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山位于華夏東南,山高林密,深澗怪石,老人都說山中有神、有精怪,能夠呼風喚雨、移山填海。
不過這樣的事情誰也沒有見過,慢慢地大家都把這樣的說法當成的傳說,成為小孩子晚上睡覺或者是在村頭的大樹下聽老人講的故事。
巫安縣是萬山下的一個小縣,下面有九個鎮子和數十條村,交通不便,自行車和摩托車還是人們日常的交通工具。
羅家村是巫安縣番石鎮下的一個村子,只有三百戶的人家全是姓羅的。村子位于巫安縣最深處,唯一通向外面的就是一條九曲十八彎的山路,這樣的路一般人是絕對不敢跑汽車的,但今天山路的寧靜被一陣轟鳴的引擎打破,一輛汽車就像無視路側就是萬丈深淵般開得飛快。
開車的正是羅天,接到羅鐵牛的電話之后他馬上從廣海市往家里趕,雖然開了一天一夜的車,但臉上一點疲憊的神色也沒有。
“呼”
濃濃的煙霧剛從嘴里吐出,就迅速被吹過來的山風帶走,轉眼消失不見。
羅天臉緊緊地崩著,盡管情況不太清楚但肯定是大事,要不九爺是不會讓自己回來的。
“哼!不管是誰,只要敢亂伸手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羅天嘴角出現了一絲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果有人踩到頭上了他絕對不介意讓對方知道什么才叫狠!
羅天剛一進村口車屁股后馬上就跟上一群孩子——村子中就算買了輛新的摩托車都會引人注意,更加不用說陸虎這樣的好車了。
“天哥,是天哥回來了。”
“嘩,這車太拉風了啊。”
從開著的車窗里看到是羅天,孩子們都興奮地起來,堵著在車前不走了。
“兔崽子們,都給我滾開。”
孩子們顯然很畏懼聲音的主人,“哄”的全散了。
“九爺。”
羅天一看到旁邊走來一個老人,馬上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嗯,先回家吧,吃了晚飯到祠堂去。”
近百歲的九爺鶴發童顏、一臉慈祥,但說出來的話卻殺氣騰騰。
“好的,我知道了。”
羅天家在村子最靠里的地方,車在院子門口剛一停下里面就沖出個近一米九的大漢,黑膛臉上長著雙如銅鈴一般的豹眼,方口厚唇,赤裸著的上身健子肉一塊塊就像是磚頭般,下身只穿著件褲頭,雙腿就像是鐵鑄般,正是羅鐵牛。
“天哥!嘖嘖,這車真不錯。”
一看到陸虎羅鐵牛馬上在輪胎上重重地踢了幾下,發出“砰砰”的聲音。
“自己玩去。”
羅天手一甩把鑰匙扔給羅鐵牛,轉身往院子里走去。
“車哪有打架好玩,天哥這一次你一定得要帶上我。”
一把把鑰匙抄在手里,羅鐵牛馬上就跟著羅天往里走,這一次村子里出了大事,在他看來很可能得要干架,這樣的“好事”羅鐵牛哪肯錯過?但是一定要跟緊一點而且下手要快、要沖在最前面,要不都讓羅天放倒了可就沒自己什么事了。
因此盡管陸虎的吸引力很大,但羅鐵牛還是干脆放棄了。
進了院子,羅天馬上就看到自己的老爸羅柱上正坐在張椅子上。
“爸。”
“羅天,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在部隊的么?”
聽到外面的說話聲,蘇翠從廚房里走出來,發現兒子竟然回來了,既驚喜又驚訝。
“聽說村子里出了事情,我就回來看看。”
“嘿嘿嘿,是我給天哥打的電話。”
羅鐵牛抓了抓腦袋,憨厚地笑了起來。
“鐵牛,誰叫你給羅天打電話的!”
被蘇翠瞪了一眼,羅鐵牛腦袋一縮,不敢說話了。
“你們兩個給我聽著,可不準去找人打架。”
村子里的事情蘇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馬上就警惕起來。
羅柱瞪了蘇翠一眼,說:“大老爺的事情,你管這么多干什么?把家里的那只雞殺了,晚上好好喝幾杯。”
“總之不能打架!要不我饒不了你們。”
蘇翠瞪了三人一眼,轉身抓雞去了。
“剛才回來的時候在村口碰到九爺了,他讓我晚上去祠堂那里。”
“行,晚上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天慢慢地黑下來,掛在柱子的燈亮起來,把整個院子都照得能明。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飯菜的香味,讓人垂涎三尺。
“好吃。”
羅鐵牛把雞屁股塞里嘴里,狠狠地咬著,發出滋滋的聲音。
“多吃點。”
蘇翠夾起一只雞大腿放在羅鐵牛的碗上,在她看來羅鐵牛和羅天一樣都是自己的兒子。
羅天一邊往嘴里扒著飯,一邊說:
“姐現在怎么樣?”
羅天還有一個姐姐叫羅蘭芝,一年前嫁給顏達,而顏達是鎮子上小學的老師。
“我上星期去看她來著,懷了娃,五個月了,顏達性子老實對她也好。你既然回來了就找個時間去看看。”
蘇翠臉上樂成了一朵花,人活一輩子不就盼兒女幸福么?現在女兒嫁得好自然開心。
“嗯,好。”
“羅天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得要考慮考慮婚事,我還等著抱孫子呢,你看隔壁羅劍家的孫子都能打醬油了。”
羅鐵牛一樂,說:“姨,你說得對,天哥是要抓緊了。”
瞪了羅鐵牛一眼,羅天說:“你和我一般大,我要抓緊你也要抓緊。”
“是啊,鐵牛,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昨天還和你媽嘮叨來著,她好像說要找五嬸給你介紹個對象呢。”
羅鐵牛黑臉紅了起來,他哪里會想到會引火燒身?
“這個……再……再過幾年……”
五嬸是紅娘,名字叫羅香琴,過去十年里經她介紹成的男女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方圓十數個鎮子都知道她大名。
羅天和羅鐵牛吃起飯來風卷殘云一般,很快就吃飽了。
把碗里的湯喝完,羅天抹了一把嘴,說:“
“媽,我吃飽了,和鐵牛出去走走,晚一點就回來。”
“好,小心點。”
看著羅天和羅鐵牛鉆上車,然后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中,蘇翠很擔心地說:“羅柱,你說這事情……”
“這事情不是我們一家一戶的,是整個村子的,羅天和鐵牛也是村子里的人。”
羅柱揮斷了蘇翠的話,他明白妻子的意思,但是既然是羅家村的人那這就是羅天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