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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牛流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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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色,顯得有些深邃而迷人。
原本應該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夜晚,可是虛空城的今夜卻似乎透露出一種凝滯的氣息,除了有限的幾個區域依舊熱鬧非凡外,像城中心及城防軍營區等地方,卻是陷入一片沉默之中。不過這對于虛空城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最近幾天一直都是如此,虛空城的居民們也漸漸習慣了。
數道身影,借著黑夜的掩護在城中心悄然前進著。
他們的動作非常迅捷,而且每一次前進停頓都是在周圍建筑物的陰影中移動,外人根本就無法發現這些人的蹤跡。
而隨著這些身影的逐漸前進,他們的目的地也終于開始變得清晰了然起來,赫然就是領主府。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此刻明明還未進入深夜,但是領主府卻已經沒有太多的光芒亮起,似乎大多數人早已睡下。
這個時候,一道已經潛行到領主府圍墻下的身影緊貼著墻壁,緩緩攀爬而上。
他所挑選的這個位置,恰好是位于月光的背面,領主府那高大的建筑物陰影正好將他遮掩住,于是他便在此屏息靜侯,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他的雙眼在觀察著圍墻內的情況,因為使用了特殊技巧的緣故,所以在其面前行走而過的幾支巡邏隊都并未發現這名不速之客的到來。
一秒、兩秒,十秒、二十秒……
時間在悄然流淌著,但是這道身影仿佛就跟陰影和墻壁同化了一般,沒有任何舉動,若不是每隔好一會才會發出的呼吸聲,這道身影跟石雕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區別了。
終于。在大概十五分鐘后,這道身影才再一次有所動作。
他的眼里閃爍著一道精芒,伸手在背后悄然做了幾個手勢。于是很快,那些與他同行的身影也立即一道接一道的出現,然后紛紛躍上墻頭,不過這些人都并未盲目的行動,而是依靠著陰影以及一些遮掩,將自己的氣息與周圍的環境同化,然后紛紛望向自己的指揮者。
這個時候。那名明顯是率隊的指揮者已經開始做出一系列復雜的手勢動作。
不過這些手勢動作的復雜,也僅僅只是對外人而言,像他們這樣的人卻并不難理解。轉眼間,這些人就已經徹底弄清楚整座領主府外圍的巡邏路線和間隔時間,當他們看清這些手勢動作時。每一個人的眼里都流露出幾分驚訝,他們沒有想到這領主府的外圍居然有著如此森嚴的巡邏布局,而且還是采用三線交叉監視法。
所謂的三線交叉監視法,其實就是指每一支巡邏隊都會處于另外三支巡邏隊的視野范圍內,因此每四支巡邏隊便是一個分組,而每四個分組就是一個小組。通常在每個小組的巡邏監視區域內,都會有三到五個暗哨。如果不排除這些暗哨的話,那么他們就不可能針對這些巡邏隊發起襲擊,但是如果想要針對這些巡邏隊發起襲擊的話,就必須在同一時間內放倒十六支巡邏隊。這對于眼下這不過六人的潛行者而言,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這就注定,他們不可能采取這種方式進攻。
但是三線交叉監視法卻也并非無懈可擊。
至少,巡邏隊的巡邏路徑由始至終都是統一的。因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們就無法確保每時每刻都處于另外三支巡邏隊的視野范圍內。
而根據剛才的觀察。這名領頭者便已經發現這個被他當成切入口小區域內六支巡邏隊的巡邏路徑。在這條巡邏路徑里,有將近三秒的空白期,雖然這個空白期并不長,可是對于他們這些人而言卻已經足夠讓他們潛入領主府內。但是這名領頭者很清楚,對方既然能夠布置出這種森嚴的巡邏路線,那么肯定也會知道這個空白期,所以肯定會有一到兩位暗哨在盯著這個空白期,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暗哨釘子拔出。
很快,這名領頭者的目光就變得銳利起來。
“果然是兩根釘子。”
他伸起右手,豎起一根食指,然后又立即同時豎起中指和無名指,緊接著變成握拳之勢,接著才伸手指了一個方向。然后只見這名潛行者縱身一躍,便跳了下去,于此同時也有另一名潛行者同步跟上,只見這兩人在這一瞬間皆是展現出一種無與倫比的驚人速度,分別襲向各自的目標。
他們的速度異常迅猛,發起的攻勢簡直猶如猛獸出籠那般,不過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沖到各自的目標身旁。這個時候,被他們列為目標的兩名暗哨才猛然驚覺,可是對于這兩位潛行者老手而言卻為時已晚:只見兩人皆是一個箭步跨上便臨近到暗哨的身旁,左手猶如一支鉗子那般緊緊的鉗住暗哨的下半張臉,讓他們完全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而右手則也立即掐住他們的咽喉,只聽一聲“咔嚓”的輕響,這兩名暗哨就在同一時刻被兩人扭斷脖子。
緊接著,這兩名潛行者就這么抱著暗哨的尸體,一起躲在這兩名暗哨所呆著的地方。
這個時候,正好又有一支巡邏隊經過。
三秒的時間,剛剛好讓他們瞬間擊斃了兩名暗哨。
而等到下一個三秒的空白期出現,六道身影便立即再一次爆發出驚人的速度,猶如一陣風那般潛入到領主府內。
幾乎是這六人潛入領主府內的瞬間,在領主府外圍的一個陰暗處,便有一人悄然按下了隨身攜帶的一個按鈕。
與此同時,在領主府的會議室內,威廉那張辦公桌上的一個石雕的雙眸,突然亮了起來。看到這個石雕的雙眸亮起,威廉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沉聲說道:“那些刺客已經進入領主府了。……看來我們損失了兩名虛空之境的成員。盧比找的人果然不簡單,我開始有些好奇盧比以前在盜賊公會的身份了。”
“我就沒搞明白,為什么一定要真的去找刺客,讓我們的人扮演一下不是很好嗎?”肖恩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之前的提議只是為了營造一個假象而已。”
“就算是演戲,真演和假演也是有區別的。”尼爾平靜的說道,“別忘了,你當初可是把克里斯汀娜安排在領主府住下。”
聽到尼爾的話,肖恩終于認命式的嘆了口氣:“就算這樣。你們也一樣有危險。”
“不會的。”威廉搖了搖頭,“你只要現在離我們遠點就行了。”
“為什么?”肖恩愕然。
“因為我特別讓盧比去交代了,這一次的行動是針對肖恩,如果造成太大的恐慌的話,那么我們是不會付錢的。”威廉一臉輕松的解釋道。“所以只要你不和我們在一起的話,我們是不會有任何危險。這也就是為什么我沒有在領主府內布置守衛的原因,畢竟要盡可能的避免減員嘛,現在損失兩個虛空之境的人,我已經非常心疼了,所以你趕緊離我們遠點,讓我們好替這兩位為領地捐軀的英雄致敬。”
“卑鄙!”肖恩的額頭有青筋凸起。“我才不走呢!”
“我覺得我們還是去貝斯的房間好一點。”尼爾突然開口說道。
“也對。”威廉點了點頭,于是和尼爾兩人同時起身,然后就開始收拾起東西來,完全將肖恩當成透明的。
“太過分了!”肖恩非常不滿的抱怨起來。
“放心吧。”威廉笑著說道。“我們出的那點錢,最多只夠來幾個白銀境的人,以你的實力對付他們綽綽有余。……對了,記得放跑一個哦。他會去找盧比匯報情況的,不過如果你能夠受點小傷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反正過了今晚之后,你就可以看我和尼爾兩人表演了。”
聽到威廉這么說,肖恩也只能無奈的選擇認命了。
但是威廉和肖恩、尼爾三人所不知道的,是幾乎在那六名刺客進入領主府內的同一時間,另一名刺客也悄然尾隨在這六人身后進入領主府。
這是一位三十多歲左右的男子,他的眼窩微微有些凹陷,臉色并非紅潤,而是蒼白,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皮制防具。如果不是身上的服飾讓他顯得有些與眾不同的話,他看起來就和尋常那些因勞作而顯得疲憊不堪的平民沒有什么區別。可是在這一刻,他距離前面那六名刺客只有不到三米的直線距離卻依舊沒有被他們發現,這就已經足以證明這位正值壯年的男子絕不一般。
至少,在氣息的同化和融入環境這一方面,其技藝遠勝前面六人。
不過考慮到這名青年男子已是一位踏入黃金境的強者,和前面那六名白銀境高手存在著不小的差距,這倒是可以接受的。尤其是,這名男子在剛剛進入這領主府內時還扭斷了前面那六名白銀境高手所未發現的第三名暗哨,僅這一點就足以判斷出雙方的實力差距。
但是此刻,這名青年的臉上也同樣有些疑惑。
這六名白銀境高手顯然是專門從事暗殺這個行業的勾當,這一點從他們的行動和潛行技巧等方面來看,他就能夠輕易的判斷出來。而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會顯得非常疑惑,因為他很清楚他背后所代表的人是多明戈.海斯汀,那么這六人背后代表的又是哪方勢力呢?
除了多明戈.海斯汀外,還有誰想要讓那位領主死呢?
第一時間,這名青年男子就覺得挑選今晚來執行暗殺計劃,明顯并不妥當,他覺得很有必要將眼下所看到的事都匯報給多明戈.海斯汀。因為事情的發展很顯然有些超乎預料,這種情況明顯是有第三方試圖渾水摸魚。
可是當他即將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既然本來的任務就是要暗殺肖恩,那么有第三方渾水摸魚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反正只要將肖恩殺了,那么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而根據他所擁有的情報來看,他并不覺得那六名刺客聯手就能夠輕易的將肖恩殺了,如此看來還是需要他出手才行。
既然最大的風險有前面六人擋下,他完全可以伺機而動,搞不好這一次甚至不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就能夠輕松的擊殺肖恩。
反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想到這一點,這名青年終于又轉回身子,開始朝著領主府的上層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