶坐起來,發現他褲子上的濕跡,不由詫異地道。
“醉酒倒也罷了,還躺在這里丟人現眼”
這時,一道略顯蒼老的嗓音從廊道傳來。
“爸!您怎么也出來了?這么晚了”馮義母親見老爺子也出來了,連忙起身上前攙扶。
“哼!我不出來你,能發現得了他這個鬼樣子?”
馮老爺子瞪著雙目,含怒地訓道:“不就沒考上國安嗎?就一蹶不振了?居然還學起不三不四的小青年混黑道,我沒打斷他的腿,算好的了!”
“爸!我看這事兒還是等阿義醒了問問他再說吧,許是別人謠傳呢”
馮義母親臉色略顯不悅地打斷老爺子的斥罵。
兒子再沒出息,那也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
何況,她相信兒子還不至于如此糊涂。放著馮家這么大的產業不要,偏生跑去做什么街頭大佬.....
“哼!謠傳?無風不起浪!”馮老爺子輕哼了一句。
“爺爺!我扶您回房歇著吧,夜深了,外頭涼。要是吹了冷風感冒了可不好!”
見母親朝自己丟來幾個眼色,一旁的馮小妹極有眼見力地上前接過母親的手,扶著老爺子退離了露臺。
“哼!等他醒了,讓他到我房里來!就今晚!別讓他找借口推脫!這事兒不早點解決,我看咱們馮家的臉面都要被他丟光了!”
老爺子倒也沒拒絕,在孫女兒的攙扶下,拄著拐杖緩步往電梯口走去。臨走前,撂下這番話。
馮義母親在馮老爺子離開后,重重嘆了一聲,朝方才跟著她四處找人的會所保安招招手。“還愣著干什么?把少爺送回房里去啊!”
“是!”兩名保安這才回過神,對視一眼,心下都困惑不已。
五樓露臺。他們五分鐘前還來找過,那會兒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就隔了這么五六分鐘,少爺就憑空出現了?好詭異
不過生怕挨訓,什么也沒敢說。依著馮義母親的吩咐,將馮義一頭一腳地合抬著往他三樓的房間走去。
“這么大了還要媽操心!進不了國安就不進唄!那里有什么好?你要再這么混下去,我看你爺爺遲早晚會把位子交給馮正”
馮義母親坐在床頭,一邊給兒子換干凈衣物,一邊止不住嘮叨道。
“什么位子”
馮義一醒過神,就聽到自己老媽在耳邊絮絮叨叨。下意識地接口問道。
“醒了?這回又喝了多少酒?怎么連褲子都給吐濕了?幸好你爸不在,要是被他看到你這副德行,鐵定和老爺子合力往死里揍你”
“等等!”馮義這下總算清醒了。他清楚地記得,自己被人反手綁在椅子上,還有個詭譎的少年
“媽,我怎么會在這里?你在哪里找到我的?”
“還能哪里?不就露臺咯!”
露臺?馮義不禁狐疑。
記起自己最先確實是在五樓露臺,可后來后來不是
難道只是個夢?
不可能啊。哪有那么清晰的夢,他至今還感覺到肩頭處有些隱隱的刺痛
“你爺爺讓你醒了就去找他。我估摸著肯定是那件事兒子,你老實告訴媽,你到底有沒有混幫派?”
“媽怎么這么問?我是怎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怎么會做這種事!又不是不想姓馮了!”
馮義邊答邊起身去衛生間的動作,借此掩飾臉上的詫異。
家人怎么會知道這件事?他自忖瞞得很好,特別是近段時間,和麒麟堂有了交易之后,就更加小心了。
“媽當然信你!所以媽才擔心你說,會不會是馮正?為了老爺子那個位子,故意破壞你的名譽”
“行了媽!這事我有數,我會找爺爺解釋清楚。”
馮義不耐煩地打斷母親的嘀咕,打開門走了出去。
就是因為待在家里,無時無刻都要接受母親拿他和堂哥做比較,他才跑出去散心,繼而認識了江平五專那伙人。
之所以當初腦門一熱,報考國安“csas”,最大的緣由也無非是這個。雖然不是因為熱愛才考,可被人踩著頭踢出國安大門,他也咽不下這口氣。
可以說他愛記仇、心眼小,也可以說他延續了母親斤斤計較、嗜好嫉妒的性格。
“或者,你直接向你爺爺申請,出國去深造兩年,回來也好有個名正言順進入核心層的名頭”
馮義母親想想不放心,追出房門,隔著廊道朝正按著電梯扭鍵的兒子喊道。
馮義一聽,心下越發煩躁,沉悶地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那廂,鳳七等周邊都恢復安靜后,才貼著墻壁回到五樓露臺,然后一路避過監控、進入安全通道,回到樓頂后。再依原方法返回了地面。
收起無極鋼絲,鳳七拍了拍手,見指針就快指向十二點,就準備回c基地,途中給歸一發了個信息,詢問他和非人的情況。
非人是歸一專程去他學校接出來的。當然,請的是病假,這樣的話,今晚就不必急著趕回去了。
想到非人從馮義內心窺聽到的情報,鳳七不由瞇了瞇眼。
“放心吧。我和小非已經回到宿舍了。”
歸一帶著笑意的嗓音從聯絡器那頭傳來,鳳七才拉回思緒。
“嗯,那好。小非就拜托你了!今晚謝謝你們!”
“什么話!我們是伙伴。也是朋友,你要這么說就見外了!還是說,下次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時,也需要這么見外嗎?”
歸一在聯絡器那頭佯裝不悅地輕斥道。
“嗯,確實見外了。下次不會了。”鳳七想想也是,不由輕笑著回道。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怕你身體會吃不消”
“好。”
彼此道了晚安后,鳳七收起聯絡器,迅速往c基地趕去。
今晚上窺聽到的情報,她還要探探陸駿的反應。
雖然今晚探得的點點滴滴串聯起來。背叛組織、背叛伙伴的內賊已經呼之欲出,可潛意識里,她仍舊抱著一絲希望:陸駿能懸崖勒馬。
“小七起得這么早?”
次日一早。陸駿抱著一床被子上曬臺,看到鳳七倚在曬臺的欄桿邊,眺望著遠處的景致,不由愣了愣,然后笑著招呼道。
“嗯。”鳳七回頭看了陸駿一眼。復又將視線落回前排別墅的園子里,有人揮著球拍在練網球。
“小七要是想練網球。我可以帶你去球館。我還有不少券沒用。”陸駿曬完被子,走到鳳七身邊,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繼而提議道。
鳳七聞言,轉頭深看了陸駿一眼,沉吟了片刻,問:“陸師兄老家哪里?”
陸駿聞言,表情微微一僵,繼而別開眼神,望著遠處的行道樹摸了摸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說到老家,我就想起這陣子老被家里催婚的事你說我爸媽究竟怎么想的?我才二十四,過了年也就二十五,他們就急著要給我找老婆了,要是他們知道我們組長都三十好幾了還沒對象,許是會想開點吧”
鳳七表示理解地點點頭,“以你的條件,不仇找不到好對象。”
“是嘛!我也這么對他們說,可他們根本不聽,瞧,這個周末說是非要給我安排相親,害我不得不動用年休假了對了,我老家在廣城,小七有沒有去過?下次有機會,我帶你去廣城玩,那里好玩的地方不比京都少”
“去過一次。”鳳七憶起初從馬來半島逃回國時,第一個登陸的地點就是廣埠廣城,微微點了點頭。
“去哪里?”
這時,邢兵也提著一桶剛洗好的衣服走上了曬臺,看到鳳七和陸駿并肩站在欄桿前聊天,不禁笑著插問。
“我說下周想請兩日年休,加上周末兩天,打算回趟老家,家里頭給我張羅了個對象,要我趕回去相親”
一聽相親兩個字,邢兵的臉色有些難看。
鳳七知道,他這是給相親相怕了,不禁有些好笑,直起身,朝陸駿和邢兵揮揮手,“我先下去了,林局一早就來電話,約了我談事,不能遲到了。”
說完,鳳七不著痕跡地往陸駿臉上掃了一眼,果不其然,她看到陸駿神色有些異樣。似期待,又似擔憂。
這說明什么?內賊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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