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姜禮一夜休息正常,睡相呼吸久違的沉穩安靜。.
第二天一早,自蚩尤天魂覺醒以來一直保持每天18小時以上睡眠的姜禮精神飽滿下樓吃早餐,臉色紅潤朝氣蓬勃,簡直像是之前的事情從未生過。
第三天依舊正常,第四天,第五天一星期后,風小小很欣慰給姜爸爸電話過去,報告其兒子已經恢復消息。姜爸爸理所當然對主治大夫晏溪及其副手風小小同志表示了感激,并聲稱自己馬上解決手上的任務,第二天就來接姜禮回家擺席慶祝。
楊硯膝上攤開張報紙,聽了旁邊電話內容后呆十秒,接著輕嗤一聲,云淡風輕揮去腦海中關于自己在蚩尤心竅里看到的那段記憶已經過去了的東西,就不用再翻出來了。
陶藝吧目前積累的問題暫且都告一段落。神庭的工作終于已經初步安排運轉,路西法也撈回來了,在神庭休養準備等風小小重捏一具身體。小姜也已經恢復正常狀態楊硯苦逼加班至深夜,將近段工作整理了一下,終于在電腦上敲下最后一個字符后,欣然舒展一下身體,推開電腦就準備下樓倒杯睡前牛奶。
明天他總算是可以回家了,接下來的事情可以先交給風小小去做,要重新忙起來也是等光頭從死海回來,還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事情也可以稍微緩一緩
無工資無福利無三保的富二代有種重見天日的莫名欣慰感,要知道,自從認識風小小之后,他就再也沒過過以前那樣吃飽等死的閑適日子了,作為一個紈绔了二十多年的二世祖,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工作量簡直是以前人生總和的數倍還多。
難得終于有緩口氣的時候,楊硯甚至感覺這幸福得有些不真實。
懶懶散散走下樓梯,這一周來都很勤奮在補上以前訓練量的姜禮也還在樓下。自從風小小這里住的妖魔鬼怪多了之后,為了各種因素考慮。地下室里被加開了一個加固訓練室,雖然暫時還沒有其他看得上那些人類訓練器械的神魔,但是至少現在小姜是用上了。
端了牛奶從廚房出來,楊硯順口跟電視機前的姜禮打招呼:“看電視?!我睡了,你明天還回家呢,沒事也早點睡吧。”
這句話說完就要上樓。可是還沒等他轉身,電視機前的姜禮就轉了過來,眼神莫名打量楊硯楊硯走在樓梯上就覺得這視線頗有壓力,皺眉回望過去,這才覺得氣氛似乎有些古怪。
這個姜禮太安靜了。也完全沒有以前對方身上常出現的純潔小動物感,反而像是進化成了危險的猛獸雖然沉默,全身上下卻有著蓄勢待的張力。被他的目光盯著,就好象自己變成了正在被打量的獵物。
楊硯沉吟個,腳步頓了頓,端著牛奶重新從樓梯上走下來,在姜禮面前迎著對方評估視線站了半分鐘,而后皺眉,半是懷疑半是試探問:“蚩尤?!”
“姜禮”唇角一挑,熟悉的清秀臉蛋上露出楊硯絕不熟悉的邪肆諷笑:“眼力不錯。廣告太多?有彈窗?界面清新,全站廣告”
“”楊硯的手微不可見抖了個。表面貌似一副鎮定神情,腦海中卻有一隊草泥馬呼嘯奔騰而過。
次奧!!!
他不過說說而已,不用這么準吧?!
暗暗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不易察覺的往樓上瞥了眼,楊硯端著牛奶杯放到桌上,坐在了“姜禮”面前。盡量試圖心平氣和:“我記得晏溪說你應該消失了?!”
按照那死狐貍的說法,天魂被封印后,前世的記憶應該也就重新封存起來了,同一個靈魂不應該變成兩個人,這不合天道法則,也不合世情常理。
“姜禮”沉吟半晌,譏聲笑個:“我本也以為我消失了”
在幻境的最后,他又一次眼看著女媧從自己身邊消失之后,本來那份絕望已經足夠讓他再一次不見天日。
可是在意識快要陷入最深的無盡之地時,忽然跌入幻境前見到的那一幕不期然躥進了腦海中。他想起來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踏入結界的一幕,也想起來了風希氏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情景。
正是這一幕情景給了他一線生機。
他還沒從她那里得到答案,怎么能死?!
他想再問她一句,轉世投胎之后,她待自己是否依舊不如黃帝?!
“姜禮”看了看楊硯額心悄然掙開的一絲血線,冷笑:“初醒時我萬念俱灰,有人在耳邊問我是否不甘,我應了,于是醒來,只想重尋黃帝討回萬年前的一場公道和勝負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且放心,黃帝諸人已不在我眼中,我自然也不會去應那人。全站廣告—歡迎訪問”
楊硯聽懂這意思,對方似乎是解釋了下,前面他醒的時候是想拿回身體報復,所以行動偏激。可是這次人家目的不一樣了,自然不會再走粗暴路線
“可我不大信你。”楊硯也很老實,攤手直接坦白笑,手往虛空一抓,拽出三尖兩刃刀橫在腿上:“給我個你不會作亂的理由?!”
前科不良,自己防備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姜禮”皺眉,因為這冒犯而有些不滿。但再想了想,模糊的記憶里這人似乎是女媧同伙同伴,于是還是很耐心解釋:“你且不必防備”話出一半頓了頓,似乎依舊有些不甘,但為了使對方放心,他還是勉強開口繼續說道:“晏氏后人的本事自然是信得過的。我的神魂已經被封印了,只是意識和記憶并未消失而已。如今我在這具身體中動彈不得,每日只有幾個時辰清醒而已。”
楊硯有些不大明白,思索半晌問:“你的意思是,天魂確實被封印好了,所以你現在沒法像以前那樣碾壓小姜的意識。但是你的意識沒有消失,也保存下來了換句話說,你們現在是兩具意識同用一個身體?!”
“姜禮”點頭:“然!”
然個毛線!!!
楊硯險些脫口而出暴了句粗口——尼瑪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精分嗎?!
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楊硯盯著面前“姜禮”運氣半分鐘,終于還是忍不住抄起電話撥了晏溪號碼破口大罵:“狐貍精你什么本事?!蚩尤現在在我面前談理想人生,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半個小時之后,風小小被叫起來了,晏溪被召喚來了,四方碰頭坐在客廳里開會。
“姜禮”目光繾綣思念盯著風小小不說話,晏溪眉頭緊鎖盯著“姜禮”不說話,楊硯拉著風小小解釋情況,風小小無語糾結中。
三言兩語把目前情況了解了下,風小小也有點郁悶:“那這究竟算是好了還是沒好啊?!”
“姜禮”眉目柔軟看風小小:“風希,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請叫我風小小,謝謝。”風小小糾正稱呼,而后皺眉:“姜蚩尤,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還不錯,雖然這具身體比我想象中的要弱,但是用慣了也可以湊合。”“姜禮”動了動胳膊,似乎適應了下,而后不滿皺眉表示了一下嫌棄:“待日后三魂俱全,我自然有辦法恢復神通。”
風小小憂傷個,實在不知道該不該鼓勵一下對方的這個上進心:“其實不用那么勤奮也可以的。”
強大雖然是好事,但如果這個蚩尤真的占了主場,那不就等于小姜又要被吞了?!
晏溪對于自己的工作中出現如此意外表示十分不滿,這簡直就是對于他專業性的侮辱。再加上楊硯和風小小的譴責眼神實在太過犀利,晏溪說起話來的語氣自然也不怎么好了,直接沖著蚩尤不客氣問:“你怎么沒死?!”
蚩尤掃去輕蔑眼神:“我九黎待青丘不薄,不求你等福佑加身,但你如此行事,是否讓人太過心寒?!”
晏溪噎了個,媽蛋被人這么指責還真是還真是讓他有點說不出話來。
雖然也可以義正詞嚴再說一通前世今生,但這個事情當成大道理來宣傳是可以,真要說多站得住腳,那倒未必。
畢竟晏溪只是從順應天道法則的角度來闡述,卻無法強求每個人都“應該”為此而犧牲。
如果說之前把這個天魂封印牢了,那事情也就算結了。可是現在留下這么個負作用,對方顯然在此時已經不再對今生主魂具有威脅性,那自己在這情況下再繼續趕盡殺絕別說蚩尤不能忍,就算自己也覺得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秒殺晏溪,蚩尤轉頭,態度明顯忐忑了幾分,遲疑問風小小:“風希你也盼我消失?!”
楊硯心一提,目光瞬間轉過去,也不知道究竟是希望對方點頭還是搖頭。風小小倒是沒怎么猶豫,攤手嘆個:“這個說不好。我個人覺得你和小姜本來就是一個人,但如果你在就要讓小姜消失的話,這肯定也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