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宸跟兩個尚從朝房出來,迎面遇上管昕昀身邊的貼身侍衛胡煒:“參見丞相。.最穩定,讀看看,):。亜璺硯卿”
“怎么派你回來?”早間接到軍報,管昕昀命人回朝辦事。多半是為了向皇帝稟報幾件要緊事,當然這些事情在信里管昕昀已經或多或少提及了一些。
“將軍命屬下回來,除去覲見皇上,還有事要回稟丞相知道。”胡煒在管家已經是數代的武官,雖說在諸葛宸面前重視屬下自稱,只是諸葛宸到底是管家的東床快婿,很多時候都還帶著內親和家人的親近。
“好,覲見完皇上到朝房的內房來。”諸葛宸正好有事要跟管昕昀談,哪怕管昕昀不在京中,因為每次的軍報疾馳,倒是對這個大舅子有了另外一種看法。他們家,尤其是他跟管雋筠兄妹兩個,還真是不像是膏粱紈f子弟。大事小情都是有自己的辦事章程。
“丞相,上次您說的事兒,差不多一個月了總該有個說法了。”背著人,吏部尚說話的聲音依舊不大:“不瞞丞相,自打那個高麗女子進了家門,我們家就沒消停過。見天跟我鬧騰,這日子沒法過了。”
諸葛宸笑起來,怎么自己家里那個就一句話都沒說。該做什么一點都沒有變過,而且每天還有不少事情要忙,那天諸葛果送來的東西那么多,她還是把給自己那份叫人送來。不過心里不痛快是一定的,至少最近就沒見她跟自己說什么。
“這件事就容不得了?”諸葛宸很少跟人提及私事,尤其是同僚之間越發不說這些。很多時候公私混為一談的話,就容易出岔子。
“哪里比得了丞相夫人,當日回去拙荊就說是丞相夫人好性子,就是美人當前還能泰然自若。”尚很有些羨慕諸葛宸坐享齊人之福,還能家宅平安。覀呡弇甠丞相不止能夠治國平天下,就是齊家也不是尋常人可比。
諸葛宸笑笑:“這我就不好說了,她倒是不計較這些。”要是真的不計較,恐怕還不會有這么多事兒。就因為面上的不計較,才叫人不明白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兩人繼續說了幾句,就各自散去。諸葛宸想到還有事情,先回了朝房后面的小房。從皇帝身邊回來的胡煒已經到了內房。
“丞相。”胡煒上前行了常禮,諸葛宸擺擺手:“沒這么多事,坐下說話。”專職伺候的童已經捧上兩盞新沏的碧螺春:“昕昀有什么話要說?”
“這是將軍命屬下給丞相帶回的親筆手。”胡煒從袖袋里摸出一封管昕昀的親筆信遞了過去:“將軍說丞相只要看了必然會有計較。”
諸葛宸接過信箋拆開,一目十行地看完。沉吟半晌:“我給昕昀的回信就在這里,你記著帶過去。”
“是。”胡煒看著他下筆如飛地寫完信,很快用火漆封上了封口。接過信還像是剛才一樣裝進了袖袋里。
諸葛宸略微沉吟片刻:“什么時候到軍中去?”
“明早就走。”胡煒看了眼諸葛宸:“丞相還有什么吩咐?”
“見到昕昀,就說我跟你家小姐問他好,余下的什么都沒有。”很多話都要說,但是脫口而出的只是這句,有點叫人摸不著頭腦。不過這也是作為管家的女婿,唯一能夠說出口的話。
“是,見了將軍屬下會如實回稟。”胡煒沒想到諸葛宸會說出這番話,其實管昕昀命他回來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但是平時見了諸葛總會是帶著很明顯的臣屬意味,況且世代都是管家的護衛,沒有管王當年的救護,就不會有他們一家如今的平安富貴。所以當年父親會誓死跟隨老王爺,哪怕最后馬革裹尸。
胡煒當年一路護送管家的兄妹從王府到了京城,兩家人早已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尤其是管雋筠,頗有些所托非人的出閣,管昕昀面上不說,心底的不滿是可以看出來的。不胡煒雖然能猜到管昕昀心中想些什么,只是身份所關,有些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你該回你們府里去看看了。”諸葛宸很看重管家的家教,不論是管昕昀還是管雋筠,總是叫人放心。
“屬下告退。”胡煒退出了內房,諸葛宸拿捏著管昕昀的信,一半家事一半公事,就連這一點管昕昀都設想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方,不過手里的東西還是要拿去給家里的那位看看,或者她所看到的東西跟自己是不一樣的。
綺l看著人把裝著冰塊的銅盆端進屋子里放好,頓時暑熱之氣全消。稚兒站在一旁的軟榻上,搖搖擺擺地牽著管雋筠的衣角蹦q:“媽,媽。”
“就不能多說兩個字兒?”管雋筠抱起兒子狠狠親了一下,稚兒頓時抱著母親的脖子,笑得不可抑制:“媽,媽。”
“丞相。”聽到門外腳步聲,綺l打起湘妃竹簾。諸葛宸一襲家常布衣,剛好抬腳進來。
“嗯。”諸葛宸看到母子兩個玩得不亦樂乎,有段時間沒跟兒子待在一起,甚至覺得這小子長大了好些,跟他娘挨在一起的時候,眉眼一看就知道是母子兩個:“稚兒,來。跟爹蹭蹭。”
“媽,媽。”稚兒漸漸有了自我的意識,有些日子沒跟父親在一起,很有些認生。加上是挨著母親,越發被人抱不過去。
“還不會叫爹?”諸葛宸用了點強,把兒子從他娘手里接過來。稚兒的小肥手不住拍打著父親的臉:“媽,媽,抱抱,抱抱。”
“就不會叫爹。”諸葛宸有些氣餒,每次面對兒子的時候都發覺不論自己怎么教都沒用。孩子就是孩子,不會因為你有多大官職或是權勢,就會阿諛逢迎。反之,只有你跟他親近,常常在一起才會滋生出無限的親密。
“我們還小呢,都還在學著叫人。”管雋筠微微一笑:“今兒丞相可是回得早,素日里都還在忙著。”
“胡煒是什么人?”諸葛宸還是把兒子抱在懷里,也不管樂意不樂意。時不時高高舉起,讓他嫩藕一樣的手腳懸空搖晃。
“哦,是二哥身邊的近身侍衛。他的父親當年是父親最信任的貼身侍衛。”管雋筠給他端了盞沁人心脾的酸梅湯放在手邊:“好好的,怎么問起他來?”
“他奉命回京,今兒在內房見了我。有一封你哥手的家信,也不算是家信。國事家事都有,你看看。”諸葛宸指著自己的袖袋,抱著兒子騰不出手。管雋筠愣了一下,伸手去摸他的袖袋,摸索了一下摸出那封信。
抽出信箋慢慢看完,復又裝進去放到一旁:“在外頭也有這么多要操心的,真是個勞碌命。”不得不說二哥擔心的事情確實是發生了,也只有他知道自己是會有很多麻煩。所以很多時候都很想還像從前一樣,把自己護在掌心里。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哪怕是擔心也只能用這種無關痛癢的話來排解幾句。
“你們兄妹還真是一樣。”諸葛宸笑起來,大概是覺得父親這樣抱著很舒服,稚兒沒有繼續鬧下去,依依呀呀在父親懷里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頭,玩了一會兒就把手指塞進嘴里,吸吮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