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威集團駐澳大利亞辦事處在悉尼,雖然悉尼不是澳大利亞的首都,但卻是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絕大多數在澳大利亞的跨國公司都把總部設在了這里。
辦事處主任主任常磊現年三十歲,是當年黃州電器廠招收的第一批合同工,可謂趙東升嫡系里面的嫡系,深得趙東升的信賴,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華威集團駐澳大利亞辦事處的主任。
澳大利亞國土遼闊,地廣人稀,礦產資源豐富,常磊在澳大利亞的重要任務就是結交澳大利亞礦產界的人士,為天宇集團未來進軍澳大利亞礦產業鋪路。
魯亮之所以能在這次奧斯特礦業公司的收購中取得優勢,與常磊在澳大利亞的前期的公關活動有著很大的關系,尤其是奧斯特礦業公司,是常磊最重要的公關對象,因為趙東升幾年前就知道它會在今年被收購,所以早就未雨綢繆,做了相關部屬。
航班抵達悉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常磊領著一群人在機場外接機,其中不少是保鏢模樣的大漢,身上攜帶著槍支,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自從魯亮遇襲后,常磊就提升了辦事處的警衛等級,再加上趙東升這一次親自前來,他更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大意,盡全力保護趙東升的安全。
“頭兒,現在去哪里?”常磊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等趙東升上了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加長避彈轎車后,向趙東升請示。
常磊以前在嶺南省跑小商品買賣,腦瓜子靈活,為人世故,處事圓滑,后來無意中從一個黃州市的商販那里聽說了黃州電器廠招工的事情,覺得挺有意思的,于是就跑來看看,結果覺得大有可為,他不想再在小商品買賣上小打小鬧地折騰,故而就留了下來,受到了趙東升的重用。
“去醫院。”趙東升聞言,沉聲說道,魯亮昨天的手術很成功,只不過還沒有脫離危險期,現在依舊在昏迷狀態。
“頭兒,剛才已經找到了提供炸彈的人,現在正在審他,只要知道是誰買了炸彈,那么就能找到幕后主使者。”前往醫院的路上,常磊接了一個電話后,然后向趙東升匯報。
“一有結果,立刻通知我。”趙東升點了點頭,對常磊的辦事效率非常滿意,看來常磊這幾年并沒有在悉尼白待,人際交往的圈子不小。
魯亮在悉尼最好醫院的重癥監護室里,門口守著幾名保鏢和他手下團隊的人,其中有杜鵑,一名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正一臉憔悴地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
“趙總。”見到趙東升被常磊等人簇擁著過來后,杜鵑連忙起身,和同事們一起迎了上去。
“辛苦你們了。”趙東升微笑著拍了拍杜鵑的肩頭,“放心,魯亮一定會沒事的。”
杜鵑聞言,心中一酸,禁不住以手掩口,眼嗒地掉了下來,他們今年就準備結婚的,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情。
韓雯雯見狀,連忙上前安慰杜鵑,趙東升微微搖了搖頭,他可以體諒杜鵑此時的心情,隨后走到重癥監護室,隔著玻璃窗,皺著眉頭望著躺在里面病床上的魯亮,魯亮的頭上纏著繃帶,手臂上也打著石膏,看樣子傷得不輕。
魯亮比較幸運,爆發發生前他準備和兩個助手去見一名奧斯特礦業的股東,不成想上車前遇到了以前在法國大學期間的澳大利亞同學,兩人聊了一陣他才走向轎車。
結果,魯亮走到一半的時候轎車就發生了爆炸,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爆炸的氣浪給掀飛,身受重傷,而坐在車里的他的兩名助手則沒有那么幸運,當場慘死。
杜鵑當時正在與兩個女伴逛街,接到電話后整個人一下子癱在了地上,面色慘白,隨后火急火燎地趕去了魯亮被送去的醫院,然后給趙東升打去了那個電話。
看望完魯亮后,趙東升回到了華威集團駐澳大利亞辦事處,不過他并沒有在辦事處多待,很快又趁著夜色,乘坐一輛黑色轎車離開了。
轎車里人不多,除了司機外就是呂晨和另外一名三十多歲的白人男子,他是華威集團駐澳大利亞辦事處的保安副主管,名叫安格斯,一個土生土長的澳大利亞人,趙東升并不排除招募當地人進入華威集團的海外辦事處,他認為這樣更有利于辦事處融入當地社會,并且他相信那些當地人的職業操守,畢竟他們的利益已經與辦事處綁在了一起。
在車里,安格斯打開了一個手提箱,里面是兩把手槍和彈夾,趙東升選了一把槍,然后把另外一把扔給了呂晨,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一切小心為上。
呂晨默默地在那里檢查著手槍,他現在已經弄清楚了趙東升的身份,知道趙東升是華威集團的總經理,同時也見識到了華威集團的實力,竟然在悉尼還有辦事處,而且辦事處占地廣闊,顯得十分氣派,一看就是實力雄厚的模樣。
轎車在街上轉了幾圈后,停在了一家汽車修理廠外路邊的陰影里,趙東升坐在后排,面無表情地望著汽車修理廠。
那名賣出炸彈的人已經交待了,是這家汽車修理廠的老板戴維買去的炸彈,戴維的身份不簡單,是當地一個黑幫的頭目,社會關系比較復雜,稍有風吹草動估計就會有所戒備或者跑路,因此趙東升準備趁著消息還沒有泄露前采取行動,抓住這個家伙,從他嘴巴里套出幕后主使者的消息。
不久后,一輛轎車停在了汽車修理廠門前,五名拎著槍的白人男子翻墻進了院子,大約過了十分鐘,一個嘴巴上被貼上膠布、蒙著眼睛、被捆住手腳的中年人被那五名白人男子從汽車修理廠里拎了出來,塞進了汽車后備箱,隨后絕塵而去。
見此情形,安格斯擺了一下手,很顯然那個被塞進后備箱的家伙就是戴維,司機于是向相反的方向開去,在城市里繞了十幾分后,停在了一個已經打烊的雜貨鋪前。
趙東升和安格斯、呂晨在車上戴上頭套后,安格斯下車敲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六十多歲、花白胡子的白人老頭兒,與安格斯低語了幾聲后,領著趙東升等人進了雜貨鋪,來到了后院的一個雜物室,拉開了地上的一塊木板,露出了一個地下室的通道。
在地下室的一個房間里,戴維坐在椅子上,被繩子綁得結結實實,他嘴巴上的膠帶已經被撕了下來,不過依舊蒙著眼睛。
屋子里有三個大漢,其中一個短發大漢正在審戴維,可是戴維在那里裝瘋賣傻,不肯承認他買過炸彈。
短發大漢的態度顯得很溫和,雖然戴維什么也不說,不過他好像沒有動手逼供的架勢,戴維到現在為之身上完好無缺,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不把握住的話,那么你以后就離不開這里了。”趙東升等人來后,那名短發大漢就退向了一旁,趙東升拿了一個變聲器往頸部一頂,向戴維說道,經過變聲器的轉換后,他的聲音充滿了金屬質感。
“我真的沒有買過什么炸彈,你們抓錯人了。”戴維感覺趙東升好像是綁架他的那伙人的頭兒,于是連忙向趙東升叫屈,“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
“聽說過‘綠色迷霧’沒有,美國中情局的標準審訊藥物,只要打上一針的話,那么對方就會失去意識,把所知道的實情全部吐露出來。”趙東升見戴維還抱有僥幸心理,于是冷笑了一聲,“我也希望你是清白的,可是如果我要是發現你騙了我的話,那么我將非常生氣,明天悉尼的報紙頭條將會是‘汽修廠突發大火,老板一家不幸遇難’!”
“你……你想干什么?”戴維見趙東升竟然要動他的家人,不由得慌了起來,他是混黑道的,自然清楚黑道上有些人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趙東升見戴維的心神慌了,于是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只是想找出幕后主使者,他才是我要對付的目標,你不過一個中間人而已,沒有必要為這件事情把全家的命都給賠上。”
戴維聞言頓時沉默了,趙東升猜得沒錯,他不過是一個中間人而已,只負責買炸彈,然后把炸彈交給別人,要是因為這件實情導致全家遭殃的話,那么可就劃不來了。
可是,戴維已經答應了對方要替他們保密,如果對方知道是他泄露了消息的話,他將難逃一死。
“你還有選擇的機會嗎?”趙東升見戴維進退維谷,好像在進行激烈的思想斗爭,于是沉聲向一旁的短發大漢說道,“給他打針。”
那名短發大漢隨后走到一旁的桌子上,用注射器從一個葡萄糖水的瓶子里吸了半管,走到了戴維的身前,將針尖壓在了戴維的手臂上。
趙東升說的“綠色迷霧”確實是一種迷幻類藥物,藥水是綠色的,能使人喪失神智,在迷迷糊糊中把知道的實情全部說出來。
只不過魯亮的事情事發突然,趙東升哪里有時間去搞“綠色迷霧”,因此虛張聲勢,以此來嚇戴維,給他施加心理壓力,進而擊潰他的心理防線,如果戴維心里有鬼的話,那么肯定會上當,說出幕后主使。
“我說,我說,是道格船運公司的小道格讓我搞的炸彈,至于他是搞給誰的,這我就不清楚了。”戴維感覺到了手臂上針尖的冰涼,一時間方寸大亂,連忙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