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間蒼月)
“咳咳……我在亂想什么呢。”
蕭破軍用力的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這種想法直接甩出了腦海。
在剛才的時候,蕭破軍雖然對千羽凝心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不過在關鍵的時候,一道倩影卻是在蕭破軍的記憶深處猛然浮現出來。
天霧城之中,當日夢如雪對自己的那一吻,讓蕭破軍猛然回過神來,不知為何,那一道倩影卻是在自己的腦海中一直都揮之不去,每每都會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都是感情債啊……”
蕭破軍長嘆了一聲,接著用力的捏了捏眉心,自己當初曾經答應過夢如雪,若是自己實力變強以后,日后也許會在其他地方相見,雖然當時蕭破軍沒有多說什么,而在他的心中,卻是一直都暗自將這個當成一種承諾,牢牢的記在心頭。
當晚,千羽凝來到蕭破軍的房間之中為其療傷,但是當千羽凝發現蕭破軍臉色蒼白,好像又是出了什么問題之后,當下也是有些緊張,仔細的為蕭破軍檢查了一遍,接著臉上露出了一絲狐疑的神色。
“你體內雖然元力被我封印,但是武者的體質還在,身體怎么會虛成這個樣子的?”
千羽凝為蕭破軍把脈之后,臉上帶著一絲不解的神情,盯著蕭破軍道:“你是不是背著我又干了什么事情,所以才讓你的身體惡化的?”
“哪有。”
蕭破軍苦笑著搖了搖頭。今天一反常態的沒有多說什么。千羽凝也是感到蕭破軍今天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對,當下也是沒有再多問什么,在為蕭破軍檢查完之后,便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為蕭破軍寫著藥方。
“千羽姐姐。”
兩人沉默了許久之后,蕭破軍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然后淡淡的說道。
“恩?什么事?”
千羽凝頭也不抬的問道,手中的筆依舊不停,在紙上快速的寫著一味味藥材。
“我想……這兩天我要離開這里了。”
蕭破軍思慮良久,最后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千羽凝手中的毛筆猛然在紙上一頓。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墨點,片刻之后,千羽凝皺著眉頭將筆放在一旁的硯臺上,接著不滿的看著蕭破軍道:“你現在身體還沒好。難道這就想著出去闖蕩江湖了?蕭破軍,我告訴你,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我不允許你這么不珍惜的你的生命,況且……你還欠我十萬兩黃金的診金沒給呢!”
蕭破軍聞言不禁苦笑,看起來……這個最初看起來有些冷冰冰的女子,其實心中還是有些關心自己的。)
“千羽姐姐,這藥王谷之內的生活太過于安逸了,并不適合我,而且……我現在必須出去。外面有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不行。”
千羽凝淡淡的說著,但是語氣之中卻是帶著絲毫不容置疑的語氣。
“你……”
見到對方這般態度,蕭破軍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登時便定定的看著千羽凝,而千羽凝也是毫不退縮的和蕭破軍對視,眼中滿是冷定而堅決的光芒。
“算了……真是怕了你了。”
良久之后,蕭破軍便擺了擺手,知道自己和這個女人實在是講不出什么道理來,她和自己一樣,只要是認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反悔的,當下蕭破軍便低下頭敗下陣來。
“這還差不多。”
見到蕭破軍服軟,千羽凝也是冷哼一聲,接著便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繼續書寫著手中的藥方。
“既然千羽姐姐你不讓我走,那今天晚上再喝一杯總可以了吧?總是在這里憋著。我可是要憋出毛病來了。”
蕭破軍眼睛一轉,接著便恢復了之前那種嬉皮笑臉的神色,看著千羽凝微笑著說道。
“恩?還想喝酒?”
千羽凝停下筆,看著蕭破軍不禁露出一絲好笑的神色,“蕭破軍,你現在才十八歲而已,每天就總是想著喝酒,等你日后大了豈不是要成為一個大酒鬼了?”
“那有什么辦法。”
蕭破軍攤了攤手,做出了一副無賴的表情,“我本來就是江湖中人,這藥王谷的日子太過于安逸了,我待得渾身不自在,要是再沒有酒喝的話,那我豈不是要憋死了?”
聽到這話,千羽凝頓時感覺到又好氣又好笑。
這西北大陸之上,所有受傷的江湖中人若是來到藥王谷之中,都想要一直待在這安靜的世外桃源之中不想離開,不過卻因為千羽凝那高昂的診金,一些江湖武者在傷好之后才不得已的離開,而之前給蕭破軍喝的那些醉蝶釀,就算不是陳釀,那些新釀出來的醉蝶釀也最少要百兩黃金一壇,想不到這小子竟然生在福中不知福,還抱怨起來了。
不過千羽凝對于蕭破軍的話卻是不知道要怎么反駁,在心中某個地方,千羽凝將蕭破軍隱隱當成了需要照顧的小弟弟,也許是那一晚櫻花樹下的短暫溫暖,讓千羽凝將蕭破軍和當年青湖之下拼命保護自己的少年聯系在了一起了吧?
“你倒是想得美,那醉蝶釀至少也要百兩黃金一壇,你之前喝的那幾壇可全都是我藥王谷之中的陳釀,價值又何止百金?”
雖然心中這么想著,但是千羽凝嘴上卻是絲毫不認輸。
“那又有什么辦法,反正現在還欠著你十萬兩黃金的診金,虱子多了不癢,到時候要是不行的話,我就在這藥王谷中以身抵債好了。”
蕭破軍半躺在床上戲謔著說道。
“想得倒是挺美,在我藥王谷里面住可是也要花錢的。”
千羽凝淺笑一聲,接著便拿起桌上的藥方,緩步向外走去。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千羽凝頭也不回的淡淡說了一句,“你先在這里好好休息,別再讓我發現你身體出什么別的狀況,晚上的時候,還是上次的冬院櫻花樹下,自己過來便是了,我可不再讓綠兒她們來接你了。”
說完,千羽凝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蕭破軍見到這一幕,臉上情不自禁的掛上了一絲笑意,不過這笑意之中,卻是隱隱帶著一絲失落和傷感,蕭破軍也不知道為什么。
是夜。
蕭破軍吃過晚飯,便緩步來到櫻花樹下,還是一樣的白衣佳人,還是一樣的躺椅,一樣的紅泥小火爐,一樣的櫻花樹,在桌子旁邊,擺著兩壇紅泥封口的醉蝶釀,蕭破軍走到院門口,看著里面的場景,微微笑了笑,便緩步走了進去。
“坐吧。”
千羽凝淡淡的揮了揮手,接著揭開一壇酒的泥封,一股酒香彌漫了出來。
“上次給你喝的,可是我藥王谷之中僅有的幾壇陳釀,現在給你喝的,雖然年頭不是很足,但也是有十年以上了,蕭破軍,你知道這幾壇酒,若是拿到外面去,價值會有多少么?”
“我哪知道。”
蕭破軍毫不客氣的將酒壇拿了過來,將里面清澈的酒液倒入酒壺中,順手將酒壺放在了紅泥小火爐之上,懶懶的說道:“酒這種東西,既然釀出來就是要讓人喝的,你這藥王谷之中的醉蝶釀就算不是陳釀,拿到外面去,也肯定是好酒,不過我這人喜歡今朝有酒今朝醉,管那么多干嘛。”
千羽凝有些無語的看著面前帶著一絲江湖氣息的蕭破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過去那些江湖中的武者來到她的藥王谷,就算是能夠請得千羽凝一起喝一杯,不過每一個人在她面前卻全都裝作好像世家公子一般,絲毫不敢暴露出那種游蕩于江湖之中的狂傲氣息,不過蕭破軍在她面前卻是絲毫沒有任何掩飾,自然而然的便流露了出來。
不過一向反感江湖中人的千羽凝,面對蕭破軍的表現,卻是沒有感到一絲厭煩,千羽凝也說不好,這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千羽姐姐,喝一杯吧。”
蕭破軍為自己和千羽凝倒滿酒之后,便將酒杯端了起來,微笑著看著千羽凝。
“這一杯為什么喝啊?我告訴你,別想和我喝完這頓酒就讓我放你出去,只有你身體好了,再還上欠我的十萬兩黃金,你才能離開。”
千羽凝難得和蕭破軍開了個玩笑,接著便和蕭破軍輕輕一碰杯,仰面將酒喝了下去。
“千羽姐姐,對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喝完酒之后,蕭破軍認真的看著千羽凝,將酒杯放在桌上,低聲說道。
“你說什么?蕭破軍,你身體里面的元力封印可還沒解呢,你……”
千羽凝還要再說什么,不過卻被蕭破軍一指快若閃電一般點在肩頭,千羽凝頓時感覺到身子一麻,接著便緩緩軟倒在蕭破軍的懷里。
蕭破軍用大麾輕輕將千羽凝裹住,抱回自己的房間之中,將其慢慢的放在床上,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張早就寫好的信紙,看著熟睡中的千羽凝,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的神色,最終,蕭破軍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將信紙輕輕放在千羽凝的手中,扭頭便走入了風雪之中。
“廊燕垂檐,冰雪流年,凌云重染,難染透當時思念,墨汁冼卷,容顏闌珊,一杯濁酒,馬蹄下風塵,帶不回舊日山水,千羽,我有我不得不做的事情,待我事情做完之后,我將不日北歸,屆時請溫酒相候。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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