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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風起云涌 第十九章 自作孽


更新時間:2013年04月17日  作者:薛湘靈  分類: 古代言情 | 架空歷史 | 薛湘靈 | 代婚 
“這些藥治什么病?”拿過方子看了一眼,便放下了:“是誰給她擬的方子?”

“我聽太醫說,好像是大小姐剛到南中的時候,依仗著自己是長公主下嫁,南王又是處處縱容著,。[]所以將那些奇珍異寶和南中最名貴精致的藥材,收羅到了手里。然后就自己胡亂琢磨,看著什么跟什么好,就毫不避諱的吃起來。”綺媗想想也覺得好笑:“太醫說了,這幸虧都是好東西,治不好病也藥不死人。要不就照著大小姐這么個法子,只怕早就出事了。”

“怎么又跟不能生養有了關聯?”管雋筠放下手里的年酒帖子,端詳著可笑至極的藥方子:“里頭是有什么東西?”

“這里頭倒是沒什么,不過聽大小姐自己說的,南中盛產麝香。每每進貢的麝香都是最上等的,宮里那些老嬤嬤們常說麝香可以讓女子容顏永固,大小姐又擔心失了王爺寵愛,就把麝香納入到肚臍里,每日幽香不絕,。太醫聽說以后,連連搖頭。”綺媗看她聽入神的樣子:“太醫說,這就是古書上說的息肌丸。奴婢也不懂什么叫息肌丸,又不敢多問怕太醫生疑。就這么一知半解的回來了。”

“息肌丸?!”管雋筠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翕動了一下嘴唇沒說話。

“小姐,什么叫做息肌丸?”仙兒也來了興致,跟綺媗兩個都是成親不久,巴望著早早生兒育女,很多忌諱都不知道。難得遇到這么好的機會,豈有不問之理。

頓了一下。管雋筠抬頭看著兩人:“息肌丸是書上說的一種秘藥,確實能讓婦人終身容顏永固,不過一旦用了就一輩子做不了母親。”

“啊!”兩人相顧失色,看著管雋筠:“這么大的效用?”

“我是從前聽嬸嬸略微提過兩次,那時候總是纏著嬸嬸說故事。嬸嬸就說,在漢成帝的時候,不是有過趙飛燕和趙合德姐妹兩人同時做了漢成帝的皇后跟妃子,兩人都是花容月貌終身不老。巧的是兩人總不見生兒育女,成帝心焦。便讓太醫診治。太醫用遍了世間各種藥方,始終沒有笑容。后來問過才知道。趙飛燕皇后為了讓自己容顏不老,聽信了江湖術士的蠱惑,把上等麝香納入肚臍,使得容顏永固。妹妹趙合德跟姐姐一樣,都用了這個息肌丸。最后都不老,卻終身不能誕育子嗣。那時候小呢,嬸嬸說了以后也只當做是頑話,沒想到世上竟然真有這樣的東西。”

“麝香真有這么厲害啊?”仙兒驚異地叫道:“奴婢怎么常看著有人把這些送來進貢?若是那位妃嬪娘娘不知其中厲害。豈不是要遺禍多人?”

“麝香自來就是名貴藥材。除了孕婦慎用以外,還沒有什么地方有避諱。反而很多地方都是少不得麝香的。”管雋筠笑笑,把綺媗拿來的方子看了一遍:“如今她知道了?”

“太醫可是沒敢說,。院正自己說的。若是長公主知道,還不定怎么遷怒于人呢?這件事若是被南王知道,只怕那封廢黜王妃的詔書就真的昭告天下了。到時候還不知道誰去平復呢!”綺媗嘆了口氣:“奴婢說句不知禮體上下的話,大小姐這樣子折騰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最后反倒自己落了一身的事兒,也沒見誰不如她。”

“不說了。”反手把藥方扔進了博山爐里,看著一縷青煙直上:“找個時機告訴她好了,總不能是瞞著她一輩子。再說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不是第一遭了。”

兩個丫頭默然了一下,仙兒抬起頭:“小姐,您說了倒是小事。若是大小姐在皇太后面前承旨的話,只怕又有大風波吧。”

管雋筠擺擺手:“我自有分寸,不用再說了。”

仙兒一向覺得自己是最能夠猜透她想什么的,可是這一次卻是說什么都猜不著了。明明是知道管岫筠一旦知道了這件事,就會鬧得天翻地覆。而南王一定會追究這件事,為什么還要把這件事公之于眾?難道她還不知道管岫筠是個什么人,只要是不遂了她的心思,她是什么都不顧的。憑你是誰,都沒用。

“丞相。”諸葛宸到了小書房門口,如意跟貞娘剛好打起簾子出來:“給丞相請安。”

“夫人在里面?”諸葛宸立住腳:“都是什么時候了?”

“是。”兩人為難地互看了一眼:“奴婢們勸過了,夫人只是不說話。”

諸葛宸拂袖進去,書案后的女人緊皺著眉頭,纖長的手指微微顫抖。不知道是面前的東西有什么紕漏,惹得她生這么大氣。

“怎么了?”諸葛宸來到旁邊,專心致志的女人根本沒覺察到身邊多了個人,手里的筆一刻不停在寫著什么。

“鄉下來了信,母親托人把青鸞給赦了回來,如今把青鸞安置在家中,。這是犯了朝廷法令的事情,要是被監察御史查到,一個約束家人不嚴,罔顧法紀就夠受了。”管雋筠嘆了口氣:“真真是別過年了。”

“什么人給她干的?”諸葛宸不相信,會有人聽從王夫人的擺布,就算是要討自己的好,妄圖獻情邀功,也不會路遠迢迢去鄉間,到相府來撞金鐘似乎還要有用得多。

管雋筠心里已經是默定了是誰在搗鬼,不過絕不會從她嘴里說出那個名字。即便知道這個男人如今對她不再像少年時的那樣癡狂,只是誰又敢說萬無一失?

“我瞧瞧。”諸葛宸從她手里拿過那封信,草草看完:“我知道是誰弄的,好好的非要往這里頭插手。怎么,還真以為所有的事兒都要聽她的?!”

管雋筠默不作聲,諸葛宸解下隨身系著的印信,草草在薛濤箋上寫了兩行字,便用了印:“榮立,拿著這個回鄉下去一趟,青鸞不論從哪兒來的,都不要再送回去。直接叫人送到關外,永世不得進京。”

“是,屬下遵命。”接過蠟封好的信箋,榮立轉身離開。諸葛宸在她對面坐下,管雋筠不知想到了什么,盯著那一汪硯池里的墨汁發呆。

“又在想什么?”端起管雋筠喝了兩口的梅子茶啜飲了一口,酸澀得叫人皺眉:“越到年下你就越發不得安生,難道這些事情少了你就不能做了?府里這么多人,盡管叫人人去辦好了。”

“他們手里出來這些事,怎么處?丞相是不是每次都要蓋了印信,要貼身侍衛親去處置?難道相府每日都要為了這些事鬧得雞犬不寧?”管雋筠轉過臉看著他:“居心叵測的人,比比皆是。丞相與我,兩個人兩個心兩雙眼睛,簡直就是防不勝防。能不能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把這些東西全都了結?”

諸葛宸本來還是輕松的神情,瞬時冷了下來:“你知道是誰干的?”

“還用說嗎?換個人,能有如此權勢?青鸞可是發配的,流放的罪名誰敢輕易赦免?我獨獨想不明白一件事,當初青鸞就因為壞了我家的名聲,誣陷朝廷重臣才下的大獄,。即使管岫筠不承認是我家一門,這項大罪也不能說赦就赦。罔顧朝廷王法,目無法紀。是不是也有重罪?”

“你知道是她,都不說?”放下手里的茶盞,諸葛宸臉色跟外面的雪天一樣冷肅:“難道夫妻之間,都還信不過?”

“丞相是我夫君,豈有信不過之理。只是替丞相擔心:這般下去,早晚會有不測之禍。”但愿是杞人憂天,終于明白為何南王對她從最初的寵愛到后來的不屑于顧。

“清者自清,皇帝不會昏庸至此。”諸葛宸頓了一下:“小人難防,只有自己小心。”

管雋筠捂著嘴起身到旁邊干嘔不止,諸葛宸跟著過去,從袖袋里拿出帕子給她:“好些了?都這樣了還在操心,這些事情撩開手不管成不成?”輕輕給她后背:“我知道你的心思,有些事你知道不由哪一個人說了就算,即便是皇帝知道她做了什么,宗室里的事情也不會公諸于眾。我只要你好好的,外面不論是發生了什么都有我替你擋著。”

好不容易止住嘔吐的女人,擦凈嘴角的穢物。毫無預兆地把臉埋在他胸前,男人愣了一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她的頭發:“好些了?想怎么樣都可以,就是別悶在心里。悶壞了,怎么好?自己也是好一天壞一天的,還用精神去問這些不著斤兩的小事兒?”

“不是小事,我替你擔心。”鼻息窸窣作響:“我跟她,不是一日兩日的怨忿,這輩子解不了。可是你呢,一旦有事被皇上知道了,就不是顧忌不顧忌了。且不論家國大事一日少不得,這個家沒了你還是家?”

“那你呢?”諸葛宸強行扳起她的臉,眼睛紅紅的,眼角還噙著淚水。有些心疼,給她拭去淚水:“平時甭提多厲害了,怎么這會兒紅眉毛綠眼睛的,也不怕人笑話。”啄吻著腮邊的淚水,繼而覆上柔軟的唇瓣,梭巡著只屬于他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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