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儀式,是整個北公國聯邦最為重要的儀式。
基本上,每一個在北公國聯邦出身的孩子都可以在這一場儀式里獲得各種實力提升和增幅。因為戰神儀式都是北公國聯邦所有孩子成年禮時進行的,因此戰神儀式也被稱為“戰神成人禮”,與此相比,其他國家、帝國的孩子所舉辦的成人禮簡直就是弱爆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其他國家、帝國想要效仿,只是戰神儀式確實具備了不可復制性和唯一性。至少,沒有任何一個神明所賜予的贈福能夠永久性的提升一個人的實力和潛能,甚至還會對其未來造成極為深遠的有益向影響。而北公國聯邦出身的人,也正式憑借這一點,才讓這個畸形聯邦形態存在的國家躋身超一流王國。
位于整個北公國聯邦版圖的的核心中央處:瑪爾茲大圣堂,每天都要舉行數十場戰神儀式。根據所有參與公國巡回禮而成功抵達這里的年輕人的潛力、成就等等諸多評價所進行的綜合評審的評分不同,他們舉行戰神儀式的儀式廳級別也各不相同,大多數人所能夠使用的儀式廳都為二級,也就是正常級別。
只有小部分人有資格使用三級儀式廳。至于四級儀式廳只有那些考核評價極為優秀的真正人才才有資格使用。這個規矩,就算是戰神教會的內部神職人員,也無權力進行更改和隱瞞。
哪怕是教宗的獨子穆魯,當初他所使用的儀式廳也僅僅只是二級而已。
而瑪爾茲大圣堂,一共有儀式廳四十九座。每七座儀式廳為一個主題風格,分設一級儀式廳兩個、二級儀式廳兩個,三級儀式廳兩個、四級儀式廳一個。四十九座儀式廳一共有七個主題,分別象征著戰爭的七大神職領域:戰斗、戰爭、謀略、征服、殺戮、榮耀與破壞。
不過據安德魯所說。在第二代戰神阿格斯恩隕落之后,戰神神職就破碎成五大塊及六小塊。
戰神瑪爾茲所掌握的完整神格是戰斗與戰爭,另還有三分之一的征服與殺戮。而同屬一個戰爭神職體系的另一位主神:勝利女神維茵娜斯。所掌握的完整的神格是謀略與榮耀,同樣還有三分之一的征服與殺戮神格。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征服、殺戮與完整的破壞神格。則落在破壞之神波迪亞斯手上。
也就是說,瑪爾茲實際上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戰神,他自稱戰神的說法,僅僅只是在欺騙他的信徒而已。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戰神教會與勝利教會、破壞教會三者之間的關系非常不融洽。
不過,除了七大主題的儀式廳外,另還有一座規模最大的儀式廳:戰神廳。
這個儀式廳也被稱為議事廳,除了是專為圣子、圣女舉行戰神儀式之外。同時也是北公國聯邦召開會議時進行商討的地方。
原本,每一天都會有無數人排著隊進行儀式廳舉行戰神儀式。
但是隨著圣女的到來,以及圣女的戰神儀式準備工作開始,四十九座儀式廳都已停止進行戰神儀式,所有抵達瑪爾茲大圣堂準備進行戰神儀式的年輕人,都必須等到圣女的戰神儀式結束之后才可以進行,以此來表示他們對戰神的尊重以及對圣女的尊敬。
戰神廳,位于七大主題儀式廳的正中間。也就是說,無論接受戰神儀式的信徒要前往哪一個儀式廳,都必須順著道路來到戰神廳。在沒有舉行北公國聯邦會議與進行圣子、圣女的戰神儀式時。戰神廳是處于開放狀態,所有進行戰神儀式的信徒在抵達戰神廳之后,都需對戰神廳里的瑪爾茲神像進行虔誠的跪拜禮。
不過今天不同。
因為其他七個主題儀式廳的關閉。所以現在只剩下戰神廳還處于開放狀態,不過周圍的戒備明顯極為森嚴。
戰神廳的八個大門,都有一支由二十名戰神騎士所組成的隊伍站崗。至于在外圍巡邏的戰神騎士和戰神祭司,則數目更多。甚至可以說,整個戰神教會此刻都已傾巢出動,為的就是艾米麗的戰神儀式能夠順利進行。
在前往戰神廳的路上,是人工修剪出來的精美花木以及各種騎士、戰士的雕塑。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雖然戰神教會也有專屬的神術祭司,但是本質上卻還是更偏重于以肉搏戰為主的職業。這一點上倒是和勝利教會截然不同——勝利女神維茵娜斯的信徒,更加注重的是戰術與戰略上的發展。他們的教會職業有著更為均衡的發展,從遠攻到近戰皆有。非常符合“謀略”這一神格的印象做法。
一支由一百多名戰神騎士組成的特殊衛隊,正緩緩朝著戰神廳大門移動。
在這支隊伍的正中間,就是戰神教會的新晉圣女艾米麗。
原本此時隨同艾米麗前往戰神廳的,應該還有八名戰神女侍以及黑袍祭司穆魯。可是此刻,跟隨在艾米麗身邊的,卻是是兩名將兜帽蓋著、雙手也互插在衣袖里,完全看不出身份與性別的黑袍祭司。
這種行為,在瑪爾茲大圣堂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在正常情況下,任何一名在瑪爾茲大圣堂巡視的侍衛都有權要求祭司將兜帽掀開,以進行身份的辨別。可是這一次,周圍那上百名戰神騎士卻對這種情況采取聽之任之的態度,完全沒有辨認對方身份的意思,這不由得讓站在戰神廳門口的戰神騎士都感到有些疑惑。
只是就連圣女艾米麗都沒有開口說什么,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去開口說什么。
看著這支規模龐大的隊伍緩步前行而至,戰神教會的教宗第一時間就帶著數名內部神職人員以及戰神女侍出門迎接。可是當他看到這支隊伍里并沒有自己安排下去的八名戰神女侍,甚至就連自己的兒子穆魯都不在場時,他的眉頭也是輕輕一皺,甚至瞳孔里還有幾分驚疑,而往向跟隨在艾米麗身邊的那兩名黑袍祭司的目光。也充滿了疑惑與不善。
安德魯與肖恩,自然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們同樣還清楚的看到,這位教宗正在偷偷的觀察著周圍那上百名分散成八個小組列隊的戰神騎士。不過從他的眼神來看。顯然結果是讓他有些失望,因為他并未在這支隊伍里看到那些已經秘密投靠于他的戰神騎士。只不過這個狀態。卻仿佛也像是讓他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的抬起頭,挺直了腰板。
“圣女大人。”這位年紀并不算大的教宗沉聲開口,他的語氣有著與他的地位相符的威嚴感,“戰神廳是教會最為重要的核心禁地,您不僅如此大張旗鼓的過來,而且還擺出這種戰斗方陣,難道您是想要對吾主不敬嗎?”
“那么教宗大人,請您告訴我。”艾米麗聲音清冷。這很符合所謂的圣女形象,只不過她的語氣態度卻顯然有些不太像一名新晉圣女,“在戰神廳外面如此多的戰神騎士和戰斗祭司,又是在干什么?是誰將他們安排在此,又是誰在對吾主不敬?……難道說,教宗大人,是想取代吾主嗎?”
“圣女殿下!”教宗的聲音變得格外的低沉,似有滿腔的憤怒即將噴發而出,“他們是瑪爾茲大圣堂的守衛騎士,是專門負責整個瑪爾茲大圣堂的安危!今天是因為您的戰神儀式將在此舉行。所以才特意讓他們過來進行保護……”
“不需要。”艾米麗淡淡的說道,但是卻是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教宗的話,“大圣堂的安全要比我個人的安危更加重要。無論是圣子還是圣女。都只是吾主意志降臨的容器而已,我們僅僅只是象征,卻并不是唯一,也不是一切。相反,瑪爾茲大圣堂才是最為重要的核心,這里才是象征吾主至高無上的權威圣地!讓他們都回到各自的崗位吧,我的安危將由我的衛隊負責。”
“您的衛隊?”教宗怒極反笑,“不知道圣女殿下您所說的衛隊指得是誰?”
“教宗大人,難道你已經老眼昏花到看不清了嗎?”艾米麗毫不留情的譏諷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我倒是覺得您應該把教宗的位置讓出來。”
頃刻間。教宗的臉色瞬間就漲得通紅起來,他直接伸手指著艾米麗。大喝道:“放肆!就算你是圣女,你也無權插手教會內部的政治問題。我作為戰神教會的教宗,是由吾主欽點的,這是吾主對我虔誠信仰的認可!……艾米麗,你這是想要造反嗎?”
“別給我扣這些帽子,因為那毫無意義。”艾米麗依舊是一臉輕描淡寫,全然不將教宗這些指責的話語放在心上,“如果說,吾主只是因為你的虔誠所以才認可了你教宗的位置,那么我覺得我的出現,已經足以取代你的位置了。……既然如此,有你和沒你都沒有任何區別,你可以退下了。”
說到這里,艾米麗的目光已經直接越過了教宗,然后落向了在他身后的那幾名分屬戰神教會各部門的最高權力負責人。只不過,她的眼神依舊冰冷無比,尤其是在看到這幾個人的身邊各有一到兩名神色漠然的戰神女侍跟隨時,艾米麗內心的憤怒就幾乎達到了頂點。
“這里不需要你們守衛了,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吧。”艾米麗強行壓下內心的憤怒,微微側目望了一眼還沒理清眼前狀況的那些守衛著戰神廳的戰神騎士,同時輕聲吩咐道,“你們離開之前,順便去通知其他人吧。”
所有戰神騎士彼此對視了一眼,但是卻并沒有人離開,他們顯然都沒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當然,最主要的是,艾米麗現在的命令是屬于越級下令,按照戰神教會的教會規矩而言,這是不符合規矩的做法,所以這些戰神騎士沒有聽令也是正常的事情。
肖恩和安德魯,全程都在保持緘默,并沒有開口。
安德魯不開口,是因為他對整個戰神教會都沒有什么好感,就連同瑪爾茲也沒有任何的好感。在他看來,瑪爾茲甚至還不如他的前兩任戰神。至少那兩位戰神的教會可沒有出現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他擔心,一旦自己開口的話,忍不住會把整個戰神教會所有人都屠戮一空。
而肖恩。之所以不開口,純粹只是為了想看看艾米麗的駕馭能力。他想知道。艾米麗到底有沒有能力掌控住一個已經徹底成型了的教會。不過就目前的狀況來看,艾米麗處理事情的力度和掌控度都很不錯,至今為止所有人都落入了艾米麗的節奏之中,從這一點上來看她能夠掌控那么大一個傭兵團也不是什么巧合之事。
“哼,艾米麗大人,請你適可而止吧。”教宗的嘴角微微一揚,臉上有著幾分自得,“你現在的行為。可是一點都配不上‘圣女’這樣的名頭呢,你……”
“今天,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艾米麗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教宗的話,“你派來軟禁和監視我的那些女侍,也是這么跟我說的。”
聽到這話,教宗的臉色猛然一變:“穆魯呢!你把穆魯怎么樣了!”
“穆魯?”艾米麗歪了一下頭,然后才以一種恍然大悟般的表情笑道,“你說那個丑陋得如同惡魔一樣的下賤者嗎?他因為辱罵我,已經受到吾主的神罰了。……不僅連吾主的神國都進不去,甚至其靈魂恐怕都沒有任何神明愿意接收呢。噢。對了,你的那八位女侍也是一樣的下場呢。”
“你!”教宗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你殺了我的兒子?”
“你不僅眼睛不行。就連耳朵也不行了嗎?”艾米麗淡淡的說道,“我說了,他已經受到了吾主的神罰。……而且,這就是對我不敬的下場。而且,我在更早前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因為我的出現,所以你已經不是最虔誠的信徒了,我,已經足以取代你的位置了。”
“呵呵,那么還請圣女殿下您證明一下。”教宗連續做出了幾個深呼吸。哪怕雙眸通紅如發情的公牛,他卻也還依舊保持著理智。并沒有說出諸如“你不是圣女”之類的廢話,而是以另一種極為鎮定的方式讓艾米麗證明雙方的虔誠度。
事實上。一名信徒對于其所信仰的神明是否足夠虔誠,這種事除了信徒自身知道之外,就只有聆聽心聲的神明才能夠知道。所以教宗此刻讓艾米麗證明他的信仰不如艾米麗,這除了瑪爾茲會清楚之外,其他人根本就無從得知,至少艾米麗是顯然是無法證明這種事的真偽。
而如果艾米麗無法證明,那么這會教宗顯然就會有更好的手段能夠來打擊艾米麗的威信。
如果說艾米麗擁有能夠掌控一個傭兵團的匹配能力,那么作為能夠和兩位圣子抗衡許久,甚至在兩位圣子相繼死亡之后就第一時間吞并同時還牢牢掌控住整個戰神教會超過三分之二的力量,可以說這位戰神教會的教宗的能力絕對是在艾米麗之上。至少,絕對是在沒有安德魯和肖恩幫助下的艾米麗之上。
“我本想給你留點面子的,但是既然你自己不珍惜,那么就不能怪我了。”艾米麗輕輕的搖了搖頭。
“還請圣殿殿下證明。”教宗依舊保持著微笑。
于是,艾米麗輕輕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指向教宗,聲音輕柔宛如歌唱:“吾主說,任何敢于違背其意志的存在,皆是偽,必將以神火焚燒作為懲罰。……若是心存善良,則予以凈化邪惡;若是心存惡根,則予以……死亡。”
隨著艾米麗的話語落下,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格外的壓抑起來。
就仿佛是真的有一股凜然意志正在降臨一般。
當然,這并不是瑪爾茲的意志正在降臨,而是安德魯正在散發出屬于他的龍威。
在這個已經好幾萬年從未有過古代巨龍的出現,而且周圍這些人也根本就沒有和擁有龍威的龍類生物作戰的經驗,所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龍威是怎么樣的。他們只知道,當艾米麗的話語說完之后,他們只感到有一股來自靈魂的恐懼與顫栗,這讓他們在這一瞬間都很有一種想要跪倒膜拜的沖動**。
教宗的臉色,變得尤為駭然。
因為他不僅感受到這股凜然氣息的出現,同時他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變得越來越熱。可是這一切,已經完全超過了他的認知,雖說作為教宗,他也確實擁有一些非常獨特的戰神神術,可是現在,哪怕他在內心瘋狂的怒吼甚至開始配合手勢施展神術,可所有的神術皆沒有出現在他的身上。
終于,在艾米麗說完話的數秒之后,火焰,突然就從教宗的身上燃起,在短短的一秒之內就將他點燃成一個人形火炬。
這位教宗發出了極為瘋狂的慘叫聲,甚至想要邁步奔跑,可是站在艾米麗旁邊的安德魯僅僅只是往前邁出一步,這位教宗就宛如被施展了定形術一樣直接被定在了原地完全動彈不得。唯一還能夠做出舉動的,就只有他那極為瘋狂和慘烈的叫喊聲和求救聲。
可是在這如同神怒一般的畫面里,沒有人敢擅自行動,更不用說去救人了。
所以,在火焰燃燒了短短的三秒之后,所有的火焰便又突然全部消失了。
若不是教宗這么一個大活人就憑空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而地上也遺留下一些灰白色的粉末的話,沒有人敢于相信自己剛才那所見到的一幕。前后不過僅是三秒的時間,作為瑪爾茲欽定的戰神教會精神領袖就這么徹底消失了,如果說這還不是神罰的話,沒有人知道那什么才能被稱為神罰。
在場的所有人里,除了艾米麗和肖恩、安德魯之外,沒有人的臉色好看到哪去。
哪怕是那上百名跟隨著艾米麗而來的戰神騎士,哪怕他們已經是第二次見到這種場景——第一次,是在肖恩揪出被教宗派來監視艾米麗,然后被艾米麗以同樣的手段化作灰燼的那些秘密投靠教宗的戰神騎士——可他們的臉色也實在難看至極。
因為艾米麗此時所進行的行為,無論看多少次,所有信仰瑪爾茲的信徒的內心所擁有的印象,也只有震撼與恐懼。
“看來,我們的教宗不僅是偽信徒,而且還是極惡的人。”艾米麗淡淡的說道,“看來,我們很有必要徹查一下,這個偽信徒到底是如何瞞過吾主而成為教宗的。”說到這里,艾米麗環視了一下周圍,然后沉聲說道:“你們還站在這里干什么?我剛才說的話,你們沒聽到嗎?”
所有被教宗調派來這里執行守衛工作的戰神騎士猛然打了一個激靈,紛紛向艾米麗行了一禮后,立即轉身離開此處。
看著那些戰神騎士的離開,艾米麗又望了一眼那些所謂的高層,沉聲說道:“你們也離開吧,我不需要你們。”
于是,這些所謂的高層一個個都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對著艾米麗同樣行了一禮,然后帶著身邊的戰神女侍一同離開這里。
頃刻間,整個戰神廳就只剩下艾米麗、肖恩和安德魯三人。
至于那上百名跟著艾米麗而來的戰神騎士,則很自然的接過了戰神廳的防衛工作,同時將八扇大門全部關上。他們在此之前就已經得到艾米麗的命令,在她的戰神儀式舉行期間,無論他們聽到什么聲音,在沒有艾米麗的許可下都不能打開戰神廳的大門,否則就將受到神罰。
看著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就緒,艾米麗才望向肖恩,柔聲說道:“麻煩你了,肖恩大人。”
“恩,開始吧。”肖恩輕輕的點了點頭。
然后艾米麗仰頭喝下了肖恩從奧斯卡那里拿來的覺醒藥劑,同時跪在瑪爾茲的神像前,開始進行戰神儀式的祈禱工作。
或者說……
開始屬于肖恩的狩獵工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