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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夫人,秋月她比較怕生,奴婢這就去叫她出來,還請老夫人莫要怪罪。//”春花連忙開口替秋月求情。
老夫人看向春花的眼神越發地滿意起來,她就喜歡這種聰明且心思純善的丫頭。那些雖然聰明,但是肚子里全是彎彎饒饒的丫頭她最厭惡了,譬如那個冬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
“去吧我倒要看看這丫頭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居然擺這樣大的架子”春花應聲,連忙爬起身,跑向了臥室。
而方氏則依舊對著門口跪著,整個屋子里沒有一個人理睬她,就好像她不存在一般。
方氏跪縮在地上,心里的怨氣一地直往上涌。這算什么不是來審問她的嗎現在把她晾在這里,卻拿個無關緊要的丫頭開刀這算是殺雞儆猴
就在方氏思緒回轉間,春花已經帶著秋月走了出來。行在前面的春花面色鎮定,行動自若,將縮在她身后,渾身顫抖,腳步飄移的秋月襯得越發奇怪。
“你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看到我和老爺來了不說出來請安,居然還躲到房間里去”老夫人一拍桌子,怒問道。
她雖然沒有指名點姓說自己罵得是誰,但在場的各位都知道老夫人是在說誰,而當事人就更是清楚地不得了。
所以在眾人的目光看向秋月時,秋月已經嚇得花容失色,一張臉慘白地不像話,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倉皇失措道:“老。老夫人,奴婢,奴婢拜見老夫人,拜見老爺”說完,立刻磕了幾個頭,那聲音清脆作響,可以想象秋月磕頭時的立道。
一個小小的丫鬟,平日里沒見過老爺和老夫人心懷敬畏很自然,但是什么事情能叫她怕成這個樣子不僅是老夫人,莫正沖。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覺得此事奇怪。
“有這么害怕嗎難道我和老爺還會吃了你不成還是說你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害怕”老夫人蹙緊眉頭,沉聲質問。
秋月的心重重一抖。差點就要跳出嗓子眼,她只覺得自己此刻渾身冰冷,好像墜入了冰窖。明明一再地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那件事是不可能被查出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只要看到老夫人能夠看透人心的眼睛,她就覺得自己被曝光在了日光下,那些陰暗丑陋的東西頓時間無所盾行。
“沒,沒有,奴婢沒有做虧心事,真的沒有”秋月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地解釋。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哼。”老夫人冷笑一聲,越發覺得這個秋月十分可疑,說不定云琬飯菜里被下毒的事和她有關。思及此,老夫人眸中閃著精光,眼底劃過一絲狠意。
“母親。咱們什么時候審問君玉”莫正沖赴身在老夫人耳邊低語。他見老夫人一進門就不理睬方式,還一直詢問這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鬟的事。心里就有些焦急。特別是看到方式跪在地上那抹單薄瘦弱的背影時,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只希望老夫人早點審問完早點了事。
老夫人睨了莫正沖一眼就,沒好氣道:“這么著急干什么該來的人還沒來怎么審問”該來的人還沒來方氏心中一跳,到底是誰該來這個人又會對她造成傷害嗎
該來的人母親這是在等誰莫正沖有些疑惑地問道。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說有誰這府里的人你以為個個都是吃素的么府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她們有誰不知道這么場好戲她們難道還能錯過”
好戲方氏的脊背一僵,心里頓時不是滋味。難不成她只是給別人看的一場笑話呵,真沒想到她方氏還會有如此落魄的時候,淪落到了如今被猴耍的地步
莫正沖也對老夫人的措辭感到不滿,受寵的小妾謀害家中嫡女,這怎么看都是一個很嚴肅很嚴重的事情,他本是打算偷偷審問,不讓眾人知道的,可是老夫人卻不同意,說這次審問一定要讓眾人做個見證,否則別人會說他徇私枉法。他無奈之下才同意了老夫人的要求,可是現在老夫人居然還說這是一場好戲她老人家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莫正沖在想這個問題,但是老夫人卻不給他繼續再想的機會,老夫人也不愿意再提方氏的事情,這件事還需要等人都來齊了才好說。所以她轉移話題道:“琬丫頭的毒性雖然得到了控制,但那畢竟是暫時的,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到下毒殺害琬丫頭的元兇,這才能保住琬丫頭的性命。待會兒審問的時候,一切都由我來做主,你在旁聽著就是。”
老夫人怕莫正沖袒護方氏,說出這種話來也情有可原。但是莫正沖卻覺得老夫人太不給他面子了,然而他也不敢反駁,只好僵著臉道:“兒子知道了。”可是心里卻全是不滿,不過這份不滿他不敢也不能沖著老夫人,于是只能轉移到了云琬的身上。
要不是云琬對他還有利用的價值,這種不懂事又愛給他制造麻煩的女兒還不如死了算了。他才懶得費那種心神去幫她查明什么真相
方氏這邊的氣氛凝重,每個人都壓抑著呼吸,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靜靜等待老夫人開始這場審問,而在云琬那邊,大家伙兒卻愜意的很,好像這場因為她們才引發的審問根本就與她們無關。
“小姐,起床洗漱了,都已經辰時三刻了,您平時這個時候早就去請安了,怎么今兒個還賴在床上不肯起難不成被軟禁了一段時間,倒將自己養的懶散了”墨月和秋碧端著洗漱用具,象征性地敲了下門,便走了進來。
云琬聞言,在床上翻了個身,咕噥一句道:“我現在可是身重劇毒,哪里還能起床梳洗弄得那么精神,自然是越頹廢越好了。”說完,便睜開了眼睛,撐著床沿頗有性力地起身。
墨月見狀,趕緊擱下銅盆卻扶云琬,嘴里則接著云琬的話說道:“話雖是這么說,但奴婢真不愿意瞧見您這么虛弱無力的樣子,那感覺就好像您是真要沒了一樣,奴婢……心里難受。”說著,墨月便紅了眼眶,她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云琬的鬢發,看著她如今面無血色,嘴唇干澀蒼白的樣子,心里面的酸澀之意就一往上涌。
一旁的秋碧見狀,也連聲說道:“是啊是啊小姐,雖然您要為了讓別人相信您中了毒,但是奴婢們看著心里難受啊再說,這就算中了毒也沒有不洗漱的道理,要是老夫人來看您發現您不僅虛弱還這么邋遢,定要怪罪我跟墨月姐姐服侍不周了。”
云琬本被墨月搞的有些心酸,現在聽著秋碧的話又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她道:“就你伶牙俐齒地會說話我承認我是太懶才為自己找的借口,這在冷香閣那又冷又硬的床上,我沒一晚睡過好覺,所以回到琬院,我自然要對睡一會兒彌補自己之前的損失了。”
“小姐,您盡會打趣”墨月的那些心酸難受也被云琬搞的無影無蹤,她點了下云琬的額頭道:“好了小姐,還是趕快洗漱吧,否則水就要冷了。”
“恩。”云琬點點頭,由墨月服侍著起身洗了漱。因為墨月知道云琬還沒有起床的原因,開始端來的是一盆熱水,所以到現在溫度也還沒有變冷。
云琬經過一番洗漱打理,看上去要比之前好了許多,只是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唇色也并沒有多少改善。雖然知道這是老夫人那瓶藥的效果,小姐并不是真的中了毒,但是墨月還是忍不住心疼了一番。何苦小姐要受這樣的罪
“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氣”墨月見云琬又要躺回床上,忍不住開口問道。
云琬搖搖頭,不贊同道:“這可不行,再怎么樣我現在也是中了毒的帶病之身,哪里能這么活蹦亂跳這要是被人看到了會怎么想”
“可是小姐,您這樣悶在屋子里頭也不是辦法,沒病也要被您養出病來。”墨月只是為了云琬的身體考慮,并沒有想到其他。
“就是就是,小姐,您還是多出去走走的好。”秋碧也附和道。
云琬搖搖頭,一邊脫了鞋子往床上爬去,一邊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在解夜沒有找到之前,我就一天不能下床。你要知道,我身為莫府嫡女,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莫府的人都要來看我,要是他們來了,見我不僅不虛弱,還能下床活蹦亂跳的走路,他們會怎么想說不定還會讓別人誤以為我根本沒有中毒,而是故意假裝栽贓嫁禍方氏的。”
云琬說的句句在理,讓墨月無從反駁。沉默了片刻她又道:“我知道了,小姐,只是……您也要多注意身體,就算不能出去走動,在屋子里也可以稍微活動活動。這好好的人一天到晚的躺著,對身體真的不好。”
“恩,這些我都懂,你們不用擔心,總是我自己的身體,我不珍惜誰珍惜”云琬笑著安慰墨月,那笑顏在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好像一朵清麗淡雅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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