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牛保國心里不痛快,但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多年,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微笑著轉身看向了趙東升,沖著趙東升微微一頷首,算是對趙東升表示了祝賀。
“趙技術員,大家如此信任你,你可不能辜負了大家的希望。”張海山環視了一眼四周舉著手的人,笑著向趙東升說道。
“謝謝大家,既然大家這么看得起我,那么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爭取讓電器分廠早rì步入正軌,爭取大家早rì告別基本工資的rì子,爭取將咱們的產品盡快占領市場。”對于這個結果,趙東升早已經猜到,他沖著四周的人一拱手,高聲說道。
嘩啦――
周圍的人紛紛鼓起了掌來。
“廠長,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信任的。”在眾人的掌聲中,趙東升鄭重地向張海山說道。
“我相信你一定能將電器分廠帶好。”張海山聞言,笑著拍了拍趙東升的肩頭,以示鼓勵,他很想知道年輕的趙東升究竟能否勝任廠長一職,是否有能力掌控電器分廠。
既然廠長已經定下來了,那么書記一職自然就是牛保國的了,兩人可謂是九車間改制的發起者和推動者,如今能得到這兩個職務,也算是實至名歸。
電器分廠的廠長和書記人選的確定,標志著九車間改制正式開始,就在當天下午,張海山讓廠辦的人在公告欄上正式貼出了公告,凡是有意加入九車間這次改制中的職工和干部,明天和后天兩天內將申請表交給趙東升,九車間不愿意參與的職工可以將調離申請交到廠辦。
公告一貼出來就吸引了眾多職工圍觀,大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七嘴八舌地談論著九車間改制的事情:
兩年內基本工資、兩年后自負盈虧、落后老舊的機器、區區二十萬元的改制資金以及陌生的電器領域等等,面對著九車間在改制中將遇到的那些不利因素,幾乎沒有人能看見它的希望在哪里,眾人莫不對其持有懷疑和悲觀的態度。
就在就九車間改制的公告貼出來不久,廠辦的人在它的邊上又貼上了另外一張公告,公告是關于那條流水線的,告訴廠里的人京城來的專家無法維修。
在這張公告的下方還整整齊齊地貼有那份評斷書的復印件,在最后一夜的落款處,陳信的名字赫然簽在了那里。
下午下班后,趁著去食堂吃飯的機會,趙東升來到告示欄前看了一遍評斷書,然后神情輕松地起身走了,只不過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看來白克明這次可是吃了一個啞巴虧,只是不清楚武魁使用了什么方法搞定了魯廣平和陳信。
雖然事情的發展有些令趙東升失望,沒能逼得武魁向白克明服軟,進而寫一些誣告白克明的材料寄到市委和市zhèngfǔ,以此來激化兩人的矛盾。
不過這樣也好,陳信的這份評斷書就像是一個催化劑,使得白克明和武魁之間的矛盾上升到不可調和的地步,同時也是一個導火索,將把兩人之間的恩怨徹底引爆。
趙東升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將這根導火索點燃,讓白克明和武魁之間進行一場殊死搏斗,然后就等著張海山坐收漁翁之利。
至于說如何點燃導火索,那么將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只要寫信向市里和省里告發流水線是翻修的二手貨的事情,引起市里和省里的注意,那么心存芥蒂的白克明和武魁為了自保,一定會為此斗個你死我活的。
吃過晚飯后,趙東升去了技術科,在那里與孫勇等技術科的年輕人一起討論九車間機器的改造辦法,這一段時間來他們晚上一直在這里加班,大家興致都很高。
雖說是一起討論,但趙東升很顯然是主導者,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講解,周圍的人只是在聆聽而已,然后提出一些意見和疑問,再由趙東升解答。
經過這些天來的相處,孫勇等人對趙東升佩服得是五體投地,不得不承認趙東升的水平要比他們高上一籌,看來曾經在機械設計大賽中奪得最佳創新獎的燕大優等生果然不是等閑之輩。
技術科里有打字機和復印機,每當完成一部分的設計后,都會有人將其復印出來,這樣的話孫勇等人就能帶回去仔細研究,然后融會貫通了。
秦雨凝和王建軍、汪媛媛自然也要來湊上一份熱鬧,三人雖然不懂得如何改造機器,但是卻能為趙東升等人端茶倒水,準備宵夜。
臨近午夜,技術科里的人相繼離開回宿舍休息去了,房間里只剩下趙東升和秦雨凝兩個人,趙東升要在今天晚上將一臺機床的改造問題給解決了,秦雨凝自然要留下來陪他了。
凌晨兩點多,趴在辦公桌上畫著設計圖的趙東升抬頭瞅了一眼旁邊,原本在那里看著他忙活的秦雨凝實在是熬不住,抱著雙膝,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望著酣睡的秦雨凝,趙東升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等了這么長時間,秦雨凝終于睡了。
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晚上的天氣有些涼,趙東升將自己的外套給秦雨凝披上后去了隔壁,坐在了打字機前噼里啪啦地打起字來,將流水線的問題在紙上打了出來,一共打了兩張紙,隨后復印了數份。
這才是趙東升今天晚上留下來的主要目的,用打字機將字打出來的話,那么就不用擔心留下筆跡的麻煩,jǐng方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他的頭上。
不僅如此,趙東升還打印了幾個收信地址,例如市委、市zhèngfǔ和省委、省zhèngfǔ,至于寄信人的地址,他用的是黃州機械廠印制的信封,信的封面上留有寄信人的郵編和地址,根本就不用他寫。
“起來了,我們該走了。”弄好了舉報信的事情后,趙東升輕輕推醒了熟睡的秦雨凝。
“咦!我怎么睡著了?”秦雨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
秦雨凝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當她伸懶腰的時侯,胸前chūn光大瀉,露出了雪白的胸脯和白花花的rǔ溝,使得居高臨下的趙東升一覽無遺。
趙東升連忙移開了目光,感覺嘴唇有些干燥,這孤男寡女的深更半夜在一起,確實有些不方便。
“哎喲!”秦雨凝隨后站了起來,她的雙腳剛落地,口中禁不住一聲低呼,身體徑直向站在前面的趙東升倒了下去。
趙東升見狀下意識地伸出了雙手,秦雨凝一下子就撲進了他的懷里,飽滿的胸部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由于兩人穿的衣服都挺單薄的,趙東升立刻感覺到了秦雨凝胸前的那兩團酥軟的飽滿,喉結一動,咕嘟一聲咽下了一口口水。
“趙技術員,這么晚了還在忙呀……”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兩名穿著沒有jǐng銜jǐng服的青年推開了虛掩的房門,其中一個圓臉青年笑著說道,當看見趙東升摟著秦雨凝時,圓臉青年的聲音不由得嘎然而止,兩人怔在了那里,眼睛瞪得溜圓。
從兩個青年驚訝的眼神中,趙東升感覺他們誤會了,連忙松開了秦雨凝,并向后退了一步。
“哎喲!”他剛一松手,秦雨凝的身子就向前倒,她的雙腿已經麻了,根本就用不上力。
“她的腿麻了。”趙東升不得已,再度上前扶住了宋雨凝,不無尷尬地向那兩個青年解釋。
“你們繼續,就當我們沒來過。”圓臉青年反應了過來,笑嘻嘻地沖著趙東升和秦雨凝咧嘴一笑,和身旁的青年扭頭就走,兩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曖昧:這個時侯趙東升和宋雨凝抱在一起,除了要親熱,兩人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的理由。
至于趙東升說秦雨凝腳麻了,兩人壓根兒就不相信,認為是趙東升找的借口。
這兩個青年是廠保衛處的保安員,剛才巡邏到這里,見技術科辦公室的燈亮著,知道趙東升還在加班,于是上來打個招呼,順便混點兒宵夜吃。
走的時侯,圓臉青年特意將門給關上了,看得趙東升是哭笑不得,剛才還不如不解釋,現在倒好,越描越黑了。
尤其是圓臉青年,那可是廠里有名的大嘴巴,最喜歡嚼男女之間的那些事情,肯定會將剛才的誤會給說出去,那樣一來的話秦雨凝的名聲可就要被毀了。
如果趙東升真的做過了,他并不怕承認,可是這莫須有的事情要是扣在他頭上,這可真的是冤得慌。
“你等一下,我給他們解釋一下,讓他們別瞎說。”趙東升隨即將秦雨凝扶在了沙發上,抬步就追向那兩個青年。
“趙哥,清者自清,何必在意別人如何說呢?”趙東升剛走出一步,手就被秦雨凝拉住了,秦雨凝微笑著向他說道,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其實,在廠里的那些人眼中,秦雨凝早已經是趙東升的人了,她心里愛著趙東升,自然不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