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輪,封不覺在自己的回合中,可說是打出了非常糟糕的結果,在送出一套“三相皆明”牌的同時,又在已知牌中多制造了兩對對子。
就這樣,輪到了黑蝴蝶的翻牌回合……
在順利取走了已知的三分后,黑蝴蝶的分數提升到了33分,當然,此刻她是領先的一方,所以這個“逆轉分”的意義并不大。
但關鍵是……眼下,兩張“極樂凈土”的位置都已經明確了。
也就是說,由此刻起,只要桌面上再揭示出“六相”,即“雙方翻開的總相數達到二十五相”之時,擁有翻牌權的一方便有很大的機會可以直接獲勝。
“原來如此……我好像明白他要干什么了……”拿下三分后,黑蝴蝶并沒有立即去翻新的未知牌,而是思索道,“剛才他那三次翻牌,看似是愚行,但實際上……是圈套!他的意圖正是讓我在這一輪里的得分幾率提高……”
念及此處,黑蝴蝶冷笑一聲,對覺哥說道:“呵……你還真是壞呢烏鴉先生。”
封不覺沒有對這句話做出任何回應,他那面具下的神情也是毫無變化。
“你這么慷慨地‘幫我’,說白了就是為了讓我繼續進攻、多開一些未知牌吧?”黑蝴蝶接著言道。
“哦……看穿了嗎……”封不覺一聽對方這話,就知道已沒有什么好瞞的了。
“也并不是多難看穿的事嘛……”黑蝴蝶有些得意起來了,“現在想來……你考慮的事情,從來就不是什么‘這一輪’或者‘下一輪’,而是‘一整局’。從第一輪開始,你就一直貫徹著這套思路,所以,除了你認為應該搶分的輪次外,每一輪你都在揭示‘未知牌’。”她頓了頓,再道,“單看規則的話。要‘分出勝負’,必須滿足的條件有三:其一,桌面上已揭示二十五相;其二,兩張‘極樂凈土’已明;其三。在滿足前兩個條件時,持有翻牌權的一方至少手握33分。”
言至此處,黑蝴蝶冷笑一聲:“哼……不過,這只是顯而易見的表象而已,還有一個不那么明顯的‘條件’。光看規則是想不到的。那就是——在滿足之前三個條件的同時,桌面上未翻開的已知牌必須達到一定的數量。”
“呵……不錯嘛。”封不覺聽到這兒,笑著應了一句。
“不用夸獎我,我也只是‘正常人’水準而已。”黑蝴蝶回道,“因為我也是直到此刻,才剛剛意識到你的用意……”她搖了搖頭,用無奈的語氣說道,“不得不承認……除了記憶能力之外,你在算計這方面也在我之上……拿下棋比喻的話,只要是懂得規則的人。都可以算個一兩步的;但是你……你在下第一步的時候,就已將眼光放到了全盤,隨時都領先別人五步、乃至十步以上。”說著,她用手點了點桌面,“以眼前的局面來看,我似乎是占據優勢的一方,因為我距離那‘表面上的三個條件’已經很近了,但實際上……最后那個條件才是真正的取勝關鍵……
“掌握足夠多暗牌花色的人,隨時都可以贏;反之,對那些暗牌記憶不清、或者一無所知者。不管在分數上多接近‘勝利’,也終究無法邁出那最后的一步……”
“呵……那倒也未必。”封不覺道,“假如那一步踩在了名為‘強運’的階梯上,同樣是有可能步向勝利的不是嗎?”
“強運?”黑蝴蝶再度冷笑。“哼……你所謂的‘強運’,莫非是指——我從這一手起,憑著運氣就‘連揭六相’嗎?呵……我要是有那種運氣……也不至于淪落到這艘船上來吧?”
說罷,她便開始翻牌了,且毫不猶豫地翻了三張已知牌,結束了自己的回合。
“哦……這就是你的應對策略嗎?”封不覺見狀。無精打采地說道,“那我姑且問一下,若我從這一輪起,也學著你的樣子只翻已知牌,那兩輪過后……你是準備罰分呢、還是準備最低限度地翻一張未知牌呢?”
黑蝴蝶聞言,嫵媚一笑:“你可以等兩輪之后自己看啊”
“呵呵……”封不覺笑了,“瞧你那副有恃無恐樣子,戴著面具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想法……”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已經算出……想要分勝負,場上至少還要揭示七到九張未知牌才行,所以才不著急。反正你就按照每三輪只翻一張未知牌的節奏來翻,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得分,運氣不好……也無非就是給了我得分機會而已;如今的你已得到了33這個逆轉關鍵分,哪怕接下來讓我連得15分都沒關系。你想爭奪的……只有‘第二十五相’,其他的都無所謂。而在此之前,假如我和你一樣每三輪里只翻一張未知牌來消磨回合,你也是樂意的……因為你的記憶能力并不占優,這種反復鞏固記憶的好事,你是求之不得。”
他這一番話,基本已將對方的想好的戰術講了個**不離十。
黑蝴蝶也不否認,當即回道:“知道了又怎樣?”到這會兒,她早已放棄了那嬌嗲的形象,全然以本性與覺哥交流,“就算知道了,局面也不會改變。要怪……就怪你自己過于自負,根本沒想到戰術會被我看破;現在嘛……后悔也來不及了。”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用挑釁的口吻接道,“唉……烏鴉先生,我不妨也來猜猜你的想法好了,此刻你是不是在想——‘早知如此,從一開始就按照一般的方法和她對著搶分,說不定也贏了’?”
“‘說不定’?”封不覺將那三個字重復了一遍,冷冷回道,“什么叫說不定?”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去,準備翻牌,“你是指……舍棄自己在各方面的優勢,和對手在有限的布局空間內、在運氣占了很大比重的層次上決勝負嗎?”
說話間,他已翻開了一張未知牌。
“抱歉……”覺哥放下那張“一相明”的新牌后,接道,“我和你……并不是可以一起玩那種‘輕松的游戲’的關系。即使眼前的這場游戲在我看來并不算有趣,但這終究是一場牽涉到利害關系的‘勝負’,我……可沒打算輸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