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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承榮被沈秋君說的沒了詞,于是耷拉著腦袋坐在沈秋君旁邊,陪笑道:“玉姐姐,是我錯了。”
沈秋君見莊承榮還是有些言不由衷,便又有些哀傷地說道:“我想那青春永駐丹定是你為我煉制的,看來在你心中,我是真的老了,礙了你的眼遭了你的嫌棄。”
莊承榮慌忙說道:“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沈秋君便接話道:“你只是覺得我被那些鮮嫩的小姑娘輕視了,所以為我委屈,想要我永遠都光彩照人?人都是會老的,她們心中嘲弄我成了老女人,只能說明她們的膚淺,要知道她們也會有老的一天,何況小姑娘有她們的鮮嫩水靈,婦人也自有其睿智內涵的一面,每個年紀都有其優劣之處,難道非要八十歲的老太太頂著十八歲的面容,想想都覺得讓人毛骨悚然,我便是老太太也是世間最慈眉善目讓人看著最舒服的老太太。只要你不嫌棄我,她人的眼光,于我何干呢。”
莊承榮忙道:“我怎么會嫌棄玉姐姐呢,我也是會變老的,還是玉姐姐看得開,我真是被那妖道哄昏了頭腦。”
沈秋君也道:“那空渺實在是個攪事的,這次再不能輕饒于他。”
正是說曹操曹操到,這時外邊通報:楊遠已經押著空渺候在外面了。
楊遠把空渺押進房中,便束手站立在一旁,空渺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只知一心邀功。卻不知也會因此失去一個改變后人命運的機會。將來在地府看到你楊家滿門的冤魂。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日所作出的決定。”
楊遠不以為然,一腳把空渺踹倒在地,笑道:“你又想拿之前的那番陳詞濫調來騙人呢,兒孫處有兒孫福,我楊家后人不勞你惦記,還是好好替你自己的性命操操心吧。”
莊承榮也恨自己一招不慎著了空渺的道,讓他在沈秋君面前著實丟了面子,便道:“也不用和他廢話。直接拖出去砍了吧。”
沈秋君卻止住道:“先慢著,我還真有幾句話要問問呢。”
楊遠聽了,只得又重新把空渺押了回來。
沈秋君看著空渺,問道:“我沈家是不是和你曾有仇恨,或者是我曾得罪過你,不然你為何總似在和我過不去?”
空渺遲疑了一下,說道:“沒有。”
莊承榮見狀,便知他有所隱瞞,便對楊遠道:“帶下去用刑,我看他敢不敢嘴硬。”
沈秋君止住道:“罷了。我只是心有疑惑,他不愿說也就算了。反正他今日難逃一死,以后更是一了百了,說與不說,對我來說也沒什么。”
空渺便抬頭看向沈秋君,冷笑道:“你不必在此裝什么善人!想當年你不大的年紀,便是在這里用計讓人自相殘殺,其后更是執刀殺死幾名大漢,過后竟還能狀若無事與一般嬌弱小姐無異,僅憑這一點便可看出你內心何其的殘忍,又同時是個不敬神鬼的,與眼前這位皇帝也算是臭味相投,黎民百姓在你夫妻二人手中還能有活路?”
沈秋君按住正準備發火的莊承榮,笑道:“原來你也知當年京城大亂之事,看來是賢王告訴你的了,我倒是好奇,我明明是極敬畏老天的,你怎么就非認定我不敬神鬼呢”
空渺傲然道:“你殺人之事,我自有神通掐算得知,焉需賢王告之。至于你不敬神鬼,則是我在京城大亂平定后,初下山時暗中相試發現的。如今你敬怕神鬼,怕是你惡毒事做多了,心中不安吧。小小年紀殺了數人,心中無愧,又不懼怕神鬼,這樣的人如何位居高位,掌握世人的生死大權?”
沈秋君不由啞然失笑,她腦中還真沒有被空渺試探的記憶,不過在重生前,她深受父親影響,還真是不信神鬼,所以倒也怨不得空渺認為自己不敬神鬼,再則當年京城大亂之事,本就是那些人自作孽,她不過是為了自救才殺的人,又怎么心中有愧?
沈秋君又道:“照你方才所說,看來你是早就算出我會成為皇后的,只僅僅因為我曾殺人不懼神鬼,你老早便算計我,這所有的一切也太匪夷所思了。”
“這些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空渺答道,又看著沈秋君說道:“我只是不服氣,你何德可能,讓老天于天下千千萬萬的女子當中,偏偏選中你做天命皇后,你有什么貴重的品格和不凡的見識?天下間人人平等,為何老天要如此厚待于你?”
莊承榮見空渺敢輕視沈秋君,便要站起身來教訓他,沈秋君拉住他,對空渺說道:“我也不知老天為何會選擇我,其實我夫妻二人還真不稀罕這皇帝皇后之位。說實在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做皇后,亦沒有為能成為皇后而籌劃算計,甚至痛恨因為這個皇后之位,讓我一家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難。”
空渺冷笑道:“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是在嘲笑賢王妃的籌劃,奚落貧道的算計,同時炫耀你的皇后之位天注定嗎?”
沈秋君搖頭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如今走到這一步,本非我所想所愿,身處現在這個位置,不過是被歷史的潮流一步步地推上來的,或者說,是被你與賢王的諸多算計給逼出來的。或許老天就喜歡戲耍人,而我們俱是他們手中玩耍的棋子,你我都是局中人,所以最終才成了現在的局面,可以說現在的一切,你是功不可沒的,你又充什么大義凜然。你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當聽到沈秋君說一切事情都是因為自己的橫加干預才出現的,空渺不由細思自己那些年如跳梁小丑一般地上下攛掇,可不是親自一步步把他夫妻二人推到現在的位置上的。
空渺頓時若有所悟,悔不當初。
看到空渺失神落魄的樣子,莊承榮不由悄悄向沈秋君豎起大拇指:身體上的痛算不得什么,這心里上的痛才是傷人最狠的。
沈秋君看到莊承榮的表情,便知他想多了,空渺僅因為不服自己身上那不知所謂的天命皇后命格,便處處針對陷害自己,這讓她心中不忿,這才費神一一駁斥的,至于空渺不過是被他自己的執念所囿,竟是鉆進了死牛角,白白折騰了近二十年,卻也是他的悲哀之處。
莊承榮剛要示意楊遠押空渺下去處死,卻不想有人來報:莊子外有一位自稱是空渺師兄的空靈道長請求面見皇上皇后。
莊承榮聽了便跳起道:“這些個可惡的僧道們,必是來求情的!才走了個了塵了凡,如今又來了個空靈,你去告訴他,我堂堂大齊朝的皇帝皇后,是他說見就見的嗎,讓他趕快離開京城,不然我連他和他師弟一起砍了。”
那傳話的便道:“那道長說皇上必是不肯見的,他讓小的傳句話給皇后娘娘:雪柳姑娘乃是難得的忠仆,娘娘當日曾許下心愿,要讓她一生幸福地活著,真能明知她的后人將遭滅門之災而不管不問?況且這其中還關乎著大齊的國運,望娘娘慎思。”
沈秋君心中生疑,隱隱覺得那空靈道長說的話有些玄虛,莊承榮便道:“這些個道人最是能言善辯的,不必見他,先砍了空渺要緊,早死早少一個禍害。”
沈秋君忙道:“既然如此,我倒真想會會他呢,看他能說出什么四五六來。”
莊承榮見沈秋君主意已定,倒不違了她的意,便也要相陪,沈秋君心中有病,自然不肯,尋了借口要打發了莊承榮,莊承榮沒奈何,只好讓人把空靈五八大綁地押了進來,他又把匕首交給沈秋君,讓楊遠守在門前,自己反在院中想著心事。
沈秋君看著前眼仙風道骨的空靈,說道:“你方才說楊家后人會有滅門之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何還關乎著大齊的國運?”
空靈道長忙道:“天機不可泄露,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會設想化解楊家之災,不過既然是天注定的事情便很難輕易化解,為防萬一,還請娘娘放過我師弟,他乃是天賦異稟之人,故才被家師選為衣缽弟子,將來楊家之災少不得由他來化解。楊家既然是武將,武將之家被滅門,朝中必會有動蕩,大齊朝又豈能安穩?”
沈秋君便笑道:“我如何得知你所說的是真是假,那時我與楊夫人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哪里管得那么許多,子孫自有子孫福,你讓我為了百年后不知真假的事情,放掉屢屢陷害我的人,這天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情,況且空渺既然是你師父的衣缽弟子,看來竟是你師父派他來害我的了,我如何敢相信你呢。”
空靈道長搖頭道:“娘娘這話差矣,我師弟確實是我師父派下山的,不過不是陷害于你,而是相助于您,以彌補當日因對太祖撒謊虧欠了沈家之故,只是沒想到師弟性子執拗拐孤,竟然違了師命,直到前段時日遇到云游天下的了凡師徒二人,我師父才知真相,掐算之下,知我師弟性命不保,故才命小道前來,愿意以楊家整族的性命和大齊安穩的江山,換取我師弟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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