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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走沒多久,那個嚴二少爺的小廝招財過來報信了。李莎莎將他讓進了堂屋,李玉蘭給他上了一碗紅糖水。李莎莎笑瞇瞇地走上前去問道:“招財哥哥,今兒是來給我爹爹送信來的嗎?”
招財本來半簽著身子坐在椅子上,見李莎莎過來,馬上站了起來,拱手道:“李小姐,不敢當您這稱呼,正是我家少爺讓我過來給李老爺送信的。”說完將手里的一封沒有封口的信雙手遞了上來。
李莎莎接過信,摸了摸,里面還挺厚的,看來不止一頁紙這么簡單。她又不好意思當著招財的面看信,就順手揣進了懷里:“招財哥哥,你太客氣了,你這小姐小姐地叫,我也不適應呢,叫我莎姐兒就行了。”
招財抹抹額頭冒出的汗:“招財當不得李小姐這么稱呼,您就喚我一聲招財即可。今日我是不是來得不巧,這李老爺沒在么?”李莎莎也懶得跟他爭辯了,就說道:“我爹帶著我哥去了村里私塾,估摸著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招財哥哥要是沒啥重要的事,也可以在這里等等,我去私塾里叫我爹爹回來。”
招財哪里敢勞煩她,雙手擺得跟扇子一般:“不用,不用,我家少爺都在信上寫清楚了,李老爺一看便知道了,我將信交到李小姐手里,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這就告辭了,少爺那里還有別的事要做呢。”說完,行了個禮,就往外面走。
李莎莎見他這樣也有些好奇,自己去幫他跑個腿又能怎樣,也不至于急得就要走啊!她幾步跑上前,喊道:“招財哥哥,不用這么著急吧,我不去喊了,你稍微坐會兒歇歇腳再走也不遲啊!”
招財聽了她這話,仍是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邊走邊解釋道:“沒事,沒事,少爺在信里交代清楚了,我這也沒啥說的,回頭我就跟少爺說已經交到李小姐手里了就是。”說完這個,正好在院門口了,他止住李莎莎追過來的腳步:“李小姐,就送到這吧,我這先回去給少爺復命。”李莎莎只得在院門處揮手再見了。
回到自己房里,她將懷里的信掏了出來,展開一看,難怪那么厚,這里面放的一共是兩封信。一封是給自家老爹的信,信里說是已給楓麓書院的山長風三清去信說明了李宗輝的情況,又將楓麓書院的情況作了番介紹,并說明了這次去只要自己準備好路費和衣物,拿著另外那封信十五日之內直接去楓麓書院即可。到那邊的學費、住宿等開銷,都不用擔心,他會打點好一切的,另外那封則是前一封信說的類似介紹信一樣的信。
話說天上掉餡餅的事也不是沒有,只是這塊餡餅也太大了吧!那嚴二少爺為什么要幫自家呢,還幫得這樣徹底。自家后院的那點子蔬菜也不值當人家下這么大的本啊,再說他都能讓楓麓書院的山長親自收李宗輝,那可不是一個什么全國連鎖酒樓的少東家就能辦到的,哎,真真的想不通,自家還有什么值得他費這樣大的力氣呢。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李莎莎也覺得自己不該為了這事這么糾結,還是先想想準備多少銀子給老爹帶去吧!她馬上站起來,將放到箱籠里的木匣子拿了出來。打開數了數,還有二百多兩銀子,窮家富路,還是多給爹帶些銀子傍身好些,就讓爹爹帶一百兩銀子吧。
家里這邊,先用五十兩銀子買上十畝良田,加上自己家的那五畝,一共十五畝,都佃出去給人家種。自己家沒有一個會伺候地的,別到時候糟踐東西。她還是想以后再掙了銀子一定還要多買地,在相對穩定的社會環境中,當地主還是很好的選擇。
剩下的錢,還要留著過冬,搬新家以后,還有很多的棉被、褥子、棉衣要做,這都要不少銀子呢。不過還好,蔬菜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能種,她打算到了霜降就不種蔬菜了,大家一起貓冬,好好照顧自家懷孕的娘親。不過她想,有空間水、空間蔬菜、空間水果的滋潤,自家娘親這胎肯定能生下健康的寶寶。
她正在這里展望未來呢,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莎姐兒,快開門!”門口傳來了李宗輝焦急的喊聲。李莎莎知道自家爹回來了,趕緊將那兩封信裝好,跑過去將門打開。門開處,李宗輝差點一頭撞上來開門的李莎莎。
李莎莎忙將自家爹扶住,看著滿臉急色的李宗輝,她無奈地說道:“爹,您這心情我們都理解,只是以后爹是要做官的,還得記住淡定二字啊!”李宗輝聽到女兒這句話,如當頭棒喝,醍醐灌頂,馬上就鎮定下來。他轉臉看了看李莎莎說道:“嗯,莎姐兒說得有理,是為父著相了,走,去書房談一談吧!”說完踱著方步往書房慢慢走去。
李莎莎聽話地跟在身后,看著李宗輝雖故作鎮定,但仍有些微微發顫的步伐,不禁心中偷樂。到了書房,李莎莎將手里的信雙手遞給了李宗輝,李宗輝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著。看完之后,本待高興一番,可看著站在旁邊躬身而立的女兒,又將這股子喜悅勁兒壓了下去,非常沉著地說道:“那招財有沒有說梓熙還有什么交代的?”
李莎莎低聲回答道:“沒有了,招財哥哥只說這信里都交代清楚了,他家二少爺沒有什么交代的。”李宗輝點頭說道:“那你去叫你奶奶和你娘親到書房來吧,你也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去書院的事情。”
李莎莎聽到這,覺得自家爹還是能夠廣納建議的人,而且能屈能伸的看來還算是塊當官的料。李宗輝見她站在那里半天也沒動靜,又喊了聲:“莎姐兒!”李莎莎猛然醒悟過來,馬上答道:“是!”轉身出去叫人了。
等叫來的人都在書房落座以后,李宗輝將信里的內容跟自家人都說了一遍。王氏和雷國珍自是高興不已,只是對于這不用花錢,她二人也覺得不是很合理,但是又覺得不能就這樣放棄這個機會,天下的讀書人不就是夢寐以求有個好的老師教,以后能走上仕途。
如今這兩樣都擺在面前了,說放棄也是不實際的。最后還是李宗輝說道:“哎,如今也沒啥好說的了,以后如真能踏上仕途,有機會一定報答梓熙的一番好意。”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接下來幾人又討論要帶多少銀子去。
李莎莎見三個大人都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就走到屋中間說道:“咱家如今剩的銀子還能讓爹拿走一百兩,作為盤纏和一年的食宿費用應該是多了的,不過窮家富路,這路上的事情是怎么也說不好的,銀子多可以以防萬一。”
李宗輝今天第一次正視自己不到七歲的女兒,這話說得,比那些讀書習字的大家閨秀不遑多讓。他第一個開口稱贊:“莎姐兒真的很不錯,想事情這樣周到,倒是比你娘還要細致。”他這聲夸并沒有引起雷國珍的反感,倒是讓她深有同感。自己生的孩有出息了,比自己有出息還要高興呢,她那略有些粗線條的心還巴不得有人幫她操心。
隨后幾人商定了,三日后就讓李宗輝啟程去府城的書院,這兩天王氏和雷國珍就趕緊將要帶走的東西都打包帶齊,李宗輝自己去鎮上雇了個馬車,約定了三日后一早來李家村接他。他還順道去了趟醉太白,只找到了秦掌柜,那嚴二少爺已經去了府城。等所有事情都落定了,家里又請了李德海一家給李宗輝餞行。
到了出發那日,王氏和雷國珍給李宗輝準備的衣物就有一個箱籠,李宗輝自己的書本、筆墨紙硯等東西又裝了兩個箱籠,到后來那馬車倒是裝了個滿滿登登的,也就給李宗輝自己留了一個很小的地方,能斜靠在箱籠上。
老太太也讓李玉蘭攙著到了院門處,這是自家最有出息的孫子,以后李家的興旺還得指著他呢,老太太一個勁地叮嚀讓他路上小心,往冷天走了,記得要自己添衣。王氏則滿臉的不舍,可是她又沒有辦法,只得含著熱淚默默送兒子上了馬車,最后又忍不住叮囑他到了府城也去看看李德河。
雷國珍也是依依不舍地看著自家相公,但是為了讓他能完成自己的夢想,也只能讓他一人遠走他鄉了。李宗輝心里雖然很想去書院,可是老母嬌妻他也舍不得,只得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夠,又叮囑她們自己保重身體,他到過年之前肯定會回來的。一家人一起送走了李宗輝,屋里也不知怎么的,頓時覺得冷清了很多。
又過了幾天,老鄭卻突然到訪,李莎莎在上次八月節的時候,只覺得老鄭看自家奶奶的眼神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清有什么地方不對。將老鄭請進了堂屋,李玉蘭奉上紅糖水。王氏就問道:“老鄭大哥,您來是找智哥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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