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繼續冥頑不靈的話,那么我保證你會身敗名裂,遭到人們唾棄。”趙東升從大島洋的反應中已經知道了粗壯中年人就是當年與其簽約的那名“客戶公司的副總經理”,于是不動聲色地向松平川說道:
“我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彈頭上的毒劑是誰給你的,你要知道我是在幫你,如果等我向外界揭露與你簽約的人是一個騙子的話,那么給你毒劑的那個人肯定會被別人滅口,進而從世界上消失,屆時你就是他們的替罪羊,你也不想你兒子知道你是這么一個人吧!”
“與我簽約的人不是他,是北川銘云副總經理,我不認識這個人。”大島洋臉上的神情變了幾變,然后面色鐵青地向趙東升說道,一口咬定當時與他簽約的就是客戶公司的副總經理――北川銘云。
“你可別忘了,你當時可和他簽有協議,合同上面有你的簽字,這是你無法否認的。”趙東升見大島洋還是負隅頑抗,于是手指劃了一下手機屏幕,上面出現了他拍攝的那份協議書上的落款處,有大島洋的簽字、手印以及大島洋公司的公章。
“你怎么會有這份協議,它不是已經被燒了嗎?”大島洋被突然出現的協議給震住了,額頭上禁不住滲出了汗珠,一臉驚愕地看著趙東升,他萬萬想不到這個東西竟然還在。
“我是怎么得來的你不用操心,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你們公司倒閉的事情是一場騙局,但這與山下財團沒有任何的關系。”趙東升沒有回答大島洋,而是盯著他說道,“我知道是誰算計了你,而且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只要一公布出來你就會身敗名裂,被人唾棄。”
“誰……是誰算計了我?”大島洋聞言雙目不由得充滿了憤怒,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紅著眼睛瞪著趙東升,他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和美好的未來,全都被那家伙給毀了。
“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你首先要告訴我那個毒劑是誰給你的,雖然是你向櫻子開的槍,但你只是一個可悲的炮灰而已,只要你受到應有的懲罰就足夠了,我現在要找出那個誘使你的人,我不要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而且還要找到解毒劑救櫻子。”
趙東升冷冷地望著大島洋,“你也不希望你兒子知道你是為了掩蓋自己的過失而開槍殺人的吧,你覺得他會怎么看你現在的行為?恐怕不僅你兒子,你所有的親人將為你而蒙羞。”
大島洋聞言雙拳不由得攥了起來,瞪大了眼睛與趙東升對視著,臉上的神情極為復雜。趙東升目光冰冷,眼光犀利,這使得他片刻之后就敗下陣來,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雙手緊緊抱著頭,雙目中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顯得十分懊惱。
“你兒子現在過得很好,他還不知道你和惠子離婚的事情,等著你去看他,如果你的事情讓他知道的話,我不知道會給他帶來什么樣的影響,不過很顯然他的人生將會被改變,而且是向不好的方向發展。”
趙東升感覺大島洋的心理發生了動搖,于是再度伸手在手機屏幕上劃了一下,上面出現了一個小男孩的照片,手里拿著漢堡包,坐在快餐店里沖著鏡頭燦爛地笑著,“我想你已經兩年沒有見過兒子了吧。”
“兒子!”大島洋聞言連忙抬頭,當看見手機屏幕上的那個小男孩后雙目閃過驚喜的神色,把頭湊在玻璃窗前仔細看著,雙目流露出慈愛的神色。
“你兒子這兩年過得很好,惠子帶著他開始了一段新的生活,你是他心中的榜樣,他現在特別得想你。”趙東升見狀不動聲色地向大島洋說道,“如果你交待出事情的真相找出唆使人,那么就是戴罪立功,考慮到你當時的精神狀況法官肯定會輕判你,這樣你出獄后就能正大光明地與兒子相見了,讓他知道你并沒有一直錯下去。”
“給我手槍和毒劑的人名叫松本云海,我們是半年前在一個酒館里遇上的,他替我付了酒錢,對我的遭遇非常同情,我們很快就成為了無話不說的朋友,因為他說他以前也開了一家公司,不過后來因為大公司的打壓而破產,因此對那些仗勢欺人的大企業非常得痛恨,我們兩個可謂有著共同的話題。”
大島洋臉上的神情變了幾變后,望了望屏幕上兒子的照片,嘴唇蠕動了一下,神情黯然地說道:
“山下總裁當選為大洋商團的會長后,松本云海就特別為我公司皮破產的事情打抱不平,認為山下總裁是一個狠毒的女人,是她導致了我公司的破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的言語下稀里糊涂地就動了殺山下總裁報仇的心思,松本云海為此給我準備了一把手槍,特意告誡我彈頭上有毒藥,千萬不能弄傷了自己。”
“其實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也曾經懷疑過自己是不是被騙了,可是我不敢面對這個錯誤,無法向惠子和兒子交待,故而潛意識里已經認為是山下財團從中搗鬼。”
停頓了一下后,大島洋自嘲地笑了笑,眼神中充滿了失落,“在你來之前,我一直認為松本云海是在幫我,現在看來他很可能是刻意接近的我,我真的有可能就是一個被人操縱的傀儡。”
“你知道松本云海是干什么的嗎?”趙東升聞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來大島洋的心理防線已經完全崩潰了,隨后不動聲色地問道。
“好像是做玩具生意的。”大島洋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兩個月前有一次我喝醉了,是他打車把我送回去的,我在車上迷迷糊糊地聽見他打電話,好像是和老婆說的,說已經訂了第二天回大阪的機票,準時參加老婆公司二十周年慶典晚宴。”
“什么公司的慶典晚宴?具體是哪一天?他的電話號碼是多少?”趙東升聞言眼前頓時就是一亮,沉聲追問,大島洋提供的這條線索非常有用,將有助于找到那個松本云海。
“不知道是什么公司,具體的時間是……去年11月29號,我記得很清楚,這一天我兒子的生日。”大島洋皺著眉頭回憶了一會兒,然后憂心忡忡地向趙東升說道,“他的電話號碼我倒是有,不過如果他要誠心騙我的話,那么肯定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們今天談過的內容你不能跟任何人說,這里面的重要性你應該知道。”雖然大島洋說的有道理,但是趙東升還是向大島洋要了那個松本云海的電話號碼,萬一里面有什么線索的話可不能放過,隨后沉聲囑咐大島洋,他今天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準備結束與大島洋的這次見面。
“我知道怎么做。”大島洋聞言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他會對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為了他的兒子他要弄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以免當了別人的替罪羊,進而影響了兒子的一生。
趙東升詢問了大島洋一些事情后離開了,大島洋呆呆在坐在那里,腦子里亂糟糟的,心情萬分復雜,他原本想著嘲諷趙東升一番,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后果,稀里糊涂地就把自己的事情向趙東升和盤托出。
“這個人太可怕了!”直到警察走進來帶走大島洋,大島洋這才緩過神來,心中暗暗感嘆了一句,對趙東升不由得敬畏有加,他已經意識到剛才不知不覺間就被趙東升牽著鼻子走了。
“怎么樣?”趙東升坐進轎車后座的時候,神情焦急地等在車里的山下康義連忙問道。
“現在看來極可能是松平川策劃了大島洋公司的詐騙案,既是為了整垮大島洋的公司,也是為了得到惠子母子。”
趙東升把與大島洋會面的經過講給了山下康義后,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大島洋這次栽得一點兒也不冤,這么多年他竟然沒有發現惠子與松平川有私情,這個丈夫也太不合格了。”
“這個卑鄙的家伙,連朋友的妻子都不放過!”山下康義聽完之后不由得用拳頭砸了一下大腿,隨后皺著眉頭說道,“究竟是誰派那個松本云海來的呢?這家伙很顯然是故意接近的大島洋。”
“松本云海的身份肯定是假的,不過我們現在掌握了他的重要線索,只要能暗中找到他,那么就能知道他是和誰聯系的。”趙東升聞言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恐怕對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抱著必死決心的大島洋已經交待了全部的問題,找出對方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我這就讓人去大阪調查,看看去年11月29號有哪些公司舉辦了二十周年慶典晚宴。”山下康義點了點頭,隨后就給手下打電話安排這件事情,現在時間緊急,早一點找到松本云海就可能早一點知道那種毒劑的信息,進而救山下櫻子一命。
“櫻子,你一定要堅持到我拿到解毒劑!”山下康義打電話的時候,趙東升不由得神情嚴肅地看向了窗外飄落的雪花,心里暗自說道。
其實,趙東升剛才并沒有向大島洋說實話,據關鴻的調查大島洋的兒子現在與松平川相處得非常好,已經親熱地喊松平川為“爸爸”,對大島洋并沒有什么留戀。
而且趙東升可以斷定,大島洋的兒子絕對是松平川的,否則的話松平川不會對其視如己出,而且還費了這么大的力氣整垮大島洋。
只不過現在唯一能打動大島洋的就是他的兒子了,所以趙東升肯定不會告訴他惠子和松平川的事情,以免大島洋心理崩潰,那么他極可能自暴自棄,不會向自己吐露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