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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水東岸的蘆葦蕩里,方解小心翼翼的從水里鉆出來看了看四周。(天天中文)確定沒有什么危險后才有些狼狽疲倦的爬到岸上。雖然沐小腰有感知能力,大犬的鼻子能聞到殺氣,可自從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群能將所有感情都封閉起來的刺客之后,方解終于明白對于沐小腰和大犬的依賴有可能讓自己不明不白的就丟了性命。
爬到岸上躺在草叢里的方解大口大口的喘氣,就好像一個剛剛從地獄中來到人間的妖孽一樣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躺在地上休息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發現自己的運氣真的臭的離譜,到了這個世界之后先是莫名其妙的卷進一場追殺中,十五年之后依然不明白那些禿驢為什么如此執著的要殺死自己。大犬不肯說,沐小腰也不肯說。他即便認為自己是天才,可這種無頭緒可言的事也根本推理不出什么來。那些禿驢瘋狗一樣追了他十幾年,就好像他上輩子把佛宗里所有女性都睡了一遍那樣的苦大仇深。
好不容易在樊固撈夠了軍功,有機會進入那些禿驢最忌憚的大隋帝都。可又成了李孝宗的替死鬼,一路上接連遇到埋伏。此去帝都這才走了一半的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命看到演武院的大門。
不過方解不得不承認的是,大隋的刺客水平真的比那些禿驢要高一些。如果之前十五年一直追殺他的人能如大隋情衙的刺客一樣,封閉住自己的情感不宣泄出來一分一毫的話,那么他說不定還沒出襁褓就被人干掉了。
所以,方解在心里深深的刻下了情衙這兩個字。
同時也記住侯文極這個名字。
他躺了一會兒恢復了些體力,坐起來看向沐小腰和大犬。于是……他被看到的場面弄的有些無語。
沐小腰渾身濕透,站在一棵垂柳下甩著頭發上的水。那一身紅裙緊貼在她身上,將她近乎于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淋漓極致。紅裙貼身,甚至隱隱透著肌膚本來的顏色。那豐滿且傲然挺立著的酥胸,平坦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纖細唯美的腰肢下渾圓挺翹的臀部,然后就是一雙最惹眼的美腿足夠讓人血脈噴張。
或許是為了方便行動,這紅裙下擺有很高的開叉。她俏立在樹邊,白晃晃的一條美腿從紅裙中露出來,幾乎到大腿根都被方解看了個遍。這是方解前后兩世見過的最美的腿,真真是多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
他甚至曾經齷齪的想過,如果被這雙腿纏在腰上那豈不是真的能欲仙欲死?
說實話,方解從沐小腰身上收回視線付出了極大的努力。雖然沐小腰的面容說不得絕美,比起紅袖招里有些女子也略有不如。但她最致命的武器就是她的身材,此時此刻的這個場面絕對能秒殺所有功能正常的男人。
比如方解。
他看了看自己濕漉漉的衣服下已經挺起來的那個制高點,懊惱的搖了搖頭隨即強迫自己去看大犬。
這轉移注意力的辦法確實有效,看到大犬之后那個火熱的東西果然沒多久就軟了下去。
那個一身皮袍的猥瑣家伙,躺在地上手里還拎著那只奄奄一息的羊羔。也不知道這小羊是不是修煉過,一路潛水過來竟然還有活氣。對于大犬這種寧死也不放手到手的肥羊的精神,方解確實很欽佩,就好像他上輩子一直覺得灰太狼值得尊敬一樣。
正在這個時候,大犬翻身坐起來看著方解認真的問道:“今天吃烤羊肉好不好?”
方解想笑,可是現在這個局面他又覺得實在不應該笑。
楓林渡被情衙的人控制了,那么河岸這邊情衙或許也早就布置了人。如果不是他想到咬著蘆葦莖稈潛水過河這個辦法,或許就要繞出去很遠來躲避情衙的伏兵。
“不能點火啊……誰知道那些嗅覺比狗還靈敏的家伙見了火光會不會立刻撲上來。”
他站起來,抖了抖身上衣服上的水說道:“找個地方瞇一覺,天黑趕路。不能去館樂城跟崔略商他們兩個匯合了,說不得以后走這幾千里還是咱們三個相依為命。”
“不能也沒什么。”
沐小腰把頭發理順在耳朵后面臉色平淡的說道:“從一開始我也沒覺著你新交的這兩個朋友能幫到你什么。”
方解笑了笑沒回答,只是搖頭嘆道:“以后要靠自己的兩條腿走路了,還有幾千里呢啊……走到帝都的時候,我的腿豈不是要走的比小腰姐的腿還美?”
“往哪兒走?”
大犬問。
“如果要走官道的話,就得想想辦法怎么易容了。”
方解皺眉,剛要說話就聽到沐小腰壓低聲音說道:“安靜,東南方向有不少人過來,其中有高手!”
大犬抽了抽鼻子,搖頭:“沒殺氣”
就在方解他們幾個狼狽不堪的躲避著刺客追殺的時候,在距離他們很遠很遠的從江南通往帝都的一條官道上,一行三輛華美且顯得很尊貴的馬車在上百名隨從的護衛下向著西北方向行進。
這三輛馬車漆成了大紅色,上面還繪制著一些奇怪的線條和圖案。馬車由兩匹很強壯的駑馬拉著,速度不慢但格外的穩定。這馬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車廂上兩側各插著一面杏黃色的旗子,旗子上畫著一座山一座觀。
而隨行保護這三輛馬車的,是足有一百人的隊伍。最讓人震驚之處在于,這些人明明不是朝廷官軍,但竟然每人都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對于戰馬奇缺的大隋來說,這簡直是一件很難想象的事。
要知道戰馬在大隋管制的極嚴格,即便是世家大戶也會按等級嚴格的控制著能擁有的戰馬數量。
大隋也養馬,但卻一直不能培養出和草原騎兵相提并論的戰馬。論耐力,論速度,論馱載能力,大隋境內的幾個馬場養出來的戰馬都無法和草原良駒相比。這也是大隋皇帝最惱火的事,他的帝國足夠大,幅員遼闊,可就是培養不出上好的戰馬。就為了這個,皇帝甚至專門派人潛入蒙元去挖回來一些牧草,想看看是不是食料的不同導致了戰馬體質的不同,事實證明,他想的太多了。
就因為如此,這一行百余人的隊伍顯得格外搶眼。
那一百人騎馬而行的,都是身穿暗青色道袍的道人。頭挽發髻,插木簪,道袍上繡著八卦圖,每一個都是身形修長面容肅穆,他們背后都縛著長劍,長劍劍柄上綁著紅色的劍穗,以至于這隊伍看起來在威嚴中還透著一股別樣的氣勢。
在大隋,只有一座道觀的道人能用杏黃旗。
只有一座道觀可以配備三百匹上好的戰馬。
也只有一座道觀的觀主,出行才有資格乘坐那大紅色的華美馬車。
這些道人,來自清樂山一氣觀。
第一輛馬車里,坐著的是一氣觀后山專職督促弟子修煉的鳳鳴道人。他是一氣觀觀主蕭真人的二弟子,生性冷傲少言寡語。在一氣觀,一直被弟子們背地里叫做冷面閻羅。他和蕭真人的大弟子鶴唳道人分工明確,他只負責弟子們的修行不問俗世。而為人謙遜處事不失圓滑的鶴唳道人,則主掌道觀大部分的事務。
鳳鳴道人獨坐一輛馬車,但馬車里還裝著不少這次進帝都打算敬獻給皇帝陛下的禮物。包括一整套蕭真人手抄的《道祖說》,還有一氣觀后山茶園今年才采下來的新茶。要知道清樂山的清露尖可是比九品蓮心還要金貴的東西,千金難求。
第二輛馬車里坐著的就是在外人們面前永遠都是儀容肅穆一派大德模樣的蕭真人,穿了一身濃墨顏色的道袍,手里擎了一柄拂塵盤膝而坐。他也是獨自乘坐一輛馬車,車里沒裝著禮物,所以車廂里顯得有些空曠。
靜坐之中的蕭真人忽然睜開眼,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不妥之事。他猶豫了一下之后,忍不住對車外吩咐道:“我方才偶然感悟到了一絲天道,需要靜心參悟。我就要在這馬車里閉關,在我出關之前誰也不要打擾!”
“是!”
車外的隨行道人們整齊的應了一聲,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對觀主的尊敬。他們都在心里感慨,觀主果然不愧道宗領袖的身為地位。便是在行進之中獨坐車室也能感悟天道,這一點放眼天下只怕也無人可及。
他們以自己身為一氣觀弟子為榮,以有這樣的一位觀主為榮。
而聽到外面道人們答應了一聲之后,蕭真人的臉色頓時緩和下來,他先是將手里的拂塵隨手扔在一邊,然后手忙腳亂的把兩只靴子都脫了,把襪子也扒下來,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他緩緩抬起右手食指凝視了片刻。
下一秒,他將食指捅進腳趾縫隙里來回搓著。一邊搓,一邊忍不住發出極輕的呻吟,那一臉的陶醉,才是真的欲仙欲死。
二十分鐘之后,他將襪子靴子穿好,恢復端坐之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已出關,又得悟一縷天威。”
眾人頓時大為欽佩。
第三輛馬車里坐著兩個女子,兩個人沒有挨著坐在一起,而是坐于對面。其中一個身穿一氣觀入門弟子的青色道袍,長發梳成了道姑發式束于頭頂散于腦后。她的面容精致到了極致,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向上彎曲。小巧的鼻子,紅潤的嘴唇。臉型完美,面如凝脂。即便盯著她的臉仔仔細細看上一日,也找不到有一絲瑕疵。而且……越是仔細去看越覺得她美的那般動人心魄。
她就這么閉目而坐,安靜的如一朵墨蓮。
在她對面坐著的女子也很美,只是比起這道姑打扮的女子少了幾分清麗多了幾分颯爽。她穿了一身與沐小腰相差無幾的紅袍,看起來嬌艷如花。只是因為她懷里抱著的那柄冷幽幽的無鞘長劍,卻讓她比沐小腰看起來更加的冷艷。
抱劍的女子看著安靜如蓮的女子,忽然輕輕嘆了口氣:“沫凝脂,你是不是一直想殺了我?”
肌如凝脂,名是凝脂的女子緩緩睜開眼,看著抱劍女子沉默了一會兒后語氣很輕但認真的回答道:“沉傾扇,你何嘗沒想過殺我?可我殺不了你,而你又不能殺我。所以想這些無用之事毫無意義。”
沉傾扇笑了笑,低頭看著自己手里如一泓秋水般的長劍:“也不一定,等我什么時候厭惡了自己所謂的使命,想過一種新的生活的時候,我一定會殺了你。”
“那是什么時候?”
模沫凝脂問。
沉傾扇想了想說道:“等我強大到不需要忌憚給我使命那個人的時候。”
沫凝脂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頭認真道:“好……那我盡力在你強大到可以殺我之前,變得比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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