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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琬院,云琬特意瞞著墨月她們,繞到后院的槐樹下,去找公孫銘說的那些信件。果然在槐樹旁的院墻處發現了一個空洞,里面塞滿了大大小小的信件,上面全寫是“云琬收”。
那些字體溫和雋秀,蕭散飄逸,可以看出寫信之人一定也有著溫潤如玉,驚才風逸的氣質。
光是看著這些飽含情意的字,云琬的心就噗通噗通跳個不停,根本不敢想象陸子謹的樣貌。
“看來這莫云琬的膽子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小嘛!”云琬掂著這些份量十足的信件,故意自己扯開話題。
她蹲在樹下,一封封數著信,足足有二十八封之多。看來這個陸子謹看來也是個癡情郎。她看了看這些信件,想著到底要不要將它們拆開。本來這事關莫云琬的,她不應該看,但她突然很好奇莫云琬跟這個陸子謹是怎么開始的?她估摸著是一年多前的百花宴,可具體這兩人是如何看對眼的她卻不知道。
反正她現在已經是莫云琬了,看看這些寫給“她”的信也無妨吧?至少,至少可以多了解些莫云琬的往事啊,這樣以后遇到陸子謹也不至于暴露。
嗯,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云琬笑瞇瞇地站起身,將這些信件塞在衣服里,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屋子里。
莫云柔端坐在窗前發呆,腦海中全是公孫銘的樣貌身影。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好像中了毒一般,怎么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嗎?她真的喜歡上了那個長的如此好看的男子了嗎?可是,可是她連那人的身份姓名都不知道!萬一他已經有了妻子,萬一他根本對她沒有意思怎么辦?
而且,而且云琬認識他,他也認識云琬!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還非比尋常,好像特別親近,他會不會是喜歡云琬的?那云琬呢?云琬也喜歡他嗎?萬一他跟云琬相愛怎么辦?難道她從此以后就要喊他姐夫嗎?
不。不會的!云琬一個深閨小姐,幾乎從不出門,怎么可能會認識他喜歡他?這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亂想!不會的!
就算,就算他們認識在先,但只要還未成親,一切都可以公平競爭的不是嗎?
莫云柔越想越煩亂,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看上去煩躁極了。
“小姐。您這是怎么了?我聽下人們說您將自己關在房間很久了,發生什么事了?”沉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著幾聲叩門的聲音,讓她不由覺得更加煩躁。
她差點忘了,她身邊唯一的這一個丫鬟都是云琬的人。姨娘生病吃的藥也是云琬出的錢,她能不嫁給顧家那病癆鬼也是云琬的功勞。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幾乎都是云琬給的,那么她還有什么資格跟她公平競爭呢?
“小姐,你開開門好不好?你這樣奴婢們會擔心,姨娘也會擔心的。”沉香溫暖的話語又在門外響起。
莫云柔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似的,她這是怎么了?云琬是她最好最好的姐妹。就算她們喜歡同一個男人也無法抹滅她們之間的感情。她真是被魔障了,才會有之前那樣的想法。
莫云柔趕緊甩了甩頭。端起桌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狠狠灌下去,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就來了,我沒事的,姨娘的藥吃下去了吧?”莫云柔一邊起身去開門,一邊應道。她看著門外滿臉擔憂的沉香,微微一笑。對。不管怎樣,云琬都是她最好的姐妹,永遠都是。
云琬吃過晚膳。洗完澡之后,連睡前運動都沒有做,直接一頭扎進了房間,還神神秘秘地捧了堆東西進去,將墨月秋碧等人弄得疑惑不已。
“墨月,你說小姐今天怎么了?感覺跟平常不大一樣啊!”秋碧望著還在晃動的彩色琉璃珠簾,伸手推了推身邊的墨月。
墨月搖搖頭,也是一臉詫異,“不知道啊!小姐今天沒遇到什么事。”墨月說著,突然靈光一閃,趕緊道:“對了!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什么?”秋碧八卦地湊上前去,星星眼看著墨月。
“今天小姐從二姨娘那兒出來的時候遇到一個人,好像是瑞哥兒的先生,那人挺奇怪的,一直喊小姐的閨名,但小姐并不認識他。”墨月說著說著,自己就疑惑了起來,她側著頭,一邊思考一邊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緩緩道:“不過小姐又似乎不是真的不認識他,后來小姐把我打發回來,自己單獨帶那人去了瑞哥兒那兒。”
秋碧也端著凳子坐到墨月的身邊,聽完墨月的話,也覺得很奇怪,她道:“小姐怎么會愿意跟陌生男子單獨相處?這一點都不像小姐的為人。難道說小姐真的認識那個人?”
墨月點點頭,“我看會,否則小姐沒道理打發我回來。”可依舊不解道:“但是我不認識的人小姐怎么會認識呢?我可是時時刻刻跟小姐呆在一處的。那樣長相的一個公子,我怎么可能沒有印象?”
秋碧嘟嘟嘴巴,用手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出什么所以然來。為什么小姐會認識她們不認識的男子呢?這……沒可能啊!小姐平日里又不常常出門,偶爾跟夫人出去的幾次,也是由墨月跟著的,怎么會認識外人呢?
啊!不對不對!她想起來了!秋碧眼前一亮,上前抓著墨月的手道:“我知道了!小姐之前不是還跟沉香姑姑出去過幾次么?而且還要我們幫忙瞞著夫人!”
墨月聽秋碧這么一說,也將這件事想了起來。她道:“對啊!那時候小姐只說是出府散心,所以我們也并沒有在意。現在看來,瑞哥兒的教書先生,肯定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墨月,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問問小姐?總是弄清楚得好,萬一那個教書先生在府里亂說一通,影響了小姐的名譽怎么辦?”
“嗯,這是肯定的。”墨月點點頭,道:“待會兒我就會去問小姐,實在不行,再去問問沉香姑姑。”
兩個人卻不知她們的對話全都被躲在房間里的云琬聽了進去。她的嘴角邊浮現一抹笑容,低語道:“原來是跟著沉香混的,我也得弄清楚的好。”
永安侯府,有一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偷偷摸摸地往內宅走去,黑夜中他的一雙眼睛閃閃發亮。他憑著記憶摸索到了一個雕刻著荷花紋圖案的朱紅木門前,房間里燈影重重,亮黃色的光照耀著布置溫馨柔美的房間。
男子用手指在窗戶紙上偷偷戳了個洞,往里看了看,掛著紫色紗曼的雕花大床上正睡著一個姿容秀麗,甜美乖巧的少女,一襲烏黑的發絲披散在枕邊,襯著一張笑臉越發的冰清玉透。
男子的嘴邊浮現出一抹壞笑,他抬手一指,房間里的燭火就頓時熄滅了。
“元雙睡覺愛亮燈的毛病還是沒有改掉!”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房門,悄悄潛了進去。
正當他憑著經驗和記憶往床邊走去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怒吼,腦袋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悶棍,痛的他差點沒倒地痙攣不起。
“賊人!竟敢擅闖本小姐閨房,不想活了!”說完,又是幾棍子朝男子身上鋪天蓋地地打了過去。
“元雙!元雙!是我!是我啊!公孫銘!”公孫銘一邊捂著腦袋哇哇大叫,一邊還要控制音量,以免將巡夜的奴仆引來。
公孫銘的話音剛落,房間的燈就驟然亮了,只見陸元雙俏紅著小臉怒視公孫銘,右手拿著棍子不停在左手掌上跳動,將公孫銘看的頭皮發麻。
“哥哥說的果然沒錯,原來每日來我房間的采花賊是你!”陸元雙氣呼呼地看著公孫銘,恨不得上前將他打個稀巴爛。可惡的老家伙!就愛開她玩笑,不知道她是女孩子嗎?不知道女孩子的名譽有多重要嗎?!
“冤枉啊!我可不是什么采花賊,我只是進來看看你睡的好不好,有沒有做噩夢,有沒有踢被子,有沒有被蚊子咬啊!”公孫銘見事情敗露,只好一邊揉著腦袋裝可憐,一邊義正言辭地編瞎話解釋。
“關你屁事!”陸元雙惡狠狠地罵道,舉起棍子又想打下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猶如春風拂面的聲音。
“哦?是嗎?那為何我兩次看到你企圖對元雙不軌?”
公孫銘倉皇地轉過身去,看見那個驚才艷絕的男子帶著溫潤的笑容,踏著夜風走近了房間。
他穿一襲銀白色的絲質錦袍,袖口和領口處都繡著精致的水藍色紋案,腰間墜一塊流光暗轉的通透美玉,發絲垂散,僅用一根藍色帶著簡單的束在腦后。
“哥哥!”陸元雙看見來人,興奮地跑了過去,一頭扎進了陸子謹的懷里,小女兒嬌態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