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蒙蒙亮了,一角的石榴翠綠的葉片上,有點點的露珠,落兮站著看了一眼,臉上不覺帶上溫馨的微笑,注目了幾秒后,落兮來到了廂房的門前。
院子里所有的房間平時都上了鎖,落兮挑選了一下,打開右側廂房的大門,門內隱隱有些不通風的味道,落兮走進去,打開燈。
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家具擺設,青磚地面,白紙糊墻,不過,墻壁老舊斑駁了,內室,是一盤炕,也沒有任何家具。
落兮在房間里細細地看了一遍,包括炕,沒有任何可能藏有東西的痕跡,炕里?落兮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母親雪白美麗的一雙手,會拿著磚石盤炕嗎?
幾個屋子分別走過了,都是空空如也,母親給自己留下的,會是這樣不帶著一點家具的空屋子嗎?
落兮慢慢地鎖好最后一扇門,站在院子里,心里有些失落。
院子里,除了那株石榴,就沒有任何的點綴了,臺階,石板的地面,難道,母親留給自己的,就是這一座空蕩蕩的房子?
落兮在院子里慢慢地踱著,不覺就來到了石榴樹前,年幼的自己,是否就如現在一樣,在母親的懷里,和母親一樣,癡癡地看著這株石榴?
天,已經大亮了,沒有風,葉片上的露珠小小的,晶瑩,剔透,隱隱的,在葉片的間隙中,能夠看到花骨朵。
低下頭,這株石榴樹就種在一個很大很大的花盆中,花盆嵌在地下,它的底部是空的,花盆緊貼著身后的臺階,與臺階的夾角只有小小的空隙。
花盆的年代也很久遠了吧,落兮半蹲下來,輕輕地撫摸著這個花盆,母親留下這樣大的花盆,就是知道,或是希望這株石榴能夠長成今日這樣枝繁葉茂吧。
手指劃過花盆的邊沿,有些粗糙,好像是被什么東西劃過一樣,落兮有些心疼,這些都是母親曾經喜歡過的,以前自己卻沒有很是在意。
站起來,從屋里擰了一塊抹布,落兮慢慢地擦拭著花盆,邊沿處很明顯不是花盆原有的圖案,而是被尖銳的利器劃了些印痕。
誰這樣淘氣?在這樣厚重的花盆亂劃?
隨著抹布一點點拭去邊沿的灰土,落兮的手驀地停住了,眼前看似不規則的劃痕,分明是一個狹長的小篆字:后。
感謝“書”的技能,落兮能輕易地辨識各種書法文字,眼前這道狹長的看似不規則的劃痕,分明就是小篆啊。
落兮的心快速地跳了幾下,手里的動作加快,在花盆沿上的灰燼塵土全都擦拭干凈后,布滿整個花盆邊沿清晰的小篆映入眼簾,落兮圍著花盆轉了多半圈,呆呆地看著它們,不敢相信。
盆后石壁,木簪為鑰。
這是說,花盆后的石壁上,有一個暗箱,要用木簪子就能打開?木簪子,難道是自己頭上的木簪子?
落兮呆了不過幾秒,就繞到了花盆的后面,圓形的花盆緊貼著它身后的石壁,正好在廂房和正房大臺階的棱角處,落兮盡力地看了看,石壁處陰暗,光線照不進去,什么也看不清晰。
看了幾秒后,落兮就勢坐在了臺階上,晨起的臺階一片冰涼,落兮卻恍惚著沒有覺察,這花盆邊沿的小篆,是母親刻下的嗎?若是母親所刻,自己的母親又該是多么的聰明睿智啊。
熟悉各種字體的落兮知道,漢字的各種字體中,唯有小篆,筆畫復雜,形式奇古,而且可以隨意添加曲折,刻畫在花盆的邊沿處,很容易讓不認識這種字體的人誤以為它就是雜亂的劃痕。
而這株石榴,這個碩大的花盆,是小院的一道風景,沒有任何人,會輕易地損壞這個花盆,傷害這株石榴,除了能看懂這個字體的人。
而這樣的人又是多么稀少啊。
落兮坐了一會,再一次繞到花盆和石壁相鄰的位置,雖然天已經大亮了,但是石榴樹枝投下的陰影,還是讓這一處保持著陰暗,落兮看了一會,只能作罷,家里沒有手電,看不清晰,也不敢輕易伸手下去摸索。
站起來進了屋,落兮開始洗漱,換上衣服,這里沒有準備什么吃的,出去吃些早點,然后買些東西,再回來看看。
剛要出門,院門就被拍響了,接著是董姨的聲音。
落兮打開大門,董姨托著一個托盤,盤子里是一個蓋著蓋子的大碗:“落兮,董姨給你下了碗餛飩,來,趁熱吃了。”
落兮伸手接過托盤:“董姨,真是謝謝你了。”
“謝什么,你這孩子,你這什么也沒有準備,快進屋吃去,我先回去了。”董姨樂呵呵地說著,回身出去了。
落兮沒有進屋,就坐在院子里的臺階上,端著這一大碗的餛飩,看著這株石榴,看著生機盎然的枝葉,慢慢地吃著,心內暖暖的。
八點多的時候,落兮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時買了一大袋子的水果,連同托盤還給了董姨,董姨嘴里埋怨著落兮,臉上卻是笑意盈盈,告訴落兮白天要出去一趟,晚上讓落兮到她家里吃飯。
落兮婉言拒絕了,說自己在這里呆不了多久,也許晚上就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落兮小心地鎖好了房門,從房間里拿出剛剛出去是帶回來的東西,一個高亮度的手電,一個膠皮手套。
回到院子里,日頭已經很足了,落兮擰開手電,在花盆和墻角處照了一下,這里常年沒有清掃,滿是灰土與落下的樹葉,落兮回屋找了一個塑料袋,先用一根樹枝在里邊捅了捅,里邊有一些生活在潮濕環境里的小蟲子,然后一把一把地向外抓著枯葉,都裝在了袋子里。
清理干凈后,又拿著干抹布,將手能夠著的花盆和石壁擦拭一遍,確定里面再沒有什么臟物了,才就著手電的強光,仔細地向里面查看著。
這個夾角空余的地方很大,石壁上能看出一條條的青石的痕跡,看了一會,沒有找到鑰匙孔樣的空隙。
落兮摘下手套,將手臂伸進去,一寸寸地摸索了,忽然,她的手停了一下,在靠近臺階一尺多點的地方,在兩處石壁的夾角的位置,有一處縫隙。
落兮記下位置,又將石壁手能接觸的位置細細地摸索了一遍,最后,再回到先前發現縫隙的地方,好像,只有這個地方有些不同了。
手伸進去,眼睛看不見,但是落兮并不想毀壞包圍著這株石榴的碩大花盆,落兮摸索著這個縫隙,在腦海里試圖形成縫隙的圖案。
就是一個扁平的縫隙,長有食指的一個關節長短,寬也就幾毫米,很是平整,這就是鑰匙孔?
落兮回到屋里,對著鏡子拔下綰發的木簪子,別上剛剛買的藏紅色木簪,然后,回到花盆與石壁的拐角處。
伸下手臂,輕輕地插入發簪,簪子緩緩地被推進去,一路暢通,一直到盡頭,手里,只留著短短的一短尾部,落兮摸索了一會,發簪與石壁的縫隙緊緊地結合著,留出來的位置也就一厘米長短。
輕輕地轉動了一下,啪了一聲脆響從腳下傳來,落兮一陣欣喜,這真的是一處密庫。
剛剛的響聲應該是鎖頭被打開的聲音,落兮輕輕地向外拽了一下簪子,紋絲不動,想想,又輕輕向里推了一下,很容易的,石板向里移動了一點,接著就自動向側面滑去。
落兮的手一下子收了回來,真不敢相信,自己找到了這處密庫。
一整塊的青石劃向一邊,露出黑洞洞的洞口,落兮抑制住激動的心情,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將手探進去,里面,是個盒子。
小心地取出來,盒子的邊緣剛剛碰到花盆,微微傾斜了一下,拿出來,落兮沒有細看,繼續伸手摸索著,四壁空空。
落兮又確認了一遍,確定沒有遺落下什么,將洞口恢復原樣,然后拔下簪子,接著將袋子里的樹葉塵土重新抖落下去,看著與原來的樣子沒有什么分別,站起來,捧著盒子和木簪,回到室內。
將手洗干凈,手電放在包里,手套和塑料袋卷在一起,也放在包里,小心地清除掉痕跡,落兮這才坐下來,細細地打量這個盒子。
看外表,盒子的長度不足一尺,高與寬度皆有半尺多長,暗紅色的漆面,繪著祥云花卉的圖案,上面幾乎沒有灰塵。
打開盒蓋,上面,是一張泛黃的紙片,落兮的手微微顫抖著,拿起來,是幾行清秀的字跡:
我的寶貝,不知道是不是你開啟了這個木匣,一定會是你的。你能打開這里,必定是認識小篆的,真讓我高興。那么,這些東西也就會非常和你的意了。
寶貝,真想是和你一起開啟這處密庫。
眼前一片朦朧,落兮閉了一下眼,片刻后,張開,母親留下這個盒子的時候,自己想必還沒有出生,不然,不會只是“我的寶貝”,該會是“我的女兒”或是“落兮”的字樣。
早早的,母親就給自己留下這個盒子,為什么?(。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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