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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郡守府籠罩著一片陰影,就連城中軍營,士兵之間也低聲議論著什么,在軍中是不允許胡亂討論的,但城外突然出現的八萬西涼軍,不僅是心靈上的震撼,還有畏懼。
城中的百姓,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看著往來巡邏防衛森嚴的士兵,臉色有些發苦,小聲議論著,之前南陽是雒陽商人前往荊州貿易的渠道,來往的商人絡繹不絕,就連本地的百姓也能夠找到一個活來養家糊口,日子雖然清苦,但好歹也能過去,如今南陽郡被包圍,城門緊閉,就連城門的后面,都堵上了石頭等物,成了一座死城。
在古代,大凡是孤城,很容易引起嘩變,不是精銳訓練有度的士兵或者精明的將領,很難講士兵凝聚在一起,圍困一兩日,百姓不會有什么怨言,十天半月,百姓家中恐怕就要斷糧了,沒有了吃的,肯定會出事,為了一口飯,有些人就敢于鋌而走險,做出過激的動作來。
城外的西涼軍似乎沒有進攻的意識,只是將南陽郡密密麻麻的包圍了起來,城中的守軍只有兩萬多人,而城外的西涼軍卻有著八萬人,雙方比較起來,西涼軍的消耗更大,不過這些消耗,也是豫州多年來的積蓄,西涼軍并不吃虧,只是讓士兵到南陽郡轉上一圈罷了,南陽郡卻是勢在必得。
“士為知己者死,我李典以前不過是軍中不知名的小將領,受主公賞識,才有了今天,本將軍愿與城池共存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就算是西涼軍得到了南陽郡,也不讓他們好受。”李典經受了這
多天的折磨,下定了決心,就算是南陽郡失守,也要讓西涼軍付出足夠的代價,哪怕是城中只有一名守軍,他也不打算放棄。
“曼成之言甚的我心,就是死,也不讓西涼軍那么容易得到南陽,南陽郡是主公手下十萬兵馬換來的,豈能這樣拱手讓給他人。”曹純亦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李典是軍中的大將,就能有此覺悟,而他是曹家的族人,更應當為了曹操的事業奉獻出什么,但凡是武將,一旦選擇了這條道路,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在戰斗的時候,他們可以舍生忘死,馬革裹尸,是許多武將的歸宿。
城外的趙云自然不知道城內的曹軍是什么樣的想法,將豫州的士兵拉出來歷練一圈,也是賈榮的旨意,郭大統治豫州的時間雖然不短,難免軍中會有曹操的心腹,賈榮要的是一個完全忠誠于西涼軍的隊伍,而非是有奸細的存在,在南陽郡都上那么一圈,不僅能夠檢驗郭大手中士卒的戰斗力,還能夠了解軍中士兵的情況。
“郭大人,而今你是豫州刺史,不知對于攻打南陽郡有何看法?”趙云毫不客氣的坐在上首的位置上,詢問道。
對于這個昔日縱橫大漢的黃巾軍頭目,趙云不敢有絲毫的輕視,英雄出于草莽,而郭大能夠以黃巾反賊之身,擁有而今的事業,絕非是尋常之輩。
“趙將軍客氣了,南陽郡的收將是曹軍手下將領李典和曹純,曹純不必說,是曹家族人,忠心耿耿,協助守城自然是不遺余力,李典則是有勇有謀的將領,文武雙全,在南陽郡擁有著不小的名聲,而且城中有田疇這等謀士存在,想要將南陽郡攻下,有些困難。”郭大將南陽郡的情況說了出來,而且還摻雜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趙云笑道:“郭大人之言甚是,圣上臨行之前,已經下過圣旨,務必將南陽郡攻打下來,哪怕是付出再大的的代價也在所不惜,郭大人能夠明白這句話中的意思吧?”
郭大臉色微微變換,拱手道:“圣上之命,自當是傾盡全力攻打南陽郡。”
“嗯,郭大人忠心可嘉,回去之后,本將軍定在圣上面前,為大人多多美言。”趙云道。
論職位,就是趙云身為前將軍,也比不過賈榮封賞的豫州刺史郭大,但是趙云在升上面前受寵,說出這番話也無可厚非,況且郭大剛剛投靠西涼軍,在這個集團中沒有什么地位。
“還望將軍能夠為大軍壓陣。”郭大附和道。
見郭大十分識趣,趙云微微點頭。
“大人,趙云擺明是仗著圣上的恩寵,欺壓朝廷大臣,來日當上表奏明此事。”離開趙云營帳之后,于單小聲說道。
“先生,趙云乃是圣上欽點的前將軍,官職顯赫,而我剛剛投靠圣上,功名不顯,而且朝廷之中肯定持有不信任之大臣,攻打南陽郡何嘗不是圣上對我們的考驗,只要盡力攻打,哪怕是沒有將南陽郡攻打下來,也是大功一件,消除了圣上的顧慮。”郭大緩緩說道。
于單心中一驚,沒想到連身為武將的郭大都想到了這一籌,自己竟然沒有想明白,郭大投靠涼國,肯定需要一番考察,而攻打南陽郡,就是對郭大的考驗,如果逡巡不前,或者是對犧牲手下的士卒有所微詞,就有可能引起雒陽那位的不滿,天子一怒,可是血流千里,而涼國斷然不會出現,他是豫州刺史,而非大漢時期的豫州牧,對于豫州的官員,只是擁有考核的權力,而非是調動,就算是一個太守,也不是他能命令的。
八萬大軍日夜不停的攻打南陽郡,不給城中的守軍任何的歇息時間,這種不計死傷的攻城,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城中的守軍雖然精銳,也耐不住這樣連番的戰斗,已經漸漸的顯露出了疲態。
只要戰事一結束,城墻上躺的是密密麻麻的士兵,不知道是死是活,頭剛剛挨著地面,就呼呼大睡,甚至有時連番戰斗,連飯菜都顧不上吃,這樣的強度之下,縱然田疇胸中有謀略,也施展不開,西涼軍是擺開了軍馬,就要和你決一死戰,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士兵的死傷人家不在乎,誰讓西涼軍財大氣粗呢。
南陽郡以及豫州的局勢的變化,讓諸葛亮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以往云淡風輕的模樣亦是變得有些焦急,本以為熟知了天下事,誰知道關鍵時刻來了一個郭大臨陣反叛,整個豫州之地,悄然進入了西涼軍手中,前后巨大的落差,莫說是曹操,就連曹操的鄰居劉備都有些受不了,荊州再次變得風雨飄揚,誰也不知西涼軍會不會將下一個目標對準荊州。
西涼軍攻打南陽郡,戰況慘烈,守城方和攻城方都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這些對于諸葛亮來說,沒有什么價值,他要的是西涼軍將南陽郡攻克之后,對于荊州劉備的發展有什么影響,如果說曹操是一只狼,那么賈榮就是一只牙齒鋒利的老虎,一旦露出大嘴,就注定有人要遭殃,從西涼軍征戰到現在鮮有敗績,當之無愧的常勝將軍,如今稱帝,羽翼早已是豐滿,即使天下的士子全部調動起來,和他作對,也不會有好的效果,人家的人才可以自己培養,受到世家掣肘的地方越來越少。
“主公,南陽郡遲早都會被攻陷,應當早作準備。”諸葛亮語氣沉重的說道。
劉備亦是感覺到了諸葛亮語氣中的凝重,但凡是領兵的諸侯,沒有不畏懼西涼軍的,就是沒有和賈榮怎么交過手的劉備,心中也是有著一層陰影,仿佛又回到了函谷關前,幾十萬聯軍不得寸進,反倒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軍師之言甚是,只是西涼軍勢大,荊州之地的軍隊人數不少,但是真正的精銳寥寥無幾。”劉備喟然嘆道,劉表空有了荊州的繁華,卻不知道訓練士卒的作戰能力,以至于到戰事開啟的時候,手中沒有可用之兵。
“士兵,需要經過重重的磨練方能成為精兵,而今主公身為漢帝的輔臣,自當是盡心竭力,明日早朝之時,應當將此時公布于朝堂。”諸葛亮道。
近段時間,諸葛亮一直謀劃著益州,通過得到的消息,諸葛亮心中狂喜,因為劉焉已經是病入膏肓,想必不久之后就會一命嗚呼,而新的益州牧劉璋,定然不是漢中太守張魯的對手,而荊州的劉備就成了劉璋的援兵,到時荊州軍趁機將益州攻占,也就解決了劉備沒有治地的尷尬境地,以荊州之地的繁華和益州之地的險峻,劉備的崛起,也是指日可待,蜀中多名士,很多都是名聲在外之人,得到他們的輔助,劉備中興漢室,再也不是一句空話。
“不過荊州的形勢刻不容緩,應當盡快派遣大將前往駐守,防備西涼軍。”諸葛亮道。
“以軍師之見,何人最為合適?”劉備問道。
“魏延,他之前是荊州軍將領,若是由他率兵鎮守南郡,則西涼軍勢必難以攻進荊州,而且此人有勇有謀,武藝精湛通兵有方,對主公頗多仰慕,只需要稍加暗示,就會向主公靠攏,而使用原荊州的將領,朝中的官員不會有什么抵觸。”諸葛亮繼續說道:“關將軍可以駐守在江陵,江陵是荊州囤積糧草之地,距離襄陽不過三日的路程,就算是有西涼軍攻城,也可以迅速的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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