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濁
柳苗扭不過童老，最后還是選了一根簪子、一對耳墜子，這加在一起就要十五兩銀子。
童老見她選的多是素氣的，就她不愛那些花哨的，就干脆做主又給柳苗添了一對碧玉的鐲子。那鐲子成色好，雖然談不上玻璃種，水頭也不差，一算賬一共是八十兩銀子。單單那一對玉鐲子就要了六十五兩銀子。
童老連眼睛都不眨直接付了銀錢，看的柳苗暗自吸冷氣，直覺得牙疼。
童老也不看柳苗，干脆把新買的給她裝扮上。還別說，柳苗本就標致，這么一打扮就更有幾分出塵的感覺，就是一般大戶人家的都比不上她這氣質。
“我這閨女就是好看啊。”童老忍不住的夸贊。心里卻嘆氣，就是遇到的晚了。不然咋地也不能嫁到林家那樣的人家去。
這會兒再說道謝的話柳苗都覺得矯情，干脆大大方方的收了童老的禮，還故作財迷的道早認下干娘有這么大的好處，我啊，就該沒事兒到您府門前晃晃，這還不要啥有啥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惹得童老哈哈大笑。
一眾人說說笑笑的出了首飾鋪子，眼看時候還早，一行人就繼續逛。
縣城最有名的胭脂鋪子是陳錦記，據說在京城的那是主店，這其他地方的都是分店。
柳苗進去看了，見慣了商場里琳瑯滿目的化妝品，根本就不覺得陳錦記的有好的。
饒是這樣童老還是做主給她買了幾樣看著淡雅的胭脂，讓柳苗覺得很無力。
她又不是來打秋風的，老這樣讓她亞歷山大。
幾人走走停停，這一路上沒少買，趕路就慢了許多。
眼瞅著前面有家綢緞莊，柳苗偷眼打量，記得老就是說要到縣城來看綢緞鋪子的。不前面那家是不是？
柳苗抻脖子看了一眼，前面那家生意不，進進出出的也多是一些看起來身份不差的人。
再一看童老的臉色，柳苗心咯噔一下。莫非那鋪子不是老的？
柳苗還真猜對了，那鋪子不但不是童老的，還是跟他們家競爭的關系。
都說同行是冤家，這話自然不假。
童老的綢緞鋪子也在這條街上，只是地段不如這一家。可兩家貨也沒差太多，那生意就是沒法跟人家相比。
下面的掌柜的給回話，如果在這樣下去鋪子都不如租出去賺租金，人家對手實在是太強了。
童老這一次進縣城，就是為了解決綢緞鋪子的問題，如果實在不成，她就決定關門大吉。
許是年紀大了，折騰了一，情緒波動再大點兒，童老覺得有些頭暈。
“娘的鋪子還有多遠？歇歇吧。”柳苗就勸道。
童老點頭，示意嬤嬤扶她。不過卻對柳苗道丫頭我不方便進去，你去看看那鋪子咋樣。放心的買，讓他們兩個付銀子就成。”童老指了指那兩個小廝對柳苗道。
這是讓她做商業間諜？
好吧好吧，這個時代還沒有這個名詞。
為了干娘的事業，就去看看吧。
柳苗留下一個小廝跟著童老和那嬤嬤，則帶了一個小廝進了綢緞莊。
蘇記綢緞莊是八虎縣頂頂有名的綢緞鋪子，不僅僅是因為他們這綢緞鋪子地段好，更因為他們賣的別致。據說蘇記東家的是蘇州人，頂好的一手繡活。當年蘇東家白手起家的銀子還是靠賣秀活賺來的。
當然，蘇東家的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支撐一個綢緞鋪子。可那位有人脈，竟然在蘇州找了一批繡娘來，整日里為蘇記秀新鮮的繡品。
遼東府這地界，雖然家家女子都會女工，可真要說能像蘇州繡娘那樣拿得出手的卻沒幾個。
一來二去蘇記的名聲闖出來了，這生意也就越來越好了。
柳苗進了綢緞莊就看到各個柜臺前站的都是大姑娘、小，走近了一看才他們在挑繡品。
大到時興的背面、衣裳，小到一塊手帕，柜臺上真是應有盡有。各色的繡品占了三分之二的柜臺，相反真正單一的綢緞只占了零星幾個柜臺，多數都是在柜臺后面的架子上擺放。
柳苗一看就人家蘇記走的是繡品帶動綢緞料子的生意。
遼東府這地方懂得上乘刺繡的本就少，哪個不愛美呢，不要說別人，就是柳苗看了那些漂亮的手帕也忍不住買了幾條。
明白了蘇記綢緞莊賺錢的原理，柳苗沒有多留，在那小廝的指引下去了童老的綢緞鋪子。
路上柳苗問了那小廝才，童老這綢緞莊是陪嫁，因為不想張揚，一直別人都不她和縣老爺的關系，這也是生意不見起色的另外一個原因。
現在像是童老這樣明理的人可不多，柳苗就想著能幫老一把就幫一下。
童老的鋪子位置不是很好，旁邊鋪子還是賣小吃的，一般來往都是泥腿子，這也是影響老生意的一個原因。
進了鋪子，里面只有三三兩兩幾個客人，跟蘇記那鋪子更是沒法比。
柳苗就仔細看了看柜臺上的貨物，各色錦緞啥都不比蘇記差，唯一差的就是沒有那些各色繡品，成衣倒是有幾件，款式也算新穎，可是比起蘇記琳瑯滿目的柜臺，不得不說，童老這鋪子顯得寒酸了些。
“這位您要選點兒？”就有小伙計熱絡的上前。
柳苗暗自點了點頭，這小伙計還算有眼力見。其實這鋪子比蘇記差的就是一個招牌。
“童老到了吧，我來找她的。”柳苗直接道。
“啊，您就是姑奶奶吧。”掌柜的正在愁眉苦臉的扒拉算盤珠子，一聽柳苗這樣說就趕緊迎了上來。“老在里面休息，說是您就讓您。”掌柜的態度很殷勤。
柳苗從那小廝手里接了買的帕子，直接去了童老休息的房間。
“娘，您了？”童老臉色不大好，正靠在軟榻上休息。
“沒啥，老了，不中用了。”童老似乎有些沒精神，就嘆了口氣，“丫頭，咋樣？”
柳苗她這是看到蘇記生意太火爆，心里有落差愁得。不過為了穩妥起見還是給老把了脈，“娘您老別焦慮，閨女給你想想法子。”都這么大年紀的人了，柳苗想讓她別上火，說了也是白說，干脆就哄道。
不想童老卻當真了。“丫頭你真有法子？”
“呃……”柳苗一陣尷尬。
童老尚且不自知，她身邊的嬤嬤倒是看出了端倪。就勸道老您先歇歇，姑奶奶這身子也沒好利索，您再病了，母女兩個到時候都病了，那就是有好點子也用不上不是。”嬤嬤這么一勸童老似乎明白了，就嘆了口氣。
“唉，老了老了，真是，沒有以前的精氣神了。”童老也想差了，剛剛興起的希望又破滅了，老人一有些呆。
柳苗低著頭始終皺著眉，突然道其實，也不是沒有法子的。”柳苗想了想，如果只是需要新奇的事物打開市場，要那些容易的卻能吸引人的，其實不是沒辦法的。
“丫頭你有啥辦法？”盡管可能還是安慰之言，童老還是緊張的道。
柳苗沒明說，讓小丫頭給她準備紙筆，則坐到桌子前開始畫。
不一會兒一個形神兼備的米老鼠就出現在紙上，柳苗滿意的笑了，看來畫畫的功底還在的。
柳苗拿了圖紙給童老看，和孩子鮮少有不喜歡卡通形象的。
童老雖然上了年紀，可還是被圖紙上的米老鼠吸引了。“丫頭你這是？”隱隱的猜到了幾分，童老顯得有些興奮。
“娘你看這米老鼠咋樣？”柳苗笑嘻嘻的，“你說咱們要是專門做了這種小動物形象擺在柜臺上，專門賣給那些大戶人家的少爺、，到時候還愁咱們綢緞莊生意不好嗎？”無錯不跳字。米老鼠啊，多么經典，一個世紀的傳奇。就不在這各種娛樂設施閉塞的古代會火不起來。
“這個好，這個主意好……”童老愛不釋手的摸著圖紙上的米老鼠，“這小做出來，鴻兒肯定喜歡啊……”
“呃……”柳苗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難不成老太太都那么在意孫子？
“丫頭你會不會做這個？”童老突然問道。
“這個……”柳苗尷尬的撓頭，“娘，我繡活不太好，但我做。您老要是看著喜歡，咱們現在就可以做一個模型來玩。”
“咱們府上這幾個小丫頭繡活都不差，就跟著姑奶奶打下手吧。”童老身邊的嬤嬤提議道。
柳苗點點頭，“我出去挑幾樣新鮮的布，一會兒就能做出來。”說行動就行動，柳苗出屋到了外間的柜臺上翻翻撿撿，可惜這個季節沒有啥皮貨，不然做出的米老鼠肯定更勝一籌。
挑了幾塊結實硬挺的布料，顏色都按照記憶中的來，柳苗回屋就指揮兩個小丫頭裁剪起來。
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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