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刁蠻二娘

第十七章刁蠻二娘

17第十七章

刁蠻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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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棗兒這個法子得趁著無人時悄悄進行才行，否則人家一眼就能看穿，回頭自個兒就能訓練猴子去采茶。(Www.k6U.Co)也正是因為如此，出過一次風頭的棗兒這回不再帶著猴子去采寶藥，而是選擇直接把猴子賣給顧少飛———眼下可是有許多雙眼睛盯著棗兒不放，棗兒一旦動手采寶草，她的法子很快就會泄露出去。

法子一泄露，棗兒的法子就失去價值了……

顧少飛也不是笨人，略一思忖便明白棗兒打的是甚么主意：“看不出你這小丫頭還挺聰明的，懂得舍小取大這個道理———孫長興這個老手輸給你倒也不冤，誰讓他腦子沒你靈光呢？”

“過獎、過獎，”棗兒揚了揚手里那三個銀錠子，道：“我這法子也就賺了顧少爺你三十兩銀子，沒有獅子大開口，算是很厚道了。”

顧少飛挑了挑眉，指著那兩只猴子抱怨道：“厚道？你這是坑本少爺才對！本少爺一把猴子放出去，整個白蒲村的人還不立刻都搶著養猴訓猴？”

“那可不一定，若是顧少爺你不收名茶寶藥了，村里的鄉親訓猴采了也沒用，”棗兒一點都沒被故作可憐的顧少飛蒙蔽，一語中的揭穿他：“再說了，有誰敢和你顧少爺你搶東西？只要你放出話去不許人學你的法子，那就沒人敢學。”

“這倒真是，”顧少飛一臉自負的抬了抬下巴，突然話鋒一轉、有把話題扯回到棗兒身上：“既然你這么聰明有趣，那本少爺就更要買你回去解悶了———我加碼，一百兩銀子買你如何？”

棗兒袖子銀子就往外走，臨出門才送給顧少飛兩個字：“不賣！”

離了村長家棗兒迫不及待的飛奔回家，一見到金氏就把藏在袖子里的三個銀錠子拿了出來：“阿娘，我們有錢賠給陳黑狗了，您不必把外祖母留給您的鐲子當掉了！”

金氏自是拉著棗兒細問了銀子的來處，見棗兒是靠著自己本身掙來的，這才歡歡喜喜的把夏大海找了回來，先把遲遲沒送去當鋪的鐲子小心翼翼的包了藏好，才催促夏大海去還錢：“孩子他爹，趕緊把錢給陳黑狗送去吧！免得我心里老是惦記著這件事，做甚么都靜不下心來。”

夏大海應了聲便抬腿往外走，棗兒見他朝著陳黑狗家所在的方向而去，急忙追了出去：“阿爹，您就這樣直接把錢送去給陳黑狗？”

見夏大海一臉疑惑的點頭，棗兒只能沒好氣的提醒他：“您不得先去找里正，請他當見證人、當著他的面把錢給還了，這樁官司才能算是徹底了解？那陳黑狗可是個無賴，我們若不事先提防著點，難保他收了錢說沒收，賴著要我們再還一回！”

棗兒這一提醒夏大海才猛一拍后腦勺，一臉慶幸的說道：“多虧我們棗兒機靈，早早的提醒了阿爹！你說的對，陳黑狗這人是得防著點，阿爹這就去請里正。”

棗兒見夏大海開竅了方才放他走，夏大海急忙忙的轉了個方向去把里正請來，為了保險起見他甚至連村長也一并請到陳家，當著他們的面把三十兩銀子交到陳黑狗手里，金氏咬陳黑狗一事至此才算是徹底平息。

一轉眼便到了七月初七乞巧節，迎來了棗兒的生辰。

這一日一大早棗兒才端著一籮筐頭花出屋，張氏便笑吟吟的走了過來，塞給她一枝做工精致，上頭綴了幾顆米粒大小珍珠的通草花：“今兒是你生辰，三嬸娘也沒甚么好東西送與你，只能送你枝頭花戴，你可別嫌棄！”

棗兒一見便知那通草花定是夏大河從城里捎回來的，連忙推辭：“三嬸娘客氣了，我年紀還小哪需要打扮？這枝頭花還是留著給二姐戴吧。”

“三嬸娘給你你就拿著，不拿就是瞧不上眼！”張氏故意板著臉佯裝不悅，棗兒推辭不了，只能接了那朵通草花。

張氏這才一臉滿意，親自替棗兒將通草花髻上，髻完瞇著眼后退了半步，夸獎棗兒：“我們棗兒出落得一年比一年水靈，這小模樣兒可是俏得很，任誰往你邊上一站都會被比下去！”

說著一臉和藹的攜了棗兒的手，左看右看：“又比旁人多了一身掙錢的本事，我看再過個兩三年，前來求娶的人家還不把咱們家的門檻給踏平？”

張氏毫不吝嗇的把棗兒夸獎了一番后，突然做出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樣，棗兒見了心思一轉、主動詢問：“三嬸娘有話直說就是，你也說了———我們是一家人，說話犯不著拐彎抹角。”

張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棗兒一眼：“棗兒，我是瞧著你用妙法采得巖茶，掙了不少錢，想著能不能提攜我們三房一二，讓我們跟著你掙幾個零花錢？你也曉得你三叔雖是在城里當差，說出去倒是好聽，可每月也不過只掙那一點子月錢……”

張氏話雖說得委婉動聽，但意思卻十分清楚———說白了就是想希望棗兒能把采茶的法子教給二房，讓二房跟著得些好處，畢竟棗兒只一次就掙了七十兩銀子，這筆錢可不是一吊兩吊錢能比的，張氏自然早就心動不已。

只是張氏比吳氏聰明多了，她不去打棗兒已經掙到手那七十兩銀子的主意，只求棗兒把以后的財路分她一杯羹……可惜棗兒已經把法子賣給顧少飛了，只能抱歉的對張氏說她晚了一步。

張氏得知事情沒戲后一臉失望，不過她很快就重新擠出個笑容：“沒事、沒事，我也不過是隨口提提，既然已經晚了一步，那就算了。”

就在這時夏二娘正巧出了屋，一見棗兒頭上髻了朵通草花，立時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把那朵通草花抓了下來，指著棗兒的鼻尖罵道：“夏三娘你不要臉，偷了我阿爹從城里捎回來給我的頭花！”

張氏見了急忙伸手攔住夏二娘，不讓她胡亂發脾氣：“二娘你誤會了，頭花是阿娘送給你三妹的，你快把頭花還給你三妹。”

夏二娘扭著身子甩開張氏的手，氣哼哼的質問道：“東西是阿爹給我的，阿娘你憑甚么拿去送人？就算要送也不能送給她！這是我的東西，送給誰得由我決定！”

張氏有些尷尬的沖棗兒笑了笑，一臉頭疼的把夏二娘拉到一旁：“這頭花你昨兒不是說不喜歡嗎？你既不喜歡，那送給你三妹有甚么不好？”

夏二娘撅著嘴，一臉傲慢的掃了棗兒一眼，故意大聲說道：“就算我不喜歡，那也是我的東西，別人不能搶去！”

張氏耐住性子哄寶貝閨女：“棗兒是你妹妹，今兒是她生辰，你大方點送她件東西不行嗎？乖，聽話，把頭花給你三妹……”

“我不要！我才不要送她東西！”夏二娘恨恨的瞪了棗兒一眼，憤憤不平的說道：“她從來只當夏初娘是姐姐，只和夏初娘親近，我干嘛要把東西送給不喜歡我的人？”

棗兒被夏二娘瞪得有些哭笑不得：“二姐，我沒有不喜歡你。”

夏二娘卻不聽棗兒的解釋，竟刁蠻的把手里的通草花丟在地上，用腳使勁的碾了幾下，把通草花給碾得不成樣才得意洋洋的對棗兒說道：“反正頭花是我的，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就是不喜歡它也不會便宜別人———哼！我寧愿把它踩爛也不送給你！”

棗兒不想和夏二娘這個被寵壞的孩子爭下去：“我本來就不想要，我和二姐不一樣，平日里得抓緊時間掙錢，沒閑工夫打扮。”

棗兒說完端著籮筐便往屋里走去，不曾想夏二娘卻又不依了，一個箭步沖過來擋住棗兒的去路，以施恩的口吻說道：“你以后要是聽我的話，我就把我頭上戴的這朵送你，”夏二娘說著一臉驕傲的指了指髻在頭上那朵通草花，洋洋得意的炫耀道：“我這朵可是比先前那朵要大一倍，上頭綴的珍珠也有黃豆那般大呢！給你這個你不吃虧！”

棗兒真沒閑工夫陪夏二娘這個任性的大小姐胡鬧，直截了當的把話挑明：“不必了，我真的不喜歡打扮，二姐你要是閑得慌就自個兒玩去吧！我還要回屋繼續扎頭花換錢呢。”

這時夏初娘正好捧了一束野花歸來，也沒覺察到夏二娘正在胡鬧，一見棗兒便高高興興的走了過來，把那捧話送到棗兒面前：“棗兒，今兒是你生辰，我采了一把野花送你……我們要不要尋個瓶子插起來？”

夏初娘臉上真誠的笑容讓棗兒心里一暖：“大姐有心了，曉得我最喜歡這些五顏六色的野花，一大早就去給我采。”說著見墻角擱著一個矮陶罐，笑容越發的燦爛：“不必找瓶子了，我們就用那個矮陶罐來插。”

姐妹二人說說笑笑的往墻角走去，嘗試著把那束野花插到陶罐里，見果然別有一番風味，夏初娘立時睜大眼睛夸棗兒：“棗兒你真厲害，這花插陶罐里也好看，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姐妹二人說說笑笑的情形十分刺眼，讓一旁的夏二娘見了心里很是不舒坦，再一想先前棗兒對她不冷不熱，臉一繃、猛地甩開張氏，一個箭步沖到棗兒跟前，一聲不吭的把棗兒手里的籮筐打翻，待籮筐里的頭花灑了一地后，又拿腳將它們碾了個稀巴爛方才解氣：“哼！叫你不理我！”

夏二娘的舉動讓夏初娘驚呼了一聲，立時蹲身去揀那一地的殘花：“這些頭花是大伯母和棗兒辛辛苦苦扎來換錢的，二娘你怎么能把它們全都踩爛？”

夏二娘繃著一張臉無理取鬧：“我就是看這些頭花不順眼！我就是要踩爛它們，我……”

“啪！”

不曾想夏二娘的話卻被一個清脆的巴掌聲給打斷，夏二娘立時涌出淚花，怔怔的看著動手打她的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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