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受害者身份特殊的緣故,這起車禍事件,在香港地區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各個圈子里,都有著不同版本的傳言在流傳。
有人說這是情殺,有人說是仇殺……但因為秦陽初來乍到,南喬木的為人又很不錯,并沒有仇家的緣故,所以仇殺第一時間就被排斥于外,越來越多的人,傾向于這是一起情殺事件。
畢竟,喜歡南喬木的男人還真不少。
且不說大名鼎鼎的李萬機和趙如鏡,就是那些身份稍微差一點的公子哥,也不知道有多少。而南喬木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個老公,還公開帶去檀宮露面,眾人覺得南喬木的這種做法,肯定是激的某些人惱羞成怒,進而不則手段的做出了此等慘絕人寰之事。
但不管是情殺還是仇殺,在警方還沒能得出最后的結論之前,事情就永遠無法下定論。
清晨的海水中有著淡淡的腥氣,水面上的濃霧還沒完全散去,那霧氣,彌漫在身上,使得衣服上也沾上了點味道。這味道就像是一條時間長了的發臭的咸魚,并不太好聞。
這天已經是車禍事件發生的三天之后了,南喬木也出院回到了家里休養,雖然警方依舊還沒能做出最后的結論,但新聞熱度,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淡化了不少,各大報紙版面,再次被各路明星的八卦緋聞占據。
這是在一條豪華的游輪上,沐浴著晨風,秦陽的一只手里拿著一只紅酒杯,另外一只手里拿著一根釣竿,一邊喝酒一邊釣魚。
錢鋒銳坐在他的身側,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沙灘衣褲,露出白皙的小胳膊小腿,錢鋒銳沒有喝酒,他在吸煙,一只手夾著煙頭,另外一只手里,同樣拿著一根釣竿。
在更遠處一點,幾個穿著比基尼的俏麗女郎湊在一起喝酒聊天,目光時不時朝這邊看一眼,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偷偷的看錢鋒銳。
這男人不帥氣,身材也不夠好,在秦陽看來,某方面的能力,也很值得懷疑,但他有著令人趨之若鶩的家世,有著令人心驚膽寒的能力,而這兩方面,對女人而言,簡直就是致命的催情毒藥。
海風有點大,錢鋒銳抽煙的時候,眼睛微微瞇起,一頭秀氣的長發被風吹的拋向腦后,露出額頭,整張臉上的女性化線條一覽無遺。
吐著煙霧,錢鋒銳說道:“當日聽到你發生車禍,說實話,我是很意外的。”
秦陽淡笑道:“你看看香港的每條道路上,每天都會有車禍發生,這事有什么好意外的。”
“別人發生車禍我一點都不意外,我就意外你會發生車禍。”錢鋒銳似笑非笑的道。
“這話該從何說起?”秦陽故作疑惑的問道。
錢鋒銳隨手將煙頭彈進海水里,笑道:“不說了不說了,總之人沒事就好。”
說著話,他的目光落在秦陽的身上,打量了秦陽幾眼,顯然,對于秦陽的身體恢復狀況,頗為意外,但他并未將這絲意外表現在臉上。
“是啊,人沒事就好,別的事情,反倒是小事了。”秦陽微微一笑,側過頭去,專心看著水面,說道:“錢少,要不要比一比,看誰先釣上魚來。”
“怎么比?”錢鋒銳問道。
“我們兩個哪個輸了,就跳進水中,圍繞著游輪游一圈。”秦陽笑道。
錢鋒銳眼前一亮,說道:“你要玩,我就陪你玩。”
錢鋒銳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乘坐自己的游輪出海散心,對沖浪和垂釣極為熱忱,他這次叫秦陽出來,表面上是因為秦陽給了他一個打火機的感謝,另外一方面,當時還是想問問車禍事件的后續發展。
但秦陽在這些事情上無心多談,錢鋒銳自然不問,他是一個喜歡冒險和刺激的人,秦陽要跟他賭一把,他自然不會拒絕。
二人的話隨著風飄出去,船板上的女郎們聽到了二人的話,饒有趣味的圍了過來,站在二人身后小聲議論著誰會輸誰會贏。
鶯鶯燕燕,香氣沖鼻,秦陽和錢鋒銳卻是心無旁騖,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釣竿上。
五分鐘之后,嘩啦啦的水花濺響聲響起,秦陽手腕一抬,一條魚被提出了水面,看到那條不停的掙扎的魚,眾女郎怔了怔,好奇的看向錢鋒銳。
錢鋒銳哈哈大笑一聲,一手扔掉魚竿,二話不說,一個俯身跳進了水中,繞著游輪游了起來。
他認賭服輸,說做就做,毫不拖泥帶水,這般做法,雖然輸了,卻也不失風度,引得眾女郎紛紛為他鼓掌加油。
秦陽撿起錢鋒銳扔在船板上的煙盒,抽出一支點燃,慢慢抽了起來,心中亦是對錢鋒銳的果決有點贊賞。
他提出賭約,賭的自然不是誰先釣魚上來,而是賭對方的品性,很顯然,錢鋒銳領會了他的意思。
能不能釣上魚不要緊,要緊的,是輸了之后的態度。
錢鋒銳很果斷的拿出了自己的態度,一時間,反倒是讓秦陽在某些方面有些遲疑。
錢鋒銳雖然身材瘦弱,但泳姿矯健,游完一圈,迅速爬上了船,接過一個女郎遞過去的毛巾,隨意擦拭著頭發,一屁股在秦陽身邊坐下,也不管身上全是海水,抽出一支煙點燃,貪婪的吸了一口,說道:“說實話,雖然你是制定游戲規則的人,但我真沒想到你會贏。”
秦陽笑道:“要是我不能贏的話,我就不會和你玩這場游戲。”
“所以說,在你提出游戲規則的時候,我答應你,就已經輸了對不對?”錢鋒銳看著他說道。
秦陽不置可否的點頭,說道:“其實你也可以不玩,但你在明知道可能會輸的情況下還是陪我賭了一把,這表明,你也是很想贏的對不對?”
錢鋒銳吐出一口煙霧,目光望向大海深處,說道:“誰不想贏呢?”
“以百分之十的概率,玩一場百分之九十會輸的游戲,這并不理智。”秦陽說道。
“結果還沒出來之前,就算贏率只有百分之十,還是會有力挽狂瀾的可能。”錢鋒銳說道。
秦陽呵呵笑了,“可是你還是輸了。”
“我又不是沒輸過。”錢鋒銳說道。
二人對視一眼,都是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錢鋒銳問道:“你有沒有懷疑過事情是誰做的?”
錢鋒銳忍了半天,終于道出了今天的目的,秦陽哪會聽不出來,淡淡說道:“我不知道,每個人都有可能。”
“意思是我也有可能?”錢鋒銳笑道。
秦陽說道:“我的確懷疑過你。”
“現在呢?”錢鋒銳道。
“依舊懷疑你。”秦陽并不否認心中所想。
錢鋒銳又是哈哈大笑一聲,驕狂不已,說道:“你懷疑我,肯定也會懷疑趙如鏡和李萬機,這就意味著,你要浪費極大的力氣在我們三個人身上,以一敵三,這個游戲可不好玩。”
“所以我今天答應過來赴你的約,我要問你,和你有沒有關系。”秦陽說道。
大概是沒想到秦陽會問的這么直接,錢鋒銳微微一愣,他沒有直接回答秦陽的問題,臉色微有些古怪的說道:“這個游戲的規則不是你制定的,你害怕自己會輸?”
秦陽笑了笑,手腕又是一抬,再度釣上來一條魚,他說道:“我可以不玩這個游戲。”
瞳孔微微收縮,錢鋒銳沉默了,有一會才說道:“據我所知,你不是這樣的人。”
聳了聳肩,秦陽不以為然的說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提前知曉自己會輸,我為什么還要去玩?我參與其中,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你未必會輸。”錢鋒銳忍不住說道,覺得自己有點看不透身旁的這個男人了。
“每個人都想贏,但贏的只有一個,而我,不是贏率最大的那一個,這不符合我做事的風格。”秦陽說道。
“這話要是傳出去,他們肯定會很后悔朝你動手。”錢鋒銳不得不感嘆道。
“你這是在告訴我,事情和你無關?”秦陽笑道。
錢鋒銳不承認,也不否認,說著話,他手中的魚竿動了,魚竿提起,一條魚浮出水面,那魚足有二十多斤重,在水面上,撲騰起一團一團的浪花。
錢鋒銳心中一喜,用力提起,卻聽“砰”的一聲悶響,魚線被那條大魚給掙斷了,錢鋒銳看著大魚游走不見,眉頭微皺,說道:“你也看到了,有時候一個人的野心很大,胃口卻未必會一樣的很好,吃不進去的,總是吃不進去的。”
“這話你我共勉。”秦陽將手中的魚竿扔進海中,拿起紅酒杯說道。錢鋒銳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二人各自喝掉杯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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