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男兒生亂世,亂世當稱雄
卷一男兒生亂世,亂世當稱雄
“啟稟主公,山陣前軍已經徹底被突破,樂將軍重傷!”
“……史將軍率兵增援,遭遇王羽率領的本部鐵騎,不幸沒于軍中!”
“……啟稟主公,戚將軍戰死,秦將軍請求增援!”
“報……”
沖破曹軍的陣列后,青州鐵騎兵分三路,太史慈往左,呂綺玲和馬云騄在右,王羽自領一軍直驅中路。.三路兵馬齊頭并進,攻勢如火如荼。
王羽的勇猛,就是曹的傷痛。
背著各色令旗的傳令兵穿花蝴蝶般奔走與中軍和戰團,帶來一個又一個的噩耗。曹營的幕僚們臉上已經沒了生氣,十步一計也好,機變百出也罷,在這一刻,都沒了施展的余地,只能任由那頻頻傳來的噩耗如同鞭子一樣抽在心頭。
樂進受傷不下火線,但沉重的傷勢卻極大的限制了他的指揮水平,在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中,一線指揮官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沒有他們的指揮和拼搏,主將想運籌帷幄就只是個笑話而已。
戚寄和秦翊是淮南降將,武藝精湛,在淮南頗具名聲。當曰劉曄、劉勛率軍北上,在襄邑城下被呂布、魏延擊潰,淮南將兵或死或被俘,幾近全軍覆滅,副將陳蘭、橋蕤皆戰死沙場,劉勛勉強突圍,卻是重傷待斃,成了廢人,反倒是劉曄一個文臣逃出了生天。
劉曄能逃出來,不是他突然爆種逆天,完全是靠了這二人的護衛。能在那么險惡的局勢下,護著一個累贅突圍逃亡,這二人的勇武自不用說。
曹一貫知人善用,沒嫌棄二將的有勇無謀,直接將其任命為樂進的副將。現在樂進重傷,戚寄戰死,剩下一個秦翊獨撐,重甲步卒的山陣眼見著就要崩潰了。
史渙陣亡的消息更是雪上加霜。
史渙的軍職是中軍校尉,是曹的心腹,也是個具備相當水準的武將。本來他的位置是在中軍的第四道防線,但曹聽說樂進重傷,有心令其增援的同時,代替樂進行使指揮權,但此人的運氣實在太差,竟是撞上了青州的本隊,死在了王羽的槊下。
前陣的抵抗還沒徹底被消除,但曹軍的頹勢已是擺明了的,幕僚們既拿不出扭轉乾坤的奇謀妙計,也沒本事上陣搏殺,除了顫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家主公,希望他能拿出個主意來。
可曹似乎也拿不出好辦法,他只是面色鐵青的看著戰場,像瘋子一樣用力揮舞著戰旗:“貼上去,長槍手貼上去!”
多年領軍作戰得出來的經驗告訴他,此戰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對方積蓄已久的速度正在喪失,沒有速度的騎兵戰斗力并不比步兵高多少。他還沒有敗,他還有機會創造奇跡。
帶著這樣的信念,他用令旗將一隊又一隊的人馬驅趕上前,試圖以人海戰術阻擋鐵騎的突進。
滾滾人潮涌上去,與紅色的大潮迎頭相撞,卻擋不住赤潮的強猛勢頭,猛然向后收縮,但很快又猛地向外張開來,就像一朵已經沉寂了數百年的曇花,瞬間怒放。
畢竟是身經百戰的強軍,即便一時擋不住兇悍的敵人,也不會被這份兇悍嚇住。
白蠟為桿,黑鐵為鋒的長矛向四下擴散,奮力刺向將擋在自己面前的人,不論能否刺穿那鮮血般通紅的甲胄,對眼前閃爍的五尺青鋒也是視若無睹。
身上只有一件皮甲的刀盾手沿著長槍手開出的血路沖殺向前,推倒擋在自己面前的袍澤,直撲敵軍。他們不是不知道自己不是人馬具裝,攻防都遠在自己之上的鐵騎的對手,但他們還是勇往直前。
因為他們也是當世強兵,有著自己的驕傲!
他們的戰力與對方相差甚大,幾乎一招之間便分出生死。
但第一個倒下,第二個沖上去,第二個倒下,第三、第四個毫不猶豫的撲上,兵器斷了就用手抱,用牙咬,碰不到騎手就抱馬腿!拼盡所有,直到把馬背上的騎手累垮,直到把敵人從戰馬上扯下來,直到一同變為尸體一同混為塵埃。
紅色的鮮血浸濕了黃色的大地,連湛藍的天空都染上了一層血色,鐵騎身上的光彩也是越來越鮮艷,但在曹軍前仆后繼的阻擊中,鐵騎突擊的速度終究還是放緩了。
在麴義敗亡之后,這還是王羽第一次遇到這樣強悍的對手,居然被纏住了。
“擂鼓,擂鼓催戰!”曹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樣子,又一次重復了之前的命令。
“咚咚咚……”瘋狂的戰鼓聲從曹的中軍響起。伴著鼓點,步陣擴張得更快,更急,如投石擊開的水波,連綿,柔軟,卻很難阻擋,慢慢滲入了赤潮之中。
老實說,曹的指揮算不上高明,但幕僚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卻帶著滿滿的崇敬。人海戰術也不是誰能用得來的,換成一支烏合之眾,搞不好援軍和前軍攪在一起,反而亂了自家的陣腳。
“場面看起來好點了,可傷亡實在太大了些,拼掉一個鐵騎,至少要填進去十條人命啊!”
“仲德顧慮得是啊,現在山陣的殘兵還在拼殺,若是他們徹底潰敗了,后面輕甲兵恐怕就……”
幫不上忙,也沒辦法抽身而退,緩過一口氣的幕僚們終于有了點精神頭,交頭接耳的議論起戰局來。雖然看到了扭轉的希望,但大多數人還是無法從悲觀情緒中擺脫出來,即便是劉曄、程昱這樣的名士也不例外。
鐵騎的勢頭雖然放緩了,但整體還是在前進的,曹軍的步卒完全是在用命硬往里面填。雖然曹訓練有法,部隊承受了這樣慘重的傷亡,還能保持住斗志,但誰敢保證將士們能堅持到底呢?
“諸位,且仔細看清楚,敵軍不光是勢頭放緩這么簡單,他們的回旋余地也在減少!”一直一言不發的郭嘉突然說道:“鐵騎的強大,終究還是建立在陣列而戰的基礎上,現在,他們的速度在放緩,我軍步卒正逐個包圍上去!”
郭嘉一句話正中要害,幕僚們仔細想想,紛紛點頭,覺得有道理。只有一向對郭嘉不大服氣的程昱出言質疑道:“說來也是奇怪,那王羽不是不會用兵的人,這種時候,明明稍稍后退,重新加速就可以了啊。”
“不奇怪。”郭嘉搖搖頭,向雁行陣的兩翼指點著:“騎兵奔馳之時,弓箭對他們造成的傷害有限,憑借速度,他們可以回避掉八成以上的攻擊,剩下的靠甲胄硬抗便足夠了,現在,他們的速度放緩了,箭矢的殺傷力正在增強!正因如此,王羽才突然分兵。”
“原來如此。”眾人都是恍然,臉上重新有了振奮神色,極目向兩翼眺望。難怪主公一直沒有更改指令呢,原來還有這一層算計啊。
就在這時,身后的城墻上突然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幕僚們又驚又喜的回頭去看,正見樹立在北城樓上的那桿大旗正在緩緩傾倒!
“終于拿下呂布了?”董昭的聲音顫得很厲害,這一次不是因為恐懼了,而是出于驚喜。
“呂布授首,青州精騎勢頭已盡,這一戰……”劉曄頓時也激動起來,眼中閃著亮光,眼見著就要控制不住情緒的樣子。
“若能拿下這一戰,就是逆轉乾坤啊!比之高祖破項籍于垓下還要更勝幾籌啊!”程昱止不住的笑出聲來:“哈,哈哈,天命所歸,這就是天命所歸吶!”
呂布的殘兵牽制了曹軍上萬兵力,而且還都是精銳部隊。夏侯惇是曹軍親族將領之首,典韋、許褚統率的更是曹的宿衛,再加上這三人的武藝也是曹軍眾將中首屈一指的,呂布的殘軍起到的牽制作用不可謂不大。
現在青州鐵騎的勢頭已經漸漸被遏制住,再將城內的兵力抽調一些出來,反敗為勝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幕僚們歡呼幾聲,就要往曹身邊涌,準備和主公一起分享這份喜悅。可走到近前才發現,曹的眉頭依然是緊緊蹙著的,看起來比聽到前線噩耗時還緊張。
“主公……”他們想問又不敢問,遲疑著停下了腳步。
“隆隆……隆隆……隆隆……”就在這時,青州軍陣中也是戰鼓擂動,鼓聲短促而激越,雄渾而昂揚,先如猛獸撲擊前的咆哮,進而像山洪突然決堤。
聞此鼓聲,正在指揮著部隊擴大戰果的曹突然像被蜂蟄了一般楞了楞,然后仰面朝天,厲聲大叫,“騎兵回來,兩翼,快回來……”
“回來,攔住他們,回來……”曹喊得聲嘶力竭,傳令兵也沒有余暇再四處跑動,直接在中軍以最大的力氣狂喊。
禍事來了,他們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味!
危險自兩翼而起,刀的是敵軍的輕騎!
在趙云的指揮下,這支騎兵將聚散自如的特姓發揮到了極致,先前回旋反轉,看起來像是要攻擊身后的豹騎,此刻卻如潛龍出淵。迅捷,靈活,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再次轉向,繞過了兩翼的車陣,從側面攻了過來,看那勢頭,簡直是要一劍封喉!
這才是敵軍的真正殺招,先前的中央突破,鐵騎踏陣,竟然只是個聲東擊西的障眼法。敵將太狡猾了,簡直比狐貍還殲詐,比毒蛇還陰狠。
無須曹命令,兩翼反應過來的弓弩手一同轉身,盡最大可能,將最多最密的羽箭射向身側。他已經識破了敵人的計謀,可惜還是稍稍慢了半拍……
倉猝射出的羽箭根本談不上取準,大部分羽箭錯失了近在咫尺的目標,極少幾支命中,但力道卻明顯不足,根本不足以造成致命的殺傷。
驟然轉向的輕騎如同一陣狂風,重重的拍在本已有些散亂的兩翼軍陣上,將其拍得粉身碎骨!(。)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