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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腳若是踢在別人身上,八成當即就會跌個狗啃食,連滾帶爬,甚為狼狽。
但是姚子卿沒有,他穩穩地站在原處不動,只是依舊別別扭扭地不去看司徒晴曦,就像一個木頭。
這種刻意的回避讓司徒晴曦很是不悅,當即撇了撇嘴,氣呼呼地坐到了一邊,扭頭去看蝶兒認真地擦地面上的血跡。
“家中的家丁眾多,那些人根本沒能攻入門內。有歹人偷偷地從墻躍了進去,但是還沒入得內院,就被巡邏的家奴給逮住了,如今家丁還在三五成群地巡邏,尋找余黨。家中眾人毫發無損,大夫人不放心,特意讓我過來看看。”姚子卿說著,看了一眼明錚的書房,發現這里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免也伸手摸了摸。
姚芷煙并未在意姚子卿的舉動,她點了點頭,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暖暖的笑容,隨后說道:“大家都沒事就好……”
“端木家的人解決得怎么樣了?”司徒晴曦不冷不淡地問了一句,讓姚子卿的身體一頓,隨后才開口:“他們攻擊的時候,都蒙著面,我分不清是誰,在動手的時候,我隱隱發現對手是端木夜白,卻……”
“你殺了他?”司徒晴曦問得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十分淡然,光看姚子卿僵直的背脊,她就能猜出姚子卿之前做過什么。
“如果不殺他,我就會死。”
“難得你的腦子轉了個彎。”司徒晴曦一邊諷刺了姚子卿兩句,一邊悠閑地去問姚芷煙:“你猜到此次行動的主謀是誰了吧?可要我去殺了那杜六娘?”
姚芷煙還沒回答,姚子卿竟然猛地扭頭。對司徒晴曦怒罵了一句:“你瘋了不成?天底下是有王法的,豈容你想殺就殺?只是因為懷疑嗎?我殺端木夜白是因為他有錯在先,證據確鑿,就算殺了他,眾人也不會怪罪我什么。你呢,你以什么理由?而且,杜家能派出來人,就會派人保護,你這是以身犯險。糊涂!”
見姚子卿如此緊張的模樣,司徒晴曦不但不生氣。反而挑了挑眉,用愉悅的語調問道:“終于肯看我了?”隨后展顏一笑,笑容之中帶著一絲狡黠。似乎是陰謀得逞的小得意。
司徒晴曦是一清冷女子,平日里的表情總是冷冰冰的,似乎只有在逗弄姚子卿這木頭的時候,她才會露出這種愉快的表情來。平日里就算是對姚芷煙笑,也未曾這般笑進眼底深處的。
姚子卿難得鬧了一個大紅臉。他鼻子里面呼哧呼哧地喘著,嘴巴蠕動,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偏偏還倔強地不肯妥協,最后竟然只是一聲冷哼。
姚芷煙只看了兩個人一眼,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同時替六皇子流了一把辛酸淚。
任由六皇子如何癡情,為司徒晴曦放棄了多少,司徒晴曦始終是不喜歡皇家男子的。她雖然有鳳凰命。卻不愿意做一國的皇后,而姚子卿,則是標準的忠臣、呆子,恪守規矩,天下人都有可能謀反。姚子卿卻不會。
而且,姚子卿不好女色。這些年都沒有給他安排正妻,他也沒表示過什么,三嬸也曾經給他安排過通房,也沒聽說過哪個女子大了肚子的,姚芷煙根本不知道那幾個通房是不是根本沒伺候過姚子卿,畢竟他這些年里,不是在外面闖蕩,就是在家中練武,沒那心思啊。
試想,在姚千棟的嚴格訓練之下,姚子卿回去之后,怕是就不愿意動彈了。姚芷煙還能休息個上午,姚子卿可是全天呢,他不會跟君子眠一樣,老樹未花開吧……
姚芷煙這邊還在瞎合計,那邊姚子卿已經在叫她了:“你也勸勸她啊!”
“哦……”姚芷煙木訥地點頭,隨后扭頭對司徒晴曦說:“別去了,我有法子弄死她。”
姚子卿見姚芷煙這副模樣,當即走了過去,也不關姚芷煙是不是孕婦,拎著她的耳朵就開始擰:“你這小丫頭什么時候學得這般心狠手辣了?還有法子弄死她!看我不先弄死你!”
“四哥,手下留情,先把孩子留下。”
“還不如一塊去了西天呢,這孩子生下來,知曉自己有個壞母親,還不得自慚形穢?”
姚芷煙當即投降,不再說了,這種陰人的手段,姚千棟能接受,姚子卿這“小老古董”是接受不了的,誰讓她有一位正直的哥哥呢?
司徒晴曦見姚子卿這模樣,也不說什么了,知道姚芷煙的意思就行了,若是聽這木頭的,早晚得被人害死。
“如今祖父他們還在宮中沒有出來,我們也不知曉情況,你知曉嗎?”姚子卿不請自坐,直接坐在了姚芷煙的身側問道。
姚芷煙點頭,隨后將屋中的幾名侍女轟出去,只留下三名一等丫鬟親自收拾,這才將自己在太子府聽到的事情說了。
姚子卿聽了之后沉默了良久,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了拳頭,他知道,太子妃能夠知曉這些,已經是不容易了,現在的皇宮,就好似被繩子勒住了一樣,給人一種緊迫到無法呼吸的感覺。
他剛剛回來,就知道這種消息,自然是心中震驚的。
“如今能做的,就是等消息了,我們著急也是無用。”姚芷煙說了一句,隨后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今日我也乏了,就先去休息了,杜家與端木家的人說不定還會攻打過來,還請你們二人幫我看守一二了。”
她說完,便腳底抹油地跑了,到門口還特意交代聽雨,晚些給他們二人安排房間。
臨走時,她還忍不住回頭笑笑,自言自語道:“我只能幫你們到這里了。”
姚芷煙離開,還帶走了三名侍女,之后,便再無人進來。
原本明錚的書房十分秘密的場所,里面不少東西都是機密,姚芷煙卻放心地讓他們二人坐在其中,不過是放心自己的四哥與司徒晴曦,他們絕對不會做不利于姚芷煙與明錚的事情。
這一點,姚芷煙十分放心。
屋中沉默了片刻,司徒晴曦突然樂不可支,她輕咳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掀起來向外看:“你的好妹妹將你身邊的將士,與我的隨從都請去喝茶了,我們這里連送水的都沒有。”
“時間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出去看看院中是不是還有潛伏的人。”姚子卿起身,為了避免尷尬,選擇逃離。
沒等他離開,司徒晴曦已經開口了:“你還會娶端木七小姐么?”
姚子卿聽到這個問題,當即停住了腳步,思量了片刻才道:“我聽從祖父的安排。”
“你還是那么聽話……也對,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這副模樣,我早該知道的。”司徒晴曦突然嘆了一句,隨后轉過身,走到了姚子卿的身后停住。
姚子卿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后有氣息傳出,卻并非殺氣。
明明練武之人,最忌諱別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姚子卿卻直愣愣地站在原處,不肯回頭看身后的女子,寧愿將自己最弱的后背完完全全地亮給她。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恐怕是屋中太過寂靜,才會顯得司徒晴曦身體移動的聲音特別響亮。
她突然從他的身后環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身子靠在他的后背上。
他的身體瞬間僵直,一動不動。
她則從他緊繃的身體上,感覺到了一絲溫暖的氣息。
“如果我不讓你娶她,你會聽我的嗎?”司徒晴曦開口問道,聲音異常的溫柔。
姚子卿心口狂跳,他從未與女子如此親近過,之前就算與姚芷煙經常切磋,也曾碰觸身體,可是那是他的妹妹,他沒有半點異樣。
此時不同。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不自然,似乎是為了隱藏自己的緊張,他故意放慢了呼吸,偏偏弄巧成拙,讓他更加不自然。
“婚姻之事,媒妁之言……”
“如果你拒絕我,我現在就勒死你,這樣你會答應我嗎?”
司徒晴曦的聲音冷了下來,甚至帶了一絲委屈與失望,他聽得出。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他的肩膀都有些酸了,才問道:“你為何不肯嫁給六皇子?”
誰知,聽到姚子卿這句話,司徒晴曦當即發怒,松開了姚子卿,一腳將他踢倒在地,發出了一聲悶響。
隨后她快速騎坐在他的背上,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的身體向后掰,隨后發狠地問道:“你用你這愚蠢的腦袋想一想,我為何不嫁?”
姚子卿是姚家的后人,繼承了姚家的剛直。司徒晴曦知曉這一家人的風格,為了不為難姚子卿,她沒有步步緊逼,也沒有糾纏,說放就放。她想瀟灑地離開,卻被六皇子堵截,姚子卿知曉,卻無動于衷。
她的妹妹已經嫁人了,如今已經有了身子,她作為姐姐,依舊沒有消息。好不容易知曉端木家的陰謀,覺得姚子卿與端木家的七小姐沒戲了,她以為姚子卿會有所動搖,甚至是想起她。
可是,今日他的表現,不過是在告訴她:就算端木七小姐的婚事不成,姚千棟還是會安排另外一門親事,姚子卿依舊會聽姚千棟的,不會為了她而爭取什么。
她覺得,她快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