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游讓許菡雯的身心得到了很好的放松,也讓她從李怡然出國的惆悵中徹底走了出來,心情舒暢的她,整個人煥發了神采。
隨著時間進入九月,張家的一切走上了正軌,現在胡兮若又開始和張建軍同進同出,許菡雯已經拿到了教學的課程表,她的工作強度并不大,每周只需要上五堂課,不過她有心想將自己研究生時做的研究成果加大加深,并將有些理論付諸實踐,所以她給自己安排的工作也并不輕松。
許潤庭和林葭也從許菡雯他們的婚房搬進了自己的新房,許霏和蔡娜的婚期也定了下來,來年的五一就是他們婚宴之日。
許霏研究生畢業前,物流公司主要股東就一致決定,許霏將全面接手北都的分公司,所以他早就開始慢慢接手分公司的工作,而原來分公司的經理嚴北逐步淡出分公司的管理,全力經營會所。
北都的分公司的業務輻射了整個華北和東北地區,所以他的工作量還是相當可觀,好在他有個能干的未婚妻,蔡娜研究生的專業就是國際商務,有了蔡娜的從旁協助,如虎添翼,業務是蒸蒸日上。
“小霏是越來越能干了,當初堅持讓他讀研究生還真是對了,多學一些東西,再理論與實踐結合起來,他現在已經上了不止一個檔次了。”看著從物流公司總部發過來的北都分公司的財務報表,張霖不由感嘆。
“他有你這個姐夫指點著,如果不能提升,那他真有負于當初那N市的高考探花的名頭了。”許菡雯看到許霏如今的成就,再想想前世最終幾乎默默無聞的許霏,對張霖帶給自己的幸福生活,同時帶給自己所有家人的改變,心中充滿了感激。
“呵呵,那也得他自己肯上進才行。就說叔叔吧,如果他自己沒有那個能耐,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罔顧黨紀國法吧!”張霖聽出許菡雯的言外之意,攬住她的身子,隱晦地向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絕對不會去做違法亂紀的事。
“對了,王翔不是說月底要出國的嗎?怎么一直沒見他的消息?”張霖突然問道。
“是啊,你不說我還沒覺得,這可真有些奇怪了,不會是那老太太鬧得他不好意思過來了吧。”許菡雯前段時間因為傷心李怡然的出國,倒是把這事給忘記了。
“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好歹他都是然然的表哥。”張霖蹙眉,想想有些事也就是如此讓人無奈,盡管不想與李家的人再有什么牽扯,但往往事與愿違。避不開那就不避吧……
許菡雯想了想,拿起電話撥打了王翔在北都的手機號碼,電話很快通了,卻響了許久也無人接聽,許菡雯臉上的神色有些汕汕,正當她以為不會有人接聽的時候,電話那邊響起了王翔疲憊而嘶啞的聲音:“喂,是姨嗎?”
“嗯,小翔,你怎么了?身體不好嗎?怎么聽起來有氣無力的樣子?你現在在哪里?”許菡雯聽到王翔那異常的聲音,不由急切的問道。
“我,我還在老家……”王翔那邊靜默片刻后,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
“什么?你月底就要赴美留學,不是應該早早回來辦理出國留學的手續嗎?怎么還在老家耽誤著?是老家出什么事了嗎?”許菡雯心里頓時突地一跳,一個很不好的預感在心間漫延開來。
“姨,我姥姥走了……”果然頓了大該有一分鐘的時間,王翔的聲音再次傳來。
“啊……什么時候的事?”許菡雯的臉色頓時一白,清亮的嗓音頓時有些哽咽,雖然在李放死后,這個老太太對她和然然的態度幾乎起了一百八度的大逆轉,但想到她以前對自己的好,終究還是有些心傷。
“然然走后沒幾天她就陷入了昏迷,幾次病危后,五天前去世的,本來是要給你們打電話的,但想到然然已經去了法國,所以就沒有驚動你們,只是我做主在她的靈前給然然掛了孝幛……”王翔對沒有通知許菡雯他們做了解釋,其實也是他們李家實在沒臉來打擾許菡雯的生活,如果然然還在國內,那么必然是要然然再來一趟李家的,可是然然已經出國,又怎么能再去折騰她?
在老太太病重時,李芹曾經與李家老爺子商量著要不要通知許菡雯和李怡然,李老爺子堅決反對通知李怡然母女,決定暫時不告訴李怡然。在他看來能讓老太太走前見過李怡然一眼,已經是許菡雯給李家的恩情,何況不省事的老太太臨死還給李怡然的老家之行弄了那么大的陣仗,他已經覺得很對不起許菡雯也很對不起李怡然了。
想到許菡雯的好,想到許菡雯的善,不想讓她們母女在老家人面前背個不孝的壞名聲,所以李家老爺子做主讓王翔替李怡然買個當地最重的孝幛,以全李怡然的孝心。
“小翔,謝謝你全了然然的孝心……你替我和然然在你姥姥靈前上柱香,等然然下次回國的時候,一定讓她親自去給她奶奶上香,以全孝道……嗯,讓你姥爺和你母親節哀順便……”許菡雯對李家老爺子在這樣的時候,還能考慮到為李怡然保全孝名,不由地內心一陣感動。
“姨,我會轉告的……我要過了頭七才能離開老家……到了北都我再聯系你。”這時電話里隱隱傳來有人喊王翔的名字,王翔告訴許菡雯自己返京的大概時間,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許菡雯怔忪地坐在沙發上發起了呆,張霖看著這樣的許菡雯,不由心中一痛,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摟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一只手拉過她的柔胰輕輕地撫摸著以示安慰。
“然然奶奶走了……”半晌許菡雯才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張霖也不接話,只是繼續撫摸著她的手,靜靜地聽她述說:“有時候吧,覺得那老太太也是挺可憐的,可是想到她在李放靈前說的話,還有她對然然做的事,我的心里不能說有恨,但卻不能說沒有怨……”
許菡雯慢慢說著,倒也不期待張霖接話,只是想把自己郁結在心里的話說出來:“可是現在她走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是外姓人,又挺為她傷心的……唉……外孫再爭氣也不是自家的孫子,沒有李姓的兒子或者孫子送終,這在農村可是會成為笑柄的……好在王翔也算是個機靈的,以然然的名義買了當地最重的孝幛掛在了靈堂……既全了老太太的臉面,也算是全是然然的孝名……”
雖然王翔說是李家老爺子的主意,但許菡雯卻明白,那個孝幛一定是王翔做的主,故而她才會這樣對張霖說,也算為王翔在張霖面前留個更好的印象。
張霖沒在真正在農村生活過,對這些個農村的風俗還真是不太清楚,如今聽許菡雯這樣一說,倒還真的從內心里感到王翔這孩子還算是不錯,知道為小表妹全這個虛名。
盡管張霖覺得以后李怡然去李家的機會已經很少了,但在李家老爺子還在世的情況下,總還是會回去看看的,有了王翔現在這樣的做法,以后回去總能讓李怡然少給人家指指點點。
“王翔有說什么時候回北都?也不知道他的出國手續辦到什么程度了,等他回來,你多關心關心他,如果手續趕時間,一些不太好辦的,你就讓他來找我,怎么說他都是然然的表哥,這個忙我總還是要幫的。”既然王翔能想起幫李怡然,那么他張霖也會看在李怡然的面子上來個投桃報李。
“嗯,想來時間是比較緊張了。這樣吧,這張卡上有二十來萬,密碼是小煜的生日,你幫我換成美元,替他把錢先準備上,我有空再幫他準備點穿的用的……有了幫然然準備的經驗,置辦起來也算有些頭緒,至于其他的還真的等他回來再說。他說過了頭七就回來,也就再有個三五天的時間吧。”許菡雯想了想,起身從手袋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張霖。
“行,這錢我們先幫他準備著,他的行李你就多操點心,好歹她也叫你一聲姨,叫我一聲姨夫,呵呵……”張霖也不再多話接過許菡雯遞過來的卡放入自己的公文包,為了調節有些沉重的氣氛,用調侃的語氣說著王翔對他們兩人的稱呼,說完自己倒先呵呵笑了起來。
及至王翔匆匆從老家回到北都,他上火車前給許菡雯打了個電話,本來也就是想著知會她一聲,卻沒想到出了車站,就看到了穿著素花長裙的許菡雯在向他招手。
“姨,你怎么過來接我了呢?”王翔提著行李,快步走向許菡雯。
“嗯,想到你現在回學校,應該也沒有吃的,所以我和你姨夫一起來接你回家吃飯……”許菡雯一邊打開后備箱讓王翔將手上的行李放進去一邊說道。
王翔這才發現張霖就坐在駕駛室內,他不由羞赧一笑,忙著與張霖打了個招呼。
等到兩人上車,張霖啟動車子就往張家別墅而去,起初王翔堅決反對去別墅,以他老家的風俗現在他是不能上別人家的,可是張霖卻堅持讓他進了別墅,王翔無奈只好客隨主便。
安排王翔洗漱以后,一頓豐盛的飯菜已經上桌,三個人邊吃邊聊,王翔帶來了李家對許菡雯和李怡然的歉意以及對許菡雯的感激。
“小翔,那一切都已經過去,你讓大家不要再記掛在心里,以后大家過好自己的日子,那才是最主要的。對了,你準備幾號走?手續來不來得及?”許菡雯不愿意糾結在已經過去的事上,轉移話題問道。
正如許菡雯和張霖所料想到的,王翔除了申請了護照,其他的都還沒來得及辦理,時間雖然緊張,但在張霖的多方幫助下,所有的手續包括機票,都在半個月內辦理妥當,當王翔從許菡雯手上接過他們夫妻為他準備好的美元、行李等一應物品,眼睛不由地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