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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迷蒙薄似輕紗。
秦陽手里撐著一把大黑傘,遮蓋在自己和鳳凰的頭頂,站在江邊,迎著風,看著書生和活佛大戰。
秦陽來的時候沒有帶傘,傘是茶館為客人備用的,實用卻不好看,不過俊男美女的組合,依舊足夠交織成一道美麗的風景。
高手交戰,差別如同用黑虎掏心和九陽神功,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當然,或許他們兩個也會用黑虎掏心這種基礎的招式,但其威力,卻是不可同rì而語。
撕開的雨幕之中,光亮交錯,赤色和白色的人影,縱橫于和風細雨之中,風和雨,隨著他們的每一次沖擊,都變成了犀利的刀,讓人難以近身。
在遠處,已經有不少客人跑出來圍觀,一個個都是睜大了嘴巴,鼓起了眼睛,見鬼一樣的看著活佛和書生激戰在一起。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玄幻的夢想,但這一夢想,隨著年歲增大閱歷增長生活壓力的增加而逐漸消失,可消失并不等于沒有,只是缺少一個激發的誘因。
“天啊,我的眼睛花了嗎?他們飛起來了。”
“老天,這是在拍電影嗎?他們怎么會這樣的厲害。”
“是啊,我感覺那個和尚一拳打出去,足以打飛一座山……這就是傳說中的華夏功夫嗎?我還以為只有在電影中才能看到呢,太吃驚了……”
所有人都在小聲議論著,震撼之情,溢于言表。
秦陽朝著活佛和書生交戰的方向看著,嘴里問道:“那個僧人,是活佛?”
“沒錯。”
“活佛不涉塵世間,他怎么會下山來?”秦陽疑惑的問道。
“聽說他是來尋找佛教圣物的。”鳳凰說道。
佛教圣物?
一聽這話,秦陽隱隱覺得不妙,所謂圣物,該不會就是自己的那尊伏魔佛吧?
如果說鳳凰這話,只是讓秦陽有所懷疑的話,那么,安逸青的出現,就是讓秦陽確定了這一事實。
果然,伏魔佛大有玄機啊,
“該死的,被這王八蛋陷害了。”秦陽咬牙切齒的說道。
“圣物在你那里對不對?”鳳凰問道。
“當然沒有。”秦陽才不會承認這種事情,如果伏魔佛真的是圣物的話,他說出去,豈不是招人恨。
“不用否認,就在你那里,我知道的。”鳳凰篤定的道。
秦陽幾乎要吐血,既然知道那你還明知故問,這不是耍人嗎?
秦陽擔心鳳凰覬覦他的寶貝,不愿在這個話題上多談,轉而問道:“活佛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秦陽和林薇薇逛街的時候,有見過活佛一次,林薇薇還給了活佛一百塊錢,秦陽的印象很是深刻。
“他沒有眼睛。”鳳凰淡淡的道。
“為什么?”秦陽不解的問道。
“傳聞活佛開了天眼,洞察人間世一切喜怒哀樂,為天理所不容,所以自剜雙目。”鳳凰古板的臉蛋上,終于有了一點表情,也不知道是震撼還是可惜。
“開了天眼?”秦陽也是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古往今來,開天眼的僧人并不多,為世人耳熟能詳的,就是一代佛祖釋迦牟尼,或許佛教典籍之中還有其他人物的記載,可并未流傳于世。
可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竟是開了天眼的牛逼人物,那豈不是接近于佛祖一類的存在了,并且,他還是活的。
“如此看來,書生是要遭殃了。”秦陽酸溜溜的說道。
“不一定。”哪知鳳凰卻是搖了搖頭:“天眼只是一種籠統的說法,代表的是佛法的修為,但佛法是用來普度眾生,而不是用來殺人的。佛法不能殺人呢,殺人的是招式。”
“聽你這么說,我舒服多了。”秦陽松了口氣。
不然這個老怪物真的這么牛逼,到時候來搶伏魔佛的話,他到底是迎戰還是主動將寶貝送還,還真是難題啊。
鳳凰看他一眼,說道:“你在害怕。”
“絕對不是。”秦陽怎么可能承認。
鳳凰冷冷一笑:“害怕就是害怕,我看的出來……不過你放心,我會幫助你的。”
秦陽微微一愣,這話怎么這么耳熟呢,想了想才想起上次卿城夫人也說過這樣的話,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時候,他弱到需要女人來保護了?
不過吃軟飯的感覺,還真很不錯啊。
表面上,秦陽卻是無比氣憤的說道:“什么叫你會幫助我,你這是在侮辱我。”
鳳凰瞪他一眼,懶的回答,秦陽碰了個壁,也不沮喪,相反心情大好……驀然視線之中,一道刺眼的亮光突兀的劈開了迷蒙的雨霧,那是書生手中的扇子。
書生以扇為刀,大開大合,劈開了雨幕,劈裂了空氣,帶起一道渾圓的亮光,迎頭斬向活佛的大光頭。
伴隨著這一刀,細密的雨點被劈的四下濺散,落在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原本的和風細雨瞬間變成了狂風暴雨,冰冷的風呼呼響起,吹的江中水花翻滾,如同被煮沸了一樣。
而岸邊,枯枝落葉四下飄飛,圍觀的人被吹的衣裳凌亂,頭發發麻,臉色通紅,如同被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扇了無數個巴掌,無比的刺痛。
“正式開戰了嗎?”
眼睛微微瞇起,秦陽的手臂微微一動,大黑傘往身前傾斜,擋住了呼嘯而來的冷風。
扇子輕巧靈便,是古裝劇或者說是古人特別是書生最喜歡的裝逼利器,不管是佳公子還是街頭的地痞流氓,為了彰顯自己有文化有品位好吸引女人的眼球,都喜歡帶著一把扇子出門,沒事的時候就扇一兩下,就算是天上在飄雪也不例外。
書生隨身攜帶著一把紙扇,卻并不僅僅是用來裝逼那么簡單,關鍵時刻,還可以殺人。
扇子輕巧,沒有大刀那么厚重,也無法完整的使出刀的一些招式,用小用巧,但用的不妙,反而會變成自身的累贅。
可書生的一手扇刀,明顯領悟到了極致,以扇為刀,既有扇子的靈巧,又用大刀的厚重,這一扇子斬向活佛的腦袋,如若斬中了,活佛的腦袋勢必碎成兩瓣西瓜。
活佛知道這一扇子的威力,身形在扇刀的攻擊未下來之前就已經飄然轉開,連退三步,反手手肘往內小循環,小臂繃緊,屈指一彈,一顆佛珠,撕裂了空氣,奔向書生的臉面。
書生哈哈大笑一聲,一扇揮出,拍掉佛珠,迎風而來,長發飛揚。
“妖僧,世人妄稱你為活佛,卻是連和我正面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你算是什么佛?你有什么資格自稱為佛!哈哈……”書生大笑,驕狂,霸道,目中為人。
活佛如風干橘子皮一樣的臉上,微微抽動了一下,念一聲佛號,人影一動,一步踏入空中,飄向書生。
“這樣才對了,來吧,華麗麗的戰吧。”書生戰意昂然,面對活佛的主動進攻,不僅不退,反而欺身撲了過去,手中的扇子千變萬化,化為陣陣刀光。
一只發黃枯瘦,如腐朽的枯木一般的手,刺破扇招,隔空捉向書生的手,書生臉色遽然一變,身影急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只伸出來的手,似緩實快,快到時間都無法形容,如毒蛇出洞,扣住了書生的手腕。
書生將手用力回抽,可活佛的手重逾千斤,根本就無法抽動,于是左手握起拳頭,轟然一拳砸向活佛的臉。
打人不打臉,更何況,打的是佛的臉。
但書生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打臉的。
所以,他打了,干脆直接,毫不拖泥帶水。
佛家最重臉面,活佛哪會不知道書生的無恥想法,臉皮又是一抽,不敢松懈,也是左手一抬,以肘為門栓,嚴嚴實實的護住自己的臉。
“噼——咔……”兩聲悶響傳出,第一聲,是書生一拳轟在了活佛的手肘上,發出一聲悶響,第二聲,是活佛的扭斷了書生的右手手腕,發出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活佛一心二用,兩招齊發,書生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受了重傷,紙扇從手中脫落,隨風落入江水之中,眨眼間漂浮不見。
而活佛并不趁勝追擊,手指一松,飄退兩步,迎風而立,不言不語,不嗔不怒,面目慈寧,宛若大佛,好似之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手臂松開,書生踉蹌后退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眸光驚訝的看著活佛,大概未曾想過自己會受傷,良久,又是哈哈一笑:“妖僧就是妖僧,你六根未靜,如何成佛。”
“我成不了佛。”活佛說道。
“為什么?”書生冷笑的問道。
“我無法對你痛下殺手,所以,成不了佛。”活佛念了一句口號,側過身,一步一步的,朝安逸青這邊走來。
安逸青見著之前的驚世一戰,早就瞋目結舌,看著活佛過來,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活佛并不在乎他的反應,信手拉開車門坐進了豪華的奔馳轎車內。
見著這一幕,秦陽羨慕的感嘆,沒想到這和尚還挺時髦的。
想法才起,就聽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秦陽,三天之后,普渡寺內,等你一見!”
安逸青的車子離的遠了,秦陽才緩緩收回視線,看著身畔的鳳凰問道:“什么是佛?”
想了想,鳳凰說道:“立地結因生果,方可稱之為佛。”
“那你信佛嗎?”秦陽又問。
“我不信。”鳳凰面無表情的說道。
“恰好,我也不信。”秦陽咧嘴笑了笑,既然不信佛,自是不需要拿活佛的話當成意旨,他又不是傻子,才不會拿著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主動送還!
想要么?
不是不可以,與我一戰吧!
活佛并未下重手,書生受傷并不重,如果他愿意,還有一戰之力,可是接著戰斗下去,最終的結果還是一個輸字。
書生明白這一點,所以適時收手認輸。
可看的出來,他的表情黯然而沮喪。
鳳凰走到書生的面前,皺眉問道:“你沒事吧?”
書生活動了一下手腕,咔嚓一聲,斷開的手骨自動還原,痛的他臉色悄然一變,說道:“還好。”
“既然沒事,那就跟我走一趟吧。”鳳凰說道。
“你這是要趁人之危。”書生憤怒的道,哪里還有一絲溫柔的樣子。
“我是國家工作人員,為國家效力,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應該的,談不上趁人之危。”鳳凰一板一眼的說道。
書生苦笑:“以什么罪名帶走我?”
“破壞公眾秩序!”鳳凰說道,這當然是借口,但她恰恰需要一個這樣的借口。
書生苦笑愈盛:“那為何只帶走我一個人,那個妖僧呢?你就這么放他走了?”
“活佛是宗教人士,又是宗教領袖,他的事情,我說了不算。”鳳凰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你這都是借口。”書生氣憤的說道。
鳳凰表情淡然,說道:“是你跟著我走,還是我把你銬了帶走。”
“我還有選擇嗎?”書生嘆了口氣,又是對秦陽說道:“你怎么不說話?”
“你讓我說些什么?”秦陽不解的問道。
書生氣憤的說道:“你應該好好管管你的女人,太無理取鬧了。”
秦陽偷偷瞄了鳳凰一眼,不敢回話,鳳凰抬起一腳,踹在書生的胸口,將書生踹進了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