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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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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工?”聽了汪毅的話后,趙東升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后就反應了過來,看樣子是指胖保安這樣的沒有華威集團標識的保安,他沉吟了一下,神情嚴肅地望著汪毅,“限號措施和義工這兩條你們做的很好,不過后來你們可犯了大錯,只想著解決問題的辦法,而沒有監督它們的實行,以致于現實與期望南轅北轍!”
“責任事情我自有分寸,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有沒有在這件事情里獲利?”趙東升見汪毅態度端正,于是沖著他擺了一下手,沉聲問道。
“沒有,醫院里每個月給我的工資、獎金和津貼已經夠了,我不會拿不該拿的錢。”汪毅聞言,果決地向趙東升搖了搖頭。
“那就好。”趙東升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吩咐汪毅,“院長你是干不下去了,作為醫院的最高領導,你必須為此承擔領導責任,不過你是醫院的心腦專家,雖然沒有了領導職務,但還是醫院的技術骨干,可以作為一名醫生留下來,繼續你的課題研究,你覺得怎么樣?”
“謝謝趙總,這里的醫療環境非常好,除非你趕我,否則我不是不會走的。”汪毅聞言松了一口氣,笑著向趙東升說道。
汪毅是海歸的醫學博士,現年三十六歲,心腦血管專家,哈佛大學醫學院畢業,在美國心腦界頗有名氣,兩年前被趙東升親自從美國請來這里當醫院的院長,已經成功為不少人進行了手術,目前正在研究一項關于心腦方面的世界級難題。
趙東升其實早就猜到汪毅與這起倒賣掛號單的事情無關,只不過想親口聽他承認而已,像汪毅這種難得的醫學人才,他才不會輕易地就讓這么優秀的人才流失,故而決定免除汪毅的行政職務,但其他待遇不變。
在趙東升的心里,汪毅是醫院院長最合適的人選,所以等兩三年后倒賣掛號單的風波過去了,他還是會讓其成為醫院的院長。
其實,也只有像汪毅這種留洋歸來的人士,才會想到招聘義工,國內的人現在還沒有這個概念。
趙東升隨后對醫院招聘的義工進行了了解,義工的要求和待遇都很簡單,那就是只要是黃州市的人就可以加入,一天管三頓飯,報銷來費,并且給予適當的補助。
由于義工不同于正式工和合同工,如果要劃分的話,屬于臨時工的性質,因此毋須向趙東升匯報,只要汪毅點頭就可以了。
雖然義工制度是汪毅想出來的,不過具體的招人則是聶海負責的,趙東升在心里是暗自搖頭:
美國是世界上第一經濟強國,在美國做義工的人通常都有正當的工作,而且工作基本上都非常好,他們做義工是一種自我價值的展現。
而中國是發展中國家,九十年代的時候哪里有義工的概念,那些來醫院應聘的人肯定將這看成了是一份工作了,俗話說無利不起早,既然是工作那么肯定就要想辦法賺錢了,因此自然就利用手中的權力,將主意打到了那些外地病人的身上。
恐怕,聶海在其中也沒有起到什么好作用,趁機將他的親戚朋友安排了進來,雖說只是義工,但是如果華威集團再招合同工的話,他們肯定會被優先考慮的。
所以說,汪毅這等于是好心辦了壞事,被聶海給鉆了空子。
趙東升從這起事情里汲取了教訓,看來以后只要是與華威集團有關系的人員的招收,例如義工或者臨時工什么的,都必須要慎重,必須加強管理,并且落實到主管領導的頭上,以免再出什么亂子。
由于趙東升親自在醫院里坐鎮,再加上今天的突襲打了醫院里的人一個措手不及,因此那些涉及到倒賣掛號單的人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很快就竹筒倒豆子,將所犯的事兒一一交代了出來。
伴隨著越來越多信息的匯總,倒賣掛號單的來龍去脈逐漸呈現在了趙東升的面前:
那些義工是今年五月份招募的,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工作得很努力,認真負責,都想著能憑借這個機會進入華威集團,不過由于醫院每天對外地病人放的號有限,而病人的數量遠大于發放的號,所以在供需失衡的情況下,病人和義工“你情我愿”,于是就產生了這么一條黑色的利益鏈條。
操縱掛號單倒賣的人是張哥,他是那些義工的隊長,從掛號處拿到掛號單后,高價轉賣給那些外地的病人。
不過,張哥知道他不方便直接參與進來,因此就喊來了圓臉青年等社會人員來拿號,并且給外地的病人分發,至于收錢的事情則由他信得過的義工來,逐漸形成了完整的分工。
在開始的一段時間,張哥他們只是加錢倒賣掛號單,不過由于內部的人員良莠不齊,很多都是社會閑散人員,因此一些品行不端的家伙于是將主意打到了那些外地病人家屬中年輕的女眷身上,打著華威集團的旗號趁機占便宜。
因為要在醫院里看病,所以那些女眷們唯有忍氣吞聲地讓他們欺凌,否則的話別想拿到掛號單,這樣的話他們的親人就沒辦法治療。
那些已婚的小媳婦還好說,權當被狗咬了,至于未出閣的大姑娘,心理和上無疑都造成了巨大的創傷。
當然了,張哥斂到的那些錢并不是都歸他們,每天收入的一半被他孝敬給了保衛部和掛號處等醫院里的相關人員,其中保衛部主任聶海占了大頭。
對于張哥等人的這個行為,醫院里的醫護人員都有耳聞,只不過由于張哥等人欺負的對象是外地病人,再加上得到了聶海等醫院里大小領導的默許,所以大家也就私下里議論,沒人敢捅出這件事情,免得得罪了人。
就在上午十一點,案情有了重大的突破,張哥等義工在醫院里有幾間辦公室,供他們辦公和休息,在張哥的辦公室里,華威集團總部的保安搜到了兩個筆記本,上面分別記載著每天倒賣掛號單的獲利。
之所以有兩個筆記本,是為了對賬,一個筆記本記錄的是開出的收據和收到錢,另外一個筆記本記錄的是用掛號單回收的收據,這樣一來的話既帳目清晰,又能避免有人從中渾水摸魚。
除此之外,總部的保安還搜到了一個賬本,上面記載了具體的財務收入和支持,其中每個月送給聶海等醫院相關人員的錢財清清楚楚地列在了上面。
趙東升看了一眼賬本上涉及到的那些醫院人員后,直接讓總部的保安按照上面的名字去抓人。
于是,在中午十二點的時候,除了有一個人家里有事沒來上班外,所有的涉事人員都已經被控制住,效率之高令外界乍舌。
趙東升和祈泰、小孟中午是在醫院食堂里吃的飯,除了他們三個華威集團的人外,還有市警察局副局長兼南關區警察分局局長崔浩,崔浩是年初政府換屆的時候從南關區警察分局局長的位子上調到市警察局副局長的。
由于南關區是華威集團總部、市委和市政府的所在地,地位十分重要,所以崔浩雖然擔任了市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但是并沒有將南關區警察分局交出去,依舊兼任南關區警察分局的局長。
通常來講,只要省廳不空降局長下來,那么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就會接任局長一職,崔浩今年四十歲,可謂前途無限,誰都知道他投靠了趙東升,要不然怎么可能在三年內連升兩級,坐上副局長的寶座。
其實,自打華威集團總部的保安接管醫院后,華威集團醫院里發生的事情就傳遍了市委和市政府,誰都知道趙東升在醫院處理倒賣掛號單的事情。
由于這是華威集團的內部事務,因此市警察局雖然得到了消息但是沒有派人去察看,想讓華威集團內部處理,畢竟華威集團現在風頭正盛,不適合整出一些負面的報道來,否則的話沒人能承擔這個后果。
崔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趙東升在拿到了張哥的賬本后先是與市委書記馬天益和市長何偉用在電話里進行了溝通,然后給市警察局的局長打了電話,親自向局長報案,局長于是就將崔浩派了過來,有什么事情的話崔浩也好與趙東升商量。
市委和市政府的人得知趙東升報案的消息后紛紛感到意外,在他們看來趙東升應該將這件事情給“捂”下去才對,現在來看趙東升是要“自暴家丑”了,要不然怎么會報警。
很多人都擔心這樣的話會給華威集團的聲譽帶來負面影響,不過既然趙東升已經決定了,那么他們也不好說什么,先不說趙東升是華威集團的總經理,光他副市長的身份,就令黃州市沒什么人敢插手此事。
崔浩這次來抽調了市局和各個分局的精兵強將,對涉及倒賣掛號單的人進行了訊問和取證調查,很快就掌握了大量的證據,其中包括張哥等人采取脅迫的手段強暴外地病人年輕女眷的事實。
聶海等收受了張哥好處的醫院工作人員,對收錢一事是供認不諱,這個時候沒人再抱有僥幸的心理,只想著老實交待,然后被寬大處理。
等到下午下班的時候,倒賣掛號單一事已經基本被警方查清,并且鎖定了相關的人員,直到這個時候趙東升才離開華威集團的醫院,去了市第二醫院,前去看望幾天前被張哥等人輪奸的一名十七歲的農村女孩,這是迄今為止張哥等人干得性質作為惡劣的一件事情,在那些外地病人中間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那天晚上,當聽見排隊的人中有人說有年輕姑娘被輪奸時,趙東升還以為是流言,如今真的被確定了,讓他是倍感震驚,因此代表華威集團前去看望那名受害的女孩。
那名農村女孩是陪著父親來看病的,由于長得漂亮清秀,故而被張哥等人看上,采取威逼利誘的手段,以女孩生病的父親為威脅,強迫女孩對他們獻身,進而對其進行了瘋狂的蹂躪,使得女孩度過了噩夢般的一夜,下身大出血不止,被張哥等人送到了二醫院治療,身心受到嚴重的創傷。
趙東升的出現使得女孩的親屬們受寵若驚,怎么也想不到趙東升這么大的一個領導竟然會親自來看女孩。
女孩一臉憔悴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見趙東升等人來了慌忙想要坐起來,結果被趙東升制止。
趙東升這次來一是看望女孩,給她帶來了五千塊錢和一些營養品,讓她安心休養,二來也是告訴她,那些欺負了她的人必將受到法律的嚴懲。
也不知道是委屈還是感動,女孩當場就失聲痛哭了起來,將心中擠壓的感情通通釋放了出來。
望著痛苦中的女孩,趙東升的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苦澀,覺得自己失職了,同時他也感到一絲慶幸,如果不是他發現得早的話,那么張哥等人倒賣掛號單的事情無疑是一顆定時炸彈,以后隨時都會爆炸,到時候會給集團帶來更大的麻煩,甚至對他都可能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
看來,加強對華威集團員工的監管已經迫在眉睫,刻不容緩,他必須要立刻處理這件事情。
在外人看來,趙東升這個華威集團的總經理風光無限,可是俗話說的好,高處不勝寒,趙東升很清楚,由于華威集團發展得太過迅速,資產規模呈現幾何式增長,現在肯定有不少人暗中盯著華威集團,對它垂涎三尺,巴不得華威集團出一些事情,那么就有機會將他從華威集團擠走。
所以,趙東升現在要未雨綢繆,盡最大的可能來消除那些潛在的隱患,以免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