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的星辰a)
因為這邊傳來的騷動,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客商和小販開始圍觀打醬油了,其中自然也有幾個強壯兇悍的兄貴,應該是市場里的治安協管員之類的。
“去把穆先生請來。”亞絲娜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希,對一位肌肉大漢道。
那肌肉大漢顯然是認識亞絲娜的,趕忙立正鞠了一躬,畢恭畢敬地道:“遵命,大小姐!然后便仿佛得到什么最高指示似的,快步離去。
嘖,還大小姐呢,為什么不叫大姐頭呢?
陸希嘆了口氣,看了看基利特和亞絲娜,以及在他們身后探頭探腦的小女孩,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沒有突圍的可能性了。手無奈地松開,可憐的前紈绔貴公子便這樣軟綿綿地癱在了地上,仿佛沒有骨頭似的。他回過身,拍了拍如炸毛小貓一般同娜諾卡和菲特對峙的莉姆,溫聲道:“用不著這樣,就算你再怎么緊張,也不可能是她們的對手的。”
莉姆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用幽怨的表情看了陸希一眼,終于還是將壓在刀柄上的手放開了。
“好吧,你們是來干什么的?”陸希看著兩位戰斗力堪比上古巨龍的軟妹子,本來應該是同一師門相親相愛玩養成,卻因為自家老師的破事不得不處于對立面的娜諾卡和菲特,忍不住用諷刺的口吻道:“總不會是來黑市淘寶幫師叔他老人家還債吧?先說明哦,一旦抱著這個觀念的,必然會輸得血本無歸的。”
當然,像哥這樣有著金大腿可以抱的主角自然是例外。
娜諾卡看著陸希那張終于恢復了正常的表情,不由得笑出聲:“我還不知道,你有這么好的喜劇天賦呢。不過,果然還是這個樣子的陸希先生比較習慣啊!”
“嗯,就像疾風說的那樣,陸希先生果然很能騙人。不過,剛才那種招數,您是怎么想出來的……”身為治愈系的菲特倒是不至于像元氣形的娜諾卡那樣開懷大笑,但也完全沒有隱藏眉眼之間的戲謔。
“沒辦法,打不過你們,我只好憑著腦袋脫身了。”陸希無奈地道:“可惜,明明已經成功一半了,誰想到又鬧出這一波。”
“那可真是失禮了。”亞絲娜笑著道:“如果您不是在我的場子里動手,哪怕是娜諾卡小姐和菲特小姐開口,我肯定也不會阻攔您的。畢竟,您們的恩怨和我沒有關系。”
娜諾卡和菲特倒是不以為意地淡然一笑,前者看著癱在地上的奧伯特,露出了促狹的笑容:“話說回來,這個大叔是誰啊?為什么陸希先生要給他下咒呢?不會是想打劫吧?”
“我只能說,聯邦政府執行公務。嘿,少女你太甜了啊!你認為,作為一個優秀聯邦公務員,會跟一個國際恐怖組織的頭目說實話嗎?”陸希冷笑著道。
“國際恐怖組織的頭目?嗯,呵呵,這個頭銜聽起來真威風。”娜諾卡臉上露出了興致勃勃的笑容。
菲特也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糾正道:“不過我們還不是頭目呢。現在的頭目是老師,未來的頭目是疾風,我們最多算是三號四號人物,比如軍師啊副班長啊之類的。”
“……我從以前就想說了,果然在國際恐怖組織里呆久了,再軟的好妹子也會變成鬼畜了,疾風巴不得給自己弄條疤。而你們呢?生生就從天然呆變成天然黑了。”
“反正您說的這些我也聽不懂,就當是在夸獎我們了吧。”娜諾卡笑著回答。她知道論嘴炮自己絕對不會是陸希的對手,所以完全不接招。
“好吧,那你們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呢?”
“嗯,就像你剛才說的,國際恐怖組織正在干壞事,我也沒有配合朝廷鷹犬的義務嘛。”娜諾卡咯咯地笑了起來。
“娜諾卡……”菲特推了推自己的同伴,嗔怪地瞄了對方一眼,然后這才對陸希道:“陸希先生,其實我們的目的在這黑漫城里也并不是秘密。您知道前段時間,那股發生在黑森林里的魔法波動吧?”
“我當然知道啊!你不會是準備告訴我,你們也是去尋那個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勞什子遺跡或者密寶之類的吧?嗯,亞絲娜小姐是高精靈,對祖宗的遺跡那么上心倒是說得過去,你們嘛……誒呦,原來師叔的組織資金壓力已經大到這個地步了啊!嗯,我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亞絲娜道:“我的確是高精靈,但首先是黑漫城的冒險者。祖先遺跡的意義對我來說甚至大不過金幣,這一次,只不過是以冒險者的身份接受娜諾卡小姐和菲特小姐的雇傭罷了。”
“另外,可別把我們的目的說得那么庸俗啊!”基利特也滿臉微笑地答道:“說不定我們這次的冒險,是能夠拯救世界的偉大行動呢。這樣,我就能夠堂堂正正地和回去亞絲娜去見她的父母了……”
你們還沒見父母就開始養女兒了,這真的不要緊嗎?順序搞反了吧喂!
“到底是什么行動呢?你們這么說,可是讓我越來越好奇了。”陸希無奈地道。
“呵呵,如果陸希先生愿意加入我們的行動,我是很開心的。如果不愿意也不勉強,但詳細的事情我是一句都不會說的。”
娜諾卡道。
“就算他愿意,我也是不愿意。”亞絲娜搖了搖頭,用毋庸置疑的口吻道:“畢竟,嗯,是陸希先生吧?畢竟您破壞了這里的規矩,如果我一點態度都沒有,我作為海妖酒吧最大股東的立場也就沒有了。是吧,穆先生?”
“是的,尊敬的大小姐。”一個溫文爾雅的男聲在人群后響起,“既然是規定就必須要執行。無信則不立,無論是人,組織還是國家,都必須要遵守這個原則。”
圍觀的群眾們紛紛讓出了一條道,露出了發出聲音的男子。那男子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緩緩地走了過來。
“這是海妖酒吧的股東兼店長穆·萊特先生,我和亞絲娜不在的日子,就是由他負責打理酒店和地下市場的。”基利特向陸希介紹道。
看得出來,作為酒吧和市場實際經營者的穆·萊特,比起常年不在家,冒險者成分居多的基利特夫婦來說,在這些小販和冒險者們心中有著更崇高的威望。在他走過來的短短半分鐘的時間里,已經有好幾個人向他行禮打招呼了,也一一得到了對方的點頭回應。得到回應的人都沾沾自喜宛若中了大獎似的,得意洋洋地昂著頭,仿佛在說:“看吧,穆先生認識我。”
從外表上來看,很難判斷這個叫做穆·萊特的男子的年齡。擁有一雙灰黑色瞳孔,眼睛雖然不大但眼神卻深邃而不見底,他有一頭接近于青褐色的披肩長發,其間還夾雜著幾縷銀發,但都梳理得非常整齊。看得出來,這是個一絲不茍的人。
他穿著一身青藍色的便服,身體顯得特別清瘦,五官并不算俊美,也沒有那么明顯的輪廓,但卻帶著一種讓陸希很熟悉的淡雅的韻味,別有一番魅力。總體來說,這人給陸希的感覺,更像是一位才華橫溢,溫文爾雅,很討女學生喜歡的青年教授,怎么都不像是個黑市和黑店的經營者。
“穆先生,陸希先生是在市場里給客人下咒綁架的現行犯。這種情況,我們都是怎么處理的?”
“那就要看陸希先生的誠意了。”穆先生以溫潤的口吻緩緩地道:“如果您想要反抗,我們只好把您剁了做人肉包子。如果您愿意承擔罰金,只要付錢自然可以離開,當然,被你綁架的這位先生也是不能帶走的。如果您身上沒錢,就只好在酒吧里打工一直到將罰金交夠……當然,以您的相貌,想要賺夠罰金其實也就是這幾天的時間。”
他的口吻仿佛是在教授知識那般的文雅舒暢,甚至感覺不到語調語氣有任何的起伏,可惜內容實在不怎么和諧。
一旁的小尤依不由得問道:“爸爸,穆叔叔說的是什么意思啊?為什么說大哥哥的相貌,在這里很快就能賺夠罰金呢?”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這些!”
“穆先生,這里還有孩子在呢。”亞絲娜不由得也大聲嗔怪道。
“啊,不好意思,沒想到小小姐也在這里。”穆雖然在道歉,但語氣和面部表情都沒有任何起伏,開始是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
嘿,原來是個面癱啊?
“好吧,穆先生,如果我要交罰款的話?需要多少錢?”陸希一邊飛速地轉動大腦,一邊慢吞吞地問道。
“這就看這位先生身上的財物了。”穆指了指癱在地上的奧伯特·卡斯:“您準備綁架他,那么,我只能以常識判斷,您是準備謀財的。所以,我們會根據他身上的財物核算出一個合理的價位,而您只需要按三倍賠償就可以了。其中一份作為管理費付給鄙店,另外兩份則作為精神損失費陪給這位先生。”
……果然,不黑的家伙是管不了黑店和黑市的嗎?果然,這年頭,最黑的永遠都是這些叫獸樣的家伙嗎?
“穆先生,這種問題,我認為我們還是需要心平氣和地討論一下的。”陸希想開口再說上兩句,卻被黑市入口階梯傳來的一陣突如其來的“轟”的一聲給打斷了。下一秒鐘,卻只看到一個肌肉兄貴從入口的煙塵中滾了出來,重重地摔在眾人面前,仔細一看,卻已是昏厥了過去。
這可憐兄貴的臉倒是似曾相識,應該是在入口守門人之一吧。嘿嘿,原來是有人來砸場子了,也不知道誰那么大膽,黃金圣斗士夫婦鎮的場子,也有人敢來砸?
陸希的得意還沒有超過五秒鐘,門口的煙塵中已經傳來一個急切的少年聲音:“學姐,啊不對,陸希學長,我來救您了!”
……所以說,真的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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