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商從來都不是特別容易的事情,每個國家也都有不一樣的規則,如果把鐵器運去大遼或者女真,不必珠寶玉器都值錢,但問題是,這不是隨便能賣的東西。
“姑娘,您可要想好了,偷偷的販運鐵器,賺錢是賺錢,但是讓官府知道了,后果可是不堪設想。”
“我知道,所以我們才要偷偷的來,也不用販很多,能在五國城立足就夠了。”
“姑娘怎么想著要把買賣做到那么遠的地方。”大掌柜奇怪的問道。
“我只是聽說女真族日漸強大,猜測他們必然需要大量的鐵器。”
“姑娘這話說的不錯,只是跟異族做交易,風險實在是不小,而且路途遙遠頗耗人力,到最后可能未必會有多少獲利。”
念君也不是為了要獲利才要派人去五國城的,只是宮里的事情她絕不會隨意透露,“不嘗試一下怎么知道結果呢?你盡管按我說的去找人吧,必須是機靈又聽話,找到了以后我親自見見。”
大掌柜的聽了東家說的這樣肯定,便知道沒有再商量的余地,而他也很清楚念君的出身,估計著這事兒可能跟宮里脫不了干系,那么,到五國城的人選,他可就要慎之又慎了。
“此事可著急?”
念君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來,不過五國城的事情對皇后那你來說顯然大有作用,所以,她對大掌柜說道,“要盡快。”
還得穩妥還得快,這可真是夠難為人的了,大掌柜沒敢多說什么,準備退下去琢磨人選的問題,不過。念君卻突然問道,“你可知道潘家的三公子?”
“潘家?韓國公潘家?”
“正是,你可有所耳聞?”
大掌柜的搖了搖頭,“只知道他們家有這么一位公子,叫做潘向榮,但是那位公子幾乎從不出門交際應酬,所以某也就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十四歲的男孩子不出門交朋好友,反而整日呆在家里,念君愈發擔心在這是一個只知道在內帷廝混的紈绔的子弟,若是讓他娶了公主。可是耽誤了公主的一生。
“好,我知道了。秋兒呢,怎么沒在店里?”
“今兒有人悄悄來回。多寶齋的賬目有些問題,秋兒怕你回來生氣,就先過去瞅瞅。”
“等她回來你叫她到我這里來一下。”
“是。”
大掌柜的也沒多問,低頭就出去,他也不是不好奇小安之旅。只是喬念君的身份和行事的作風,讓他不敢多做打探。
秋兒是念君這些年來精心培養的心腹,能辦事也夠忠心,她手底下經營了十來間酒肆和商鋪,全靠秋兒從旁協助。兩人雖然名為主仆,實際上卻是情同姐妹。就連管著所有酒肆的大掌柜,也要讓她三分的。
“秋兒姑娘,你可回來了。”
“怎么了。姑娘回來了?”秋兒摘去幕笠,交給了身后跟著的小丫頭。
“是啊,姑娘一回來就找你呢,都等了好半天了,你快進去吧。”
“恩。好。”秋兒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留心看了大半天。也沒看出什么來,反而讓姑娘等我,這可真是因小失大了。”
大掌柜的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并沒有接茬,他引著秋兒往后樓去,到了二門就停了下來。
“有勞大掌柜的。”
“姑娘進去吧,我還得會前頭盯著去。”
秋兒笑道,“眼看就到了飯點兒了,大掌柜的可又要忙起來了。”
“忙點也是好,只是豐源食肆那邊連著許多日子都沒什么生意,我今兒正準備過去看看,秋兒姑娘幫我問問,如果姑娘沒什么吩咐,我今兒正好要過去一趟。”
“大掌柜的只管去吧,有什么事兒我來安排也就是了。”
秋兒姑娘說話可是管用的很,大掌柜的道了謝忙就去了。秋兒一進后樓,丫頭們端茶送水的好一通忙活。
“行了,都退下吧。”秋兒揮了揮手,讓她們都去了樓下,有些話,可不適合太多人聽見。
“怎么去了那么久?”
“有人說多寶齋的賬目有問題,我便過去看看,沒有姑娘發話,我也不好明著過去查,又怕打草驚蛇,所以我就只說要幫姑娘挑幾樣東西,趁著這個機會留神觀察了一番。”
“可有什么結果?”
“大面上能看出什么來?但是有問題時一定的,只要姑娘開了口,我明兒就過去查查,他們貪了多少,管叫他們一分不差的吐出來。”
水清無魚,更何況念君開這些鋪子也不是為了賺錢,“先放著,有功夫在說。我有一件要緊的事情,必須你親自去辦。”
秋兒并不知道還有比賺錢更要緊的事兒,誰會嫌棄錢多呢!
“姑娘要我去做什么?”
“我要你想辦法混進韓國公潘家,替我仔細查查這潘家三公子究竟是何德行?”秋兒世居汴京,托人找點活干倒也不算難事,即便是親王府邸,有個人介紹干點粗使活計都很容易,但是,想要做點細致的活,那就需要時間進去表現了。
“宮里的意思?”秋兒小心的問了句。
“你就別管那么多了,必須要打聽出實情來。”
“是,我這就找人想想辦法,就算進去做不了細致活,洗衣服摘菜總是可以的。”
秋兒原本也是富裕人家的女孩子,只因父親過世,繼母敗光了家產,這才被賣給了念君為奴,念君喜她識文斷字,也沒把她當做下人使喚,這兩年二人感情益發深厚,還以特意買了兩個小丫頭伺候著她。所以,別說洗衣服做飯了,她連端茶遞水的活都幾乎沒干過夢幻兌換系統。
“委屈你了。”
“姑娘說的哪里話,不過是我該做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做過罷了。”
“公侯府邸不比咱們家里,只怕你不但要受累,還得受點委屈,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別人我都不放心,所以,你務必要跟我辦好。”
“如果真能幫上姑娘的忙,那我累點又算什么。”
“你要多加小心,打聽到消息就趕緊回來。”
“是,姑娘放心。”
秋兒第二天就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回了家,繼母見到她雖然滿心的不高心,但是,她知道秋兒跟了一個有錢的姑娘,也不敢做的太過。
“姑娘怎么突然就回來?”那繼母陰陽怪氣的問道。
“怎么,我的家我都回不得了?”秋兒冷冷的說道。
那婦人被繼女這么一噎,差點說不出話來,她張嘴想罵,不過看著姑娘那身穿戴,又把話咽了回去,“姑娘這可是見外的,我不過是覺得姑娘應該先打個招呼,我讓你兄弟過去接你啊!”
“我不過是賣與喬家為奴的,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我自己能回來,何必用誰去接!”
那婦人強忍了一口惡氣,心想著先打聽出她為什么回來,然后在慢慢收拾她。然而,她雖然想的挺好,可是這姑娘回來家之后,今兒去這個嬸子家,明兒去那個大娘家,幾乎就不怎么著家,她有心想管又不敢深說,畢竟她當年賣姑娘的事兒,可是虧著理呢,一旦鬧起來,她這臉上可不好看。
秋兒哪管她這繼母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著意打聽了好多天,才知道那么一個七拐八彎的親戚在韓國公府做廚娘。踩著人家在家的時辰,備了四色禮物。
“呦,大姑娘怎么來了?”都是本家兒,那婆子見了秋兒倒也十分親熱。
“我們姑娘放我在家住些日子,我過來看看嬸子。”
“哎呦,大姑娘還記著我們呢,可惜我這做嬸子的,也沒幫上你什么忙。”
秋兒忙笑道,“嬸子無需如此,我能伺候我們家姑娘,那也算逃出火坑了。”
“哎,可憐你爹留下那么大的家業,你竟然跟我們一樣與人為奴為婢,你娘活著的時候,對我們這些窮親戚都是格外照顧,我一想到你這樣,我都沒臉去見你娘!”
“嬸子快別這樣說,我在我們姑娘哪兒好著呢,若是留在家里,還不知道要受多少零碎折磨。”
那婆子見秋兒的打扮微微點了點頭,不過,與人為奴終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嬸子說句不當講的話,你是在室女,按理說你爹過世的時候,你是可以跟你兄弟一樣分財產的。當年你那繼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會好好照顧你,族里竟也信了她的鬼話,沒兩年她就說鋪子上陪得干干凈凈,還欠了許多的債,當時族里還勸她,把鋪子關了,靠著那些田你們娘三個也能好好生活下去,誰知道一轉眼的功夫,她就把你給賣了,幾間鋪子到現在都還好好的經營著,我們生氣也沒辦法。你這次回來,如果想要拿回你那一份家業,嬸子替你去跟族長,用那錢給你贖了身,以后正兒八經的找個人家嫁了,這才是一輩子的事啊!”
秋兒聽說的中肯,心里也是十分感動,可是,她那繼母她太了解了,那可是把錢看的比什么都重的,為了錢,什么撒潑耍賴不要臉的事情,她都能干得出來。她的仇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嬸子,我這次來見嬸子可不是為了這個,是有別的事情,求嬸子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