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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雖然是百余年的富商之家,但是在李行之不計代價的營養灌輸下,迅速的成長為一顆驚天大樹,龐大的財富,引起不少人注意!
有人觀望、有人不屑、有人驚疑不定,更有人蠢蠢欲動!
這一天,李家門口來了一輛裝飾不俗的牛車,上面下來一個中年人,滿身富貴,嘴下長出長須;嘴上兩撇,是蜀人文士的標準配備。
來人長袖一甩,頭高高抬起,看著李家門房,輕哼一聲,從手中拿出一張亮眼的鍍金名刺遞過去。
門房看了看名刺,腦袋一轉,卻根本找不著和上面名字對于的人,卻也不敢怠慢,連忙叫人將名刺送往小郎君身前,自己卻引著來人往待客廳去。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我姓程!”
“原來是程管事!請先在廳中稍候,我家阿郎隨后便到!”
后院,亭中,白紙鋪上,紅袖添香,李行之心中靜謐,手中筆觸柔軟,稍一動作,一個方方正正的大字畫出,如云濯月;筆鋒之處,泛著不羈與靈動;筋骨正直,如長竹挺立。至此,已經有了大家風韻!
顏筋柳骨合在他一筆之下,更具風致!
身旁兩個佳人,一人紅妝包裹,百無聊賴,拿著一本雜記翻弄;一人則皎白若初雪、嬌俏窈窕,靜靜的研磨墨塊,眼睛卻盯著筆下流出的幾個字,泛出些愛慕光澤。
這時,一個家仆急沖沖的跑到荷塘邊,大聲呼叫:“阿郎、阿郎,有客人來啦!”
“叫什么叫,阿郎和兩位小娘子在里面練字呢!”
“小梅姐!有貴客來找阿郎,你看——”說著,將手中名刺遞過去。
喚作小梅的侍女,正是隨著周家小姐陪嫁過來的。當日聽說周家小娘子要到李家去當小妾,心里還不知多急、多不平!只是,后來到了李家,慢慢融入李家之中,這才慶幸——小娘子即便是當李家的小妾,也比去錢家做那紈绔妻子的好!而且,還有李家小郎這樣俊逸不凡的人物!
想到這里,她臉上露出些霞紅!
不過,到現在,阿郎還沒進過小娘子的房間,都兩年了,連小娘子的手都沒碰過,讓懂些人事的她,暗暗心焦,甚至猜測,是不是李家阿郎……不管如何,她一直都在為自家小娘子制造和阿郎獨處的時候。
這一次,眼看著兩人難得的親近的在一起,怎么能讓人給破壞了?
“你回去吧,我拿過去就行啦!”小梅說道。
“這、這——”小廝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小梅揮退,“這什么這,兩個小娘子都還在那!”
小梅看了看手中沉沉的名刺,知道有貴客來訪,也不敢耽誤,手里捧著的名刺,走進亭中。綠荷連天、水波泛泛的長亭之中,侍女手中的一抹金色,顯得格外刺眼,分外不諧!
李行之看著手上金光閃閃的名刺,眉頭一皺,心里猜測有是那個暴發戶找過來。不過,古怪的是,竟然不去找老爺子和張伯,而直接找上了他。
“猴聚寶?倒是有些意思!”他看著名刺,想起長安市上一個最大的糧行,便是喚作聚寶糧行。
“叫來人等著,我寫完這張字再過去!這名刺,你自己處理罷!這上面的黃金應該還值點錢!”心中平湖一片,滿眼綠色,怎么看這張金色名刺都有些刺眼。
偏廳,程管事也等得急了,臉色陰沉一片,手中茶盞被他拍的啪啦作響!他在廳堂中走了走去,看著李家奴仆,“你們就是這么怠慢客人的?你們主人呢?”
李家奴仆眼底含著不屑,臉上卻是誠懇之色,方才說過的話,有重復了一邊,一個詞都不帶改的。
“等一下、等一下,一下是多久?既然李家如此怠慢于我,我現在便回去和我家主人說道!”話說著,人便往外走。
其實李行之早就過來了。不過,正聽見這程管事在廳中張狂無禮,便懶得進去。
“程管事怎么就要走了?難道是我李家怠慢不成?”
程管事好似找到了做主的,指著李家下人說道:“我家主人是長安最大糧商猴聚寶猴大爺!我今日代我主家到你李家,卻被你李家下人如此怠慢!”他知道自己這張牌不好使,連忙將自家主人抬了出來!
卻說這猴聚寶,李行之倒和張伯打聽了一番,原來是從二十年前突然崛起的巨商,背景通天,連李家也不知道其根底!
不過,李行之看著這猴聚寶培養出來的下人,便大約知道那人是個什么模樣,心里也沒了興趣。
“哦?我李家下人怠慢了你?”李行之指著廳中兩個奴仆,“你們過來!”
兩個仆人只道李行之準備責罰他們,臉色慘白、渾身發顫,直接走過來跪下,“阿郎、阿郎,我們沒有怠慢他,都是按照以往的規矩來的!”
程管事看著兩個仆人,臉色露出些得意,轉頭看向李行之的眼中,露出些不屑,頭昂得更高。
“哦?那他怎么說你們怠慢了他?難道你們沒給他茶水喝?”說著,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兩人,對著程管事說道:“程管事,你說該怎么處置他們?”
“此等惡仆,欺上瞞下,不知禮儀,應該直接打斷手腳丟出去!”出口惡毒,眼中陰寒,想必這樣的事,他沒少做!
“好,來人,給我打斷手腳,丟出去!”李行之眸光森冷,如寒光劃過眾人心間!
話音剛落,進來兩個煞氣纏身的大漢!
“冤枉啊,阿郎,我們……”
程管事看著李家奴仆的哀嚎,臉上閃過快意,好似看著別人哀哭、求饒,心中興奮!
突然,他臉上表情凝固,發現四肢被幾只粗壯有力的手固定住。常年富貴養來的白肉身軀,頓時撕裂般的疼,“你們、你們……”話未出口,便被帶了下去。
而跪在下面的幾個李家奴仆,此時卻毫無異樣的站起來,好似早已演練過多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