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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陽這么做,自然不是為了南喬木慶生,而是通過那個電話,他已然得知這里的眾多賓客之中,存在眼線。
他不知道眼線是誰,是以只得將所有人都留下來,而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誰先有異動,他必然就先殺誰。
并且,對方提出兩個條件,他只辦成了半個,剩下的一個半,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辦了,這事情,是絕然不能傳出去的,也就只能將所有人都留下來,避免走漏風聲。
他之所以要捅錢鋒銳一刀,也并非是全然履行對方的條件,而是趁機拿錢鋒銳開刀,殺雞給猴看,將所有人全部震懾住。
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小心翼翼的在意自己的言行,不敢做出過激的舉動,不然現場一旦出現亂像,即便他手腕通天,也不可能完美的收場,畢竟,就算是他能殺人敢殺人,他也不能將所有人全部殺掉。
好在,因為錢鋒銳受傷,所有人都已然膽寒,即便是心中一萬個不情愿,都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來做。
見現場氣氛還算和睦,秦陽稍稍安心,給了李萬機一個眼神,李萬機會意,一把將受傷的錢鋒銳抱起,大步朝外邊走去。
秦陽陪著敬了幾杯酒,讓大家吃好玩好,跟隨著李萬機一起出門,才走幾步,他倏然回頭,眼神如電的往后掃去,一個剛剛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的貴婦人,頓時如若見鬼,那手機鐺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秦陽記清楚了她的模樣,咧嘴冷笑,不管那婦人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的模樣,大步離開。
李萬機將錢鋒銳抱到車子里,對秦陽報以一聲苦笑,秦陽回以一聲苦笑,說道:“不用擔心,錢少沒事。”
李萬機苦笑道:“你出手有分寸,我當然知道他沒事,我只是慶幸你沒拿我開刀。”
李萬機的口吻有點郁悶,但總體還算正常,秦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喬還在他們的手中,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還請多多諒解。”
李萬機一聽這話,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緩緩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你接的那個電話,對方提出來的條件一定極為苛刻對不對?”
“沒錯,他們不僅想讓我死,還想要你和錢少的命。”秦陽點頭說道。
李萬機倒吸一口冷氣,恨恨的說道:“真是好大的膽子,他們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秦陽搖了搖頭,盡管心中已然有所猜想,但在還沒看清楚最后的事實的情況下,他自是不會同李萬機多說。
而且,李萬機既然問出這話,心中定是有所懷疑,不需要他說太多。
李萬機眸光陰沉,說道:“要不要我抽點人手給你?對方只怕不太容易相與。”
“放心,我自有打算,如果有需要,我自然會開口,還得麻煩你親自送錢少去一趟醫院,等他醒來,代我道一句歉疚。”秦陽說道。
“錢少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你此舉的用意,不會怪罪你的,我也很相信你。”李萬機看著秦陽的眼睛說道。
秦陽不回避他審視的眼神,說道:“多謝!”
他不是一個習慣說謝謝的人,但今天,卻是說了多句謝謝。
李萬機聽懂了秦陽這二字中所蘊含的含義,輕輕點頭,說道:“秦少,那我先走了,小心內鬼。”
不需要李萬機提醒,秦陽當然很清楚有內鬼,那內鬼有可能是蘭姨,有可能是那個被他用鋼叉叉傷的中年男人,也有可能是那個準備掏手機打電話的貴婦人,更有可能內鬼不止一個,換而言之,在內鬼還沒抓出來之前,前來赴宴的賓客,每個人都有嫌疑。
但現在,不是計較誰是內鬼的時候,保證南喬木的安全才是最主要的,他不惜冒著成為全民公敵的風險,強行將這些人全部留下來,為的就是爭取時間。
時間,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對他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那關系著南喬木的安危,在這個問題上,他不能冒任何風險。
目送著車子離開,秦陽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就要打個電話出去,想了想,又是將手機塞進了口袋里,喃喃自語說道:“妖女,辛苦了!”
一輛七成新的奧迪轎車,緩緩行駛在一個居民小區內部。
這個居民小區,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落成的,年代久遠,不少房子都變成了危房,有經濟條件的都早已搬遷出去。剩下的,都是一些窮戶人家。
但因為這里的服務設施早已跟不上居住生活條件的緣故,是以,住在這里的窮戶人家也是少數,一眼望去,整個小區內,幾乎見不到人。
昏暗渾濁的路燈下,奧迪轎車緩緩行駛,車內駕駛位置上,開車的女司機,百無聊賴的嚼著口香糖,一臉的休閑愜意。
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褲,隨意披散在腦后的長發,嫵媚的面容,冷艷之中,又充滿了逼人而來的妖嬈嫵媚。
任由哪個男人第一眼看到她,都會覺得她不太適合開奧迪車,因為奧迪車太過老氣,和她妖冶的氣質不太相符,她更應該開一輛寶馬車,也就是所謂的二奶車。
但看第二眼的時候,他們又會發覺,這世上大抵是沒有哪個男人優秀到足以讓這個女人心甘情愿的做二奶,是以,寶馬車很明顯不合適宜,她應該開飛揚跋扈的法拉利才是。
開著車子,在小區里散漫的閑逛著,妖女看似出來游玩一般的,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小區內的景致。
這個小區破落多年,早已不復往日的輝煌,各處是裂開的墻角以及墻角屋檐下,游蕩的貓狗留下來的糞便,沒有任何的美感。
但妖女還是津津有味的看著,似乎這對她而言,就是世上最美的景色一般。
車子,最終在一條交叉路口停下,妖女的目光,順著水泥路面延伸的痕跡看過去,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路面上有兩條淡淡的輪胎印記。
這印記太過模糊,一般人很難發現,但對于她而言,自然不是多大的問題,她甚至都可以判斷出來,留下輪胎印記的車子的型號、重量、顏色以及車內坐了幾個人。
“啪”的一聲,一個大大的泡泡,在妖女嘴里炸開,她從手腕上褪下一個發圈,仔仔細細的將頭發綁上,這才從座位底下,抽出了一把匕首。
說是匕首,其實就是一把用來切水果的水果刀,這種水果刀,在各大超市很常見,價格不會超過十塊錢。
可這把匕首,妖女卻是已經用了很多年,無他,因為這是秦陽送給他的。
某些東西不珍貴,因為送東西的人,而變得珍貴,對妖女而言,秦陽送這把刀,自然是有紀念意義的。
即便,當初秦陽送這把匕首給她的時候,是給她切水果用的,但妖女覺得,切水果和殺人,其實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
這把匕首,能夠用來切水果,自然也可以用來殺人。
這把匕首,她一直貼身攜帶,已有數年時間,期間她有無數次機會,可以給自己換換裝備,但最后,還是沒有換掉。
只因為,對這把匕首有了感情。
一如她對秦陽情之所鐘,矢志不渝。
一個女人,從她學會愛開始,愛上的那個男人,就是她的全部,她的所有,她為了他,可以舍去自己的尊嚴和驕傲。
匕首擦拭的錚亮,反射出白皙的光芒,妖女看著自己倒映在刀身上的模樣,咧嘴輕笑,回想起三天前的夜晚,秦陽在她的嘴里徹底釋放的那一幕,身子更是有些燥熱。
她不自禁的拿手摸了摸臉,低低說道:“該死的,難不成老娘真的是發情了不成?”
說了話,那秀氣好看的眉頭,又是輕輕皺了起來。
“妖女啊妖女,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出息了?那個男人遲遲不愿意爬上你的床就罷了,你居然還墮落到來保護他的女人?難道別的女人是他的女人,你就不是他的女人不成?”
若是此時有人聽到妖女的這句抱怨,一定會捶胸頓足,大嘆世道不公。
這種女神一樣的人物,他們都恨不能跑過來跪舔,該死的是竟然有人不珍惜。
“罷了罷了,反正是要殺人的,管是什么理由,大不了殺人之后,再去彈那個小混蛋的。”
妖女自我安慰一句,推開車門下車,沿著車子輪胎的印記,緩緩往前邊走去。
車子輪胎在一棟三層樓高的小樓層附近消失不見,這棟樓不住人,是一個小型倉庫,只是因為這里的居民搬走的緣故,倉庫也是被廢棄掉,門前冷落,雜草叢生。
妖女知道,那輛車子,一定是開進倉庫里邊去了。
“看來做的還挺專業。”妖女淡淡一笑,嚼著口香糖,徑直走向大鐵門,抬手,用力一推,那鐵門被她推的往里邊打開。
倉庫里邊,三個男人正在抽煙聊天,聽到鐵門推開的動靜,驚的從座椅上彈起來,三把手槍,同一時間對準了妖女。
一道黑色的人影,如黑色的煙霧一般一閃而過,三道鮮血,如噴泉一般噴濺而出,三個男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已悉數斃命。
妖女張嘴輕輕一吹,吹掉匕首上的一滴血跡,如入無人之境,大搖大擺的往倉庫里邊走去。
殺戮,在這一刻,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