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整這么大的動靜嗎?”牛保國覺得趙東升有些小題大做了,不就是招個工嗎,將招工告示往廠門外的墻上一貼,到時候自然就有人來報名。
“動靜越大越好,這樣才能盡可能地吸引黃州那些富有挑戰精神的人才。”趙東升清楚牛保國是怎么想的,笑著說道,“中秋節一過咱們就去電視臺和報社,打上他十天的廣告,讓咱們招工的事情在黃州街知巷聞。”
“全部都要從外界招嗎?”既然趙東升已經決定了,牛保國也就說些什么,試探性地問道。
雖說機械廠的那些人不愿來電器分廠,可是再怎么說電器分廠也是機械廠的下屬企業,在外界看來這就是一個香餑餑,每個月五十塊的工資跟外面的那些企業相比已經不少了,況且還有機會解決編制問題,成為機械廠的正式職工,因此到時候肯定有不少人來報名。
趙東升初來乍到,在黃州市人生地不熟,沒什么認識的人,可牛保國不一樣,他就是黃州本地人,自從電器分廠要成立的消息傳出去,就有親戚和朋友前來打探消息,希望他能幫著往電器分廠塞人。
“這樣吧,咱們一人三個機動指標。”趙東升在答應陸大勇將陸建國和葉芬招進電器分廠之前就想到了這一點,否則的話他不會輕易就答應下來,因此笑著說道。
再怎么說趙東升和牛保國也是電器分廠的一把手和二把手,手里握著幾個機動指標再正常不過了。
“好,就這樣決定了。”牛保國立刻就表示同意,雖然指標的人數有些少,但總比沒有的強,況且這是在創業階段,關系戶真的不宜過多。
下班后,牛保國請趙東升到家里吃晚飯,趙東升沒有拒絕,從今天開始他將和牛保國搭班子,兩人之間要多些走動和溝通。
趙東升進門的時侯,牛保國的妻子吳蘭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飯,熱情地將他迎了進來。
牛保國有一子一女,長女牛翠翠,十四歲,初中三年級,次子就是牛兵,六歲,在上幼兒園,都在廠辦的學校讀書。
黃州機械廠有自己的幼兒園、小學和初中,各項條件在黃州市數一數二,不少外面的人都想方設法將自己的孩子送進來讀書。
“這是趙叔叔。”吳蘭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牛翠翠和牛兵介紹趙東升。
“趙叔叔好!”牛兵見過趙東升,聞言率先站了起來,規規矩矩地向趙東升喊了一聲。
“他比你大不了多少,干嘛喊他叔叔。”梳著一個長長馬尾辮的牛翠翠起身在牛兵的頭上敲了一下,瞅了一眼趙東升后,徑直在餐桌上坐了下來,“餓死了,可以開飯了吧!”
牛兵郁悶地摸了摸被牛翠翠敲的地方,抬頭求助似地看向了吳蘭,好像對牛翠翠甚是畏懼。
“這孩子被我從小慣壞了!”吳蘭好像拿牛翠翠沒什么辦法,沖著趙東升無奈地笑了笑。
“我也比他們大不了多少,喊哥哥就行了。”趙東升知道牛翠翠這個時侯正是叛逆期,不以為意地一笑,坐在餐桌前。
“那怎么能行,豈不是亂了輩分。”牛保國搖了搖頭,給趙東升倒了一杯酒。
“各論各的,各論各的。”趙東升笑著說道,“要是喊叔叔的話,豈不是顯得我太老了。”
酒桌上的氣氛十分熱烈,牛保國和趙東升談笑風生,牛翠翠時不時抬頭打量幾眼趙東升,眼神中對他好像充滿了一絲討厭。
“翠翠,你要好好學習,將來像你趙叔叔那樣考上燕大,成為一個國家的棟梁之材。”望著侃侃而談的趙東升,吳蘭不由得向牛翠翠說了幾句,牛翠翠的成績在班上處于中下游的水平,一直是她的一塊兒心病。
“學習好有什么了不起的,還不是被發配到這里。”牛翠翠也不抬頭,一邊往嘴里扒著飯,一邊不服氣地小聲說道。
“你說什么?”牛保國聞言,沖著牛翠翠一瞪眼,在他看來這是趙東升的一個痛腳,是一個諱莫如深的話題,結果被牛翠翠就這么給捅了出來。
堂堂的燕大高材生被分到了黃州機械廠,只要是稍有點頭腦的人就知道,趙東升肯定是惹了什么事情,否則的話豈會來黃州。
“人的一生中會遇到許多的逆境,我們沒法選擇,只能迎難而上將它克服,做生活的強者。”趙東升倒不介意牛翠翠的話,他不是那種怨天尤人的人,微笑著向牛翠翠說道,“我覺得這里挺好的,給了我一個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的平臺。”
“你真的認為那個電器分廠有前途?”牛翠翠見趙東升竟然向自己進行說教,于是抬起頭,挑釁似地望著趙東升。
“翠翠!”牛保國這下被惹火了,啪一聲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牛翠翠這么做也太沒大沒小了。
“你為什么認為電器分廠沒有前途呢?”趙東升向牛保國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兒,笑著問牛翠翠。
“大家都認為你們是在瞎折騰!”牛翠翠也不看牛保國,針鋒相對地說道,她在和小伙伴們玩的時候聽到了廠里人們的對電器分廠的議論,沒有一個看好的。
“有一句話說的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不能讓別人的說法來影響自己的判斷。”趙東升笑了起來,望著牛翠翠說道。
“那你說說,你們有什么本事把廠子搞好?”趙東升說的在情在理,牛翠翠感覺自己無法反駁,于是小嘴一撅,望向了趙東升。
趙東升見狀雙手一抱胸,低著頭陷入了沉思,好像在想如何回答牛翠翠的這個問題,在座的眾人不由得都望了過來,誰也沒想到趙東升竟然會對牛翠翠的這個問題這么認真。
“我從來不在意外界的看法,只要把自己的事情辦好就行了。”片刻之后,趙東升抬頭看向了牛翠翠,正當大家認為他要開始回答的時侯,趙東升松開手臂,笑瞇瞇地沖著牛翠翠聳了一下肩頭。
牛翠翠聞言怔住了,她發現自己好像被趙東升給戲耍了。
噗哧一聲,坐在牛翠翠身旁的牛兵被趙東升的表現逗樂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許笑!”牛翠翠咬了一下嘴唇,俏面含霜地瞪著牛兵。
“媽~~”牛兵見狀嚇了一跳,連忙求救似地看向了吳蘭,他可惹不起牛翠翠。
“瞎鬧什么,快吃飯。”吳蘭揮了揮手里的筷子,沖著牛翠翠說道。
“我吃飽了。”牛翠翠將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轉身走向自己的臥室,臨走之前恨恨地瞪了趙東升一聲。
“慢著。”吳蘭見狀出聲喊住了她,然后微笑著向趙東升說道,“小趙廠長,你有時間的話能不能輔導我們家的翠翠,她的成績老是上不去,照這樣下去的話成績可就落下了,就是將來能上高中也跟不上。”
“媽,我才不要別人輔導。”牛翠翠聞言,轉身不假思索地向吳蘭抗議。
“你要是學習成績好的話,我還用麻煩小趙廠長?”吳蘭瞅了一眼牛翠翠,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現在的出路多了,不僅只有上大學一個,你看那些做生意的,還不是一個個都成萬元戶了?”牛翠翠知道自己的學習不行,嬌聲爭辯道。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是我女兒,就要上大學。”牛保國一瞪眼,高聲向牛翠翠說道。
“法西斯。”牛翠翠一跺腳,跑回了自己的臥室,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這孩子……”牛保國無奈地搖了搖頭,沖著趙東升一番苦笑,他是拿牛翠翠一點兒轍都沒有。
“叛逆期嘛,可以理解的,我也是從那個階段過來的。”趙東升笑著拿起了酒杯,與牛保國碰了一下。
吃完飯后,趙東升和牛保國坐在沙發上聊著天,談論著電器分廠未來的一些發展規劃。
當電視上播放一部動畫片時,牛翠翠的房門開了,坐在電視前和牛兵津津有味地看著,再怎么說她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而已。
不久后,門鈴忽然響了,吳蘭打開一看,外面站著一個國字臉中年人和一個年輕人。
“齊師傅,你怎么來了?快進來。”吳蘭連忙將國字臉中年人讓了進來,跟在后面的年輕人低著頭,顯得有些喪氣。
國字臉中年人名叫齊寶山,黃州機械廠鼎鼎大名的勞模,八級鍛工,在廠里有著很高的聲望,曾經去過京城參加全國勞模大會,受到過國家領導人的接見。
“趙廠長也在。”齊寶山看見趙東升后打了一個招呼,在一個沙發上坐下,望著趙東升和牛保國說道,“我這次來有件事情想麻煩你們,我家老二交了申請表,他哪是是干事的料,去了知道肯定盡闖禍,所以我想將表要回來。”
牛保國沒想到齊寶山的目的竟然是這個,聞言不由得看向了趙東升,趙東升是一把手,人事上的事情由他負責。
“偉民,你怎么想的?”趙東升微微一笑,望著那個耷拉著腦袋站在齊寶山身后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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