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眼）
“哈，你們看，真出玉了吧？！”
石頭擦破那層霧露出一片翠綠的質地來后，就蹲在賀青身邊的林海濤第一個注意到，那一刻他又驚又喜，脫口而出地驚呼道。
隨即，觀眾席中一片嘩然，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向這邊湊近了幾分，并爭先恐后地伸長脖子來察看。
這下那石頭所開的口子很清晰了，能讓人一目了然地看到上面顯露出來的翠玉，至少擦出綠來了，表明下面隱藏著一塊翡翠，頃刻之間，原本一塊外表丑陋的石頭變成了一塊前景大好的賭石。
一時之間，眾人議論紛紛，大多持肯定和稱贊的態度，只有寥寥幾個人仍然有所懷疑，因為在他們看來，石頭才擦開那么一點點口子，一切還太難說了，不過不管怎么樣，此刻現場的氣氛大不一樣了，由一開始的冷清變為非常熱鬧，而且誰也沒有了瞧不起賀青以及他所賭的那塊老石頭的意思。
“賀老弟，真的是很不錯啊！”走過來察看的寶叔也不由贊嘆道。
賀青微微笑道：“還行吧，不過后面的情況還待發掘。”
“青哥，那你繼續擦啊？”林海濤隨口問了一句。
賀青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嗯，還擦一下再說吧。”
說實話，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常言道，“擦漲不算漲”。再說了，現在就只擦開這么一個小口子。誰知道后面會不會有其他不好的變化，賭石就是這樣，在石頭完全切開之前，迷霧重重，什么情況都可能發生的，就算是一刀切下去切出來了一塊上好的翡翠，也不能保準切下一刀的時候情況一樣好，沒準質地好的玉石里面含有致命性的雜質或者裂痕。那樣就大煞風景了。
盡管如此，賀青已經開了一個很好的頭了，他并沒有估錯，確切地說，是鬼使神差傳授他賭石技藝的那位老前輩眼光獨到，他猜得并沒有錯，這塊黑不溜秋的石頭里面確實存在一團翠玉。現在就是不知道整塊玉的情況是怎樣的了，而想要知道這個結果，唯有繼續解石。
此時此刻，賀青一半是興奮，一半是緊張，他可不希望前一刻看到的是一片光明的天堂。下一刻看到的卻只是一片黑暗的地獄。
“兄弟，恭喜了，運氣不錯！”
正在這時，一個人湊近了過來，笑意盈盈地向賀青打招呼道：“你這塊石頭現在看來比較有前景了啊。”
說話的正是剛才向賀青求購那塊石頭的強哥。在賀青擦石的過程中，他一直站在旁邊關注。帶著一股若有所思的眼神。
“呵呵，謝謝，托你吉言，希望后面的情況也不差。”賀青笑吟吟地說道。
強哥打了個哈哈，說道：“不瞞你說，我最喜歡這種石頭了，不明不暗的，有前途，又不好說，賭起來最刺激了。所以，我想再請求一句，你這塊石頭可不可以讓給我？當然，價錢不是剛才那個價了。”
“謝謝你看好這塊石頭，但是真的很抱歉，我還沒這個打算。”賀青依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他心里覺得有些奇怪，想道你剛剛根本沒開出價來，誰知道現在的價錢和剛才的有什么區別。
“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嘛。”強哥仿佛早就猜到賀青會果斷地拒絕自己了，神色也沒什么變化，只是笑容滿面地說道，“看得出來你也是個爽快人，要不這樣吧，我現在開價三十萬，也就是說，你這塊就擦了一下的石頭我三十萬要了！你看怎么樣？”
此話一出，引起周圍一片驚異聲，強哥所出的這個手臂確實不小，畢竟三十萬不是一筆小數目了，幾乎相當于用三十萬收購一塊毛料，只不過眼前這塊就開了那么個小口子而已。
“三十萬？！”
聽到強哥的開價，對賀青所賭的那塊石頭的情況很了解的林海濤和匡斌下意識地互望了一眼，眼神中均有異樣的神色。
他們清楚，那塊石頭是賀青花四萬買下來的，轉眼之間，有人出價三十萬，差不多漲了十倍了。
想到這一點時，林海濤和匡斌心頭禁不住一陣火熱，這是一開始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原本還以為賀青出價高了，吃了暗虧，不料情況全然不是他們所擔心的那樣，原來石頭暗藏乾坤，是一塊“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的好賭料。
“不好意思，我真的沒往這方面想過，我也想自己好好賭一下，所以我不能讓給你，還望諒解。”賀青很客氣地說道。
“你不會是嫌價錢低了吧？那也沒關系，價錢好說的，只要你愿意相讓，一切都好商量。”強哥反問道。
賀青搖頭道：“不是，這個價錢不低了。”
他這是實話，就他手上這塊石頭現在的情況，三十萬確實不是個很低的價錢了，他愿意賣的話也賺到一筆了，畢竟行話有云，“見好就收”，對于一般的賭石者來說，這一點很重要，因為能賺則賺，再賭的話，贏的把握還只有十分之一。
但是，賀青想要的并不是這個，這遠遠不能滿足他的賭、欲。
也就三十萬而已，他何不繼續賭，賭垮了也就那么點錢，萬一大漲的話，那就遠遠不是三十萬能衡量的，三百萬，三千萬，乃至三個億都是有可能的。
時至此刻，除了賀青，可能誰也不知道，那塊黑乎乎的石頭隱藏著一個秘密，那是古老的賭石法則，現在的賭石界恐怕已沒有人研究過這個東西了。
這便也是賀青緊抓那塊石頭不放的原因之一！
“既然這樣，那就只有祝你好運了。”見賀青態度如此堅決，強哥當下也沒多說什么了，因為他心知肚明，在這個情況下多說無益，只會自討沒趣。
“謝謝。”賀青道了一聲謝，而后他拿起摩擦的工具，準備繼續擦石。
不過這下只見他擦的地方已不是原來那個部位，而是換到了另一個位置，那個地方正好與已經開了門子的部位遙遙相對，在石頭的另一面。
賀青的想法很簡單，現在石頭一面擦出綠翠來了，如果也能在另一面擦出好的情況來，那就應該不會有問題了，里面準藏著一塊好玉。
賀青在全神貫注擦石的時候，周圍觀看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賀青所擦的地方，生怕錯過了哪個細節似的。
沒用多久，賀青就在上面擦開了一道口子，出現了幾乎一模一樣的情況，只見里面顯現的同樣是黝黑發光的質地，用強光手電筒去照的時候，霧層下面能透出綠光來，形勢大為喜人。
“青哥，這絕了啊！”見狀，林海濤喜不自勝地說道，“這面也是一樣的！等下應該也能擦出高綠來！”
“嗯，好像是的。”賀青淡淡地點頭道。
與此同時，周圍觀看賭石的一干人又紛紛議論了開來，站在人群中的寶叔和強哥也在那里低聲議論著。
“老王，那位老弟到底有何來頭啊？好像是個行家！”強哥似有意地問道。
寶叔如實說道：“斌子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他們有什么來路，只知道應該不是本地人，是來北、京辦事的，不過估計他們和斌子一樣，都喜歡賭石。玉石街的潮州佬那里不是剛運來了一批石頭嗎？據說是直接從緬甸運過來的，所以他們去賭來了幾塊，放在我這里賭。賀老弟運氣確實很不錯啊，一賭就中了，看情況那塊石頭前景真的很好！不過他正在擦的那塊石頭不是潮州佬那批新石頭當中的，而是賭的一塊老石頭，聽說有人收藏了很多年了，差不多近百年的歷史了吧，看上去確實也有那個味道，表面上的包漿比較濃厚。由于那塊石頭料子沒有任何賭的特征，所以一開始我們覺得不好下手，可誰知道賀老弟自己卻不慌不忙，一擦還真出玉了，而且苗頭很不錯！”
他原原本本地說來，強哥沉吟道：“你們可能一開始覺得他是個生手，可我一點兒都不這么覺得，你眼光厲害著呢，也很有魄力！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他擦石的手法嫻熟，輕重緩急都拿捏得很好，很有度的樣子，說明他要么擦了很多石頭，要么在這方面練了很久。”
寶叔說道：“他是個玉匠，會雕玉，我正想找他幫個忙呢。”
“哦，原來如此！”強哥恍然大悟道，“難怪他擦起石頭來游刃有余，原來是個專業的玉雕師。這么說來，他肯定對翡翠玉石很懂了，所以他能賭石一點兒都不稀奇！”
“可能是吧。”寶叔點點頭，他還不能肯定什么。
寶叔兩人在低聲議論賀青的時候，賀青那塊石頭正在擦的部位也差不多了，露出了一片翠綠的質地，令人稱奇。
當大家驚奇、稱贊的時候，強哥還是忍不住走了上去，笑盈盈地說道：“兄弟，這一刀弄得好啊！兩面都擦出玉質來了！值得賀喜！”
“謝謝。”賀青彬彬有禮地道了一聲謝。
他知道強哥又想著收購自己這塊玉了，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對方說了：“兄弟，我又要厚著臉皮向你懇求啦，你這塊玉現在我愿意出一百萬，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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