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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四號,在副市長何偉的帶隊下,趙東升等前往巴黎的人乘坐一輛大巴車去了省城東平,他們將乘坐明天上午的航班飛去京城。dudu8.net武動乾坤的地方
除了電器廠的人外,還有市zhèngfǔ的三名工作人員和一些相關行局的負責人,例如機械工業局、電子工業局和輕工業局的負責人,市里組織這些行局的負責人去巴黎開闊眼界,拓展思路。
作為電器廠的副廠長,周軍也要去巴黎,一路上跟趙東升嘻嘻哈哈地說個不停。
周軍兩年前從河東工業大學畢業,分配在了省zhèngfǔ,來黃州之前是省zhèngfǔ機關事務管理局的服務中心的一名科長。
不過,在趙東升看來,周軍一點也不像從省zhèngfǔ出來的人,因為省機關里的人一般都沉穩內斂,不像他那樣大大咧咧的,幾天時間就跟保衛部的人混熟了,時常一起打牌喝酒。
這次去巴黎,趙東升將八大部的主任全部都帶上了,反正電器廠現在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情,他就帶大家去巴黎見識一下世面。
況且作為廠長,趙東升要對八大部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不能有人去了而有人不去,再說了展臺屆時也需要人手照顧。
到了東平已經是中午,省zhèngfǔ的一個副秘書長接待了他們,將他們安排在了省zhèngfǔ下面的河東賓館里,并陪著他們吃了午飯。
下午,何偉領著趙東升去省zhèngfǔ去拜見白浩,白浩對電器廠所取得的成績表示了高度的肯定和贊揚,并且聽取了趙東升做的工作匯報。
隨后,在省zhèngfǔ的大禮堂里,此次前往巴黎參加國際電子產品展覽會的河東省代表團正式成立,黃州市這邊有二十來個人,省zhèngfǔ又有十來個,這一下人數都有三十四了。
尤其令趙東升感到郁悶的是,除了工作人員外,那些省zhèngfǔ和市zhèngfǔ的干部級別都比他高,照合影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電器廠的廠長,進而坐在了白浩身邊的話,估計就要站在最后面一排了。
不過這也給了趙東升一個拓展人際關系網的機會,那些干部都是省、市行局的負責人,如果搞好關系的話,以后辦事無疑會方便許多。
晚上的時候,省長周浩然去巴黎的河東省代表團在河東省賓館宴會廳舉行了歡送晚宴,并且與趙東升進行了親切的交談,勉勵趙東升再接再厲,將電器廠辦出特色來,為河東省做出更大的貢獻。
面對著周浩然趙東升沒有絲毫的怯場,表現得不卑不亢,從容不迫地回答著周浩然的問題,給周浩然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歡送晚宴結束后,何偉領著黃州來的人樓上房間休息去了,由于明天就要飛去京城,因此晚上黃州的人不能離開賓館,以免發生什么意外。
第二天上午,代表團的人在河東賓館門前集合,乘坐大巴車去了機場,登上了飛往京城的航班。
按照規定,代表團里的省、廳級干部的座位在頭等艙,廳級以下的干部在商務艙,工作人員在經濟艙,趙東升和電器廠的人坐在了商務艙里。
除了趙東升外,吳雯等人還是第一次坐飛機,顯得十分興奮,嘰嘰喳喳地在那里說著話。dudu8.net武動乾坤的地方
趙東升則往椅背上一靠,閉目養神起來,這次巴黎之行十分重要,不容有絲毫差錯,他現在要養精蓄銳,等到了巴黎之后大干一場。
客機是臨近中午到的京城,河東省駐京城辦事處的主任李天毅已經帶著兩輛大巴車等在機場接機,將眾人接到了辦事處的賓館。
在辦事處吃完午飯后,白浩宣布可以zìyóu活動,但晚上九點以前必須回來,畢竟代表團里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來京城,四處逛逛也是應該的。
電器廠的人都沒有來過京城,趙東升于是將眾人集合起來,領著他們逛起了京城,又是吃小吃又是拍照留念。
不過周軍沒有跟趙東升等人在一起,單獨出去了,說是去找在京城讀書的女朋友。
趙東升晚上八點多領著電器廠的人回到了辦事處,大家玩得很盡興,饒有興致地談論著在京城的所見所聞。
晚上九點,代表團開始清查人數,除了周軍外,其他的人全部到齊。
從趙東升那里得知周軍是去見女朋友后,白浩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什么也沒有說,好像并沒有追究周軍違規的意思,趙東升感覺到周軍的背景好像真的不簡單。
午夜時分,趙東升正在睡覺,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他披上衣服開門一看,門外站著一名長發漂亮女孩,看上去神情顯得十分慌張。
“你找誰?”趙東升打量了長發女孩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名女孩。
“你是電器廠的趙廠長吧,我是周軍的朋友孫雅,周軍現在被人扣住了,對方要五萬塊錢才肯放人。”女孩聞言,焦急地向趙東升說道,“他說你可以救他。”
“五萬?”趙東升不由得吃了一驚,隨后問道,“報jǐng了沒有?”
“不能報,那些人根本就不怕jǐn雅急得眼眶通紅,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周軍說了,你先借他五萬,等回了唐州他還你。”
“你等會兒。”趙東升這下明白了,肯定是周軍招惹了什么有背景的人物,被人家給扣下了,他沖著孫雅點了一下頭,穿上衣服后敲開了隔壁吳雯的房門。
由于到巴黎需要花錢,于是趙東升事先就通過河東省駐京辦事處的人換了十萬華幣的法郎,以備不時之需,這些錢由汪媛媛保管,汪媛媛和吳雯同住一個房間。
趙東升讓汪媛媛給他五萬華幣的法郎,不管周軍出了什么事情,先把他弄回來再說。
汪媛媛和吳雯雖然感到驚愕,但還是將錢給了趙東升,趙東升將那些錢用報紙包起來,放進一個尼龍繩網兜里,然后給汪媛媛打了一張收條,拎著網兜和孫雅急匆匆地離開了。
“吳姐,出了什么事情了?”汪媛媛站在門口望著趙東升遠去的背影,詫異地問吳雯,她從沒有見過孫雅,不清楚孫雅是什么人。
“睡覺吧,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吳雯沖著汪媛媛微微一笑,拉著她回了房間,關上了房門,雖然她表面上看上去很冷靜,心里卻不由得為趙東升擔起心來。
出了辦事處,趙東升在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往了一家臺球室,在路上他弄明白了發生了什么。
孫雅是京都大學經濟系三年級的學生,京都大學是與燕云大學齊名的高校,燕云大學重理科,而京都大學重文科。
今天下午,周軍去京都大學找孫雅,兩人晚上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電影完了之后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兩人手牽著手往京都大學走,準備在十一點宿舍樓關門前趕回學校。
現在可不是十幾年后,隨隨便便就能去賓館開房,異性男女要想住一個房間可是要看結婚證的,況且那個時候的男女之間關系也不像后來那么開放。
經過那家臺球室的時候,周軍見時間還早,于是就決定打上幾盤玩玩,一般來說打臺球都是有彩頭的,每盤幾十塊錢,周軍的運氣特別好,一連贏了四五盤,贏了兩百多塊錢。
后來有人提議玩大點兒的,每盤加到了一百多塊錢,周軍年輕氣盛,再加上贏了錢,當然也就同意了,結果又順利地贏了一千多。
由于周軍玩得開心,因此孫雅也就沒打擾他,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就過了十一點,周軍決定帶她回辦事處住一晚上。
就在周軍在興頭上的時候,一個人要跟他賭,拿了一個信封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信封里是一疊百元大鈔,看上去有一千來塊錢的模樣。
周軍也沒有多想,痛快地答應了下來,沒想到這次的這個對手十分厲害,他幾乎沒有招架之力就敗下陣去,于是拿出一千多塊錢給對方。
然而,令周軍沒想到的是,那個人將信封里的錢倒出來后,里面竟然有一本存折,存折上有五萬塊錢,他讓周軍拿五萬來。
周軍這下發現自己中了對方的套,還沒等他帶著孫雅跑,結果就被一群青年人給圍上了,被帶到了臺球室的二樓。
周軍身上怎么可能帶這么多錢,于是二樓里的一個人說了,沒錢的話可以用孫雅來抵帳,只要孫雅陪他的兄弟們一晚上就可以了。
屋里的年輕人聞言后,都色迷迷地盯著孫雅,看得孫雅心里害怕,直往周軍的身后躲。
周軍在京城里有熟人,可是深更半夜的他怎么好意思因為這種事情麻煩人家,傳出去還不夠丟人的,他知道趙東升那里有錢,于是就讓孫雅去辦事處找趙東升拿錢,再怎么說他也是電器廠的人,向廠里求援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原本應該是周軍去拿錢的,不過他不放心將孫雅一個人留在這里,天知道屋里的那些年輕人在他不在的時候會對孫雅怎么樣,所以就讓孫雅去拿錢。
孫雅臨走之前,周軍特意交待她不要報jǐng,一是他愿賭服輸,雖然被人給陰了,但他認這筆帳,二來這些年輕人很顯然有背景,jǐng方來了不一定管用,只會激化矛盾,三來jǐng方一來這件事情就要公開了,傳到他老爹那里免不了又是一通臭罵。
雖然現在是午夜,但趙東升和孫雅來到那個臺球室的時候,臺球室里還有不少年輕人在打球,在現在這個年代,打臺球可是一項非常受年輕人歡迎的休閑方式。
孫雅領著趙東升來到了臺球室后,一個叼著煙的光頭青年打量了他們一眼,領著他們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房間里,四個年輕人正在打麻將,邊上圍坐著一些男女。
“大偉,他們送錢來了。”光頭青年走到一名梳著分頭的年輕人面前,俯身說道。
“唉呦,還真的把錢拿來了。”大偉抬頭看了一眼趙東升和孫雅,將手里的一張牌打出去后,沖著光頭青年說道,“點一下,看錢夠不夠。”
光頭青年聞言,迎著趙東升走了過去,想要拿趙東升手里拎著的網兜。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趙東升將網兜往身后一放,面無表情地望著大偉,他可不會輕易相信對方。
大偉聞言不由得打量了趙東升一眼,隨后沖著坐在邊上的一個青年揮了一下手,那個青年就起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將戴著手拷的周軍帶了進來。
趙東升見周軍沒事兒,于是將網兜遞給了光頭青年,光頭青年打開一看,狐疑地拿起了一張法郎,他還是第一次過這種錢。
“法郎!你們是干什么的?”大偉認識法郎,不由得有些意外地問道,京城里能拿出來五萬塊錢的人很多,不過能拿來相當于五萬華幣的法郎的人,那就很少了。
“商人,打算去法國做一筆生意。”趙東升聞言,隨口就搪塞了過去。
“商人?”大偉打量了趙東升一眼,笑瞇瞇地說道,“我要的是五萬華幣,不是法郎,你什么時候拿華幣來,什么時候將人帶走吧。”
趙東升聞言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既然大偉認出了法郎,但又不收,很顯然是在刁難自己,由于是去國外,代表團里的人帶的錢都不多,事先肯定都換了法郎,因此即使趙東升借都不好借。
河東省的駐京辦事處倒是有這筆錢,可是趙東升如何開這個口呢?他跟李天毅不熟不說,也沒有什么正當的借口。
“沒錢也不要緊,咱們打個賭,就賭五萬塊錢,你贏了我和他之間的帳一筆購銷,你輸了的話,欠我十萬。”大偉見趙東升立在那里沉默不語,于是指了一下趙東升身旁的周軍,笑著提出了一個建議。
“趙老大,別聽這家伙的,這家伙陰險得狠。”周軍聞言,連忙開口阻止趙東升,“你等下給你寫個欠條,你拿給李天毅,他會給你五萬的。”
“晚了,你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跟我賭,另外一個就是被扣在這里。”大偉撇了撇嘴角,笑瞇瞇地望著趙東升,看樣子是要逼迫趙東升跟他賭。
屋子里的年輕人聞言紛紛站了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虎視眈眈地瞪著趙東升、周軍和孫雅。
“cāo,人多欺負人少是不是,有種的單挑!”周軍見狀,不由得沖著大偉喊道。
“他們單挑你一個怎么樣?”大偉聞言,饒有興致地望著周軍。
“你聽說過雷凱沒有?”周軍沒想到大偉竟然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來,一時間語塞,隨后陰沉著臉向大偉說道。
“雷凱?”大偉感到有幾分意外,盯著周軍問道,“你認識凱子?”
“當然了,那是我兄弟。”周軍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他家老爺子六十大壽的時候,墻上掛著的那幅《虎嘯山林》圖就是我家送的。”
“給他打開。”大偉聞言,沖著立在周軍身邊的一個年輕人擺了一下頭,然后向周軍說道,“我欠凱子一個人情,今天的事情就這么算了,你們走吧。”
“凱子的人情是凱子的,咱們倆之間的事情是咱們倆的。”周軍的手拷被打開后,活動了一下手腕,毅然沖著大偉說道,“我輸了你五萬,那么就要給你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