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調任只剩下一個月,姚澤辦公室也變的越來越熱鬧,不管是黨委副書記葉兆國還是常務副市長權洪濤都挖空心思的想再往前挪一步,這次可以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誰能奪得江平市長的位置就得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權洪濤之所以敢和葉兆國爭奪市長之位是因為年前他便攀上了省委書記聶明宏這個強硬的后臺,而聶明宏因為唐順義的介入慢慢失去了對江平領導班子的控制權,一把手張順義以及二把手姚澤都靠向了唐順義這邊,聶明宏想重新掌握江平,那就必須重新選擇他在江平的代言人。
那么很顯然,權洪濤就是被他選中的那個人。
反觀葉兆國,原本就是一個實干派,沒什么后臺,為人圓滑而又實誠,這么多年的官場博弈,總是以老一套的和稀泥來應對一切,所以至今他仍然在副書記的位置動不了,仔細算算,他已經快十年沒有挪步了。
其實官場最忌諱的便是和稀泥的官員,葉兆國雖然干實事有一手,但是面臨組織內部斗爭是他總是選擇沉默或者棄權,這樣的人,自然不會被上面重視和重要。
年近五十的葉兆國覺得如果這次再沒法升上去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徹徹底底的止步不前了,所以他想要改變以往的為官之道,打算加入聶明宏書記或者唐順義省長的陣營。
只不過,到底加入哪個陣營葉兆國又糾結了。
一直到有消息傳出,常務副市長權洪濤已經被聶明宏看重,葉兆國才退而求其次的通過張愛民書記牽上了唐順義這條線。
雖然決定權在省里,但是姚澤手里也有一定的推薦權,所以這兩天找姚澤的人就多了起來,其他幾位副市長倒是沒什么希望可言,如今的形式已經很明顯,江平市市長只會從葉兆國或者權洪濤中產生。
權洪濤不會來找姚澤,因為兩人的陣營已經很明顯,他選擇了單挑張愛民和姚澤,所以他必須要奪得市長的位置才能在江平立足,如果爭奪市長的計劃失敗了,那么面臨他的將是書記和市長雙重的打壓。
姚澤辦公室里,葉兆國輕輕吹了吹茶杯的茶,然后小抿了一口,開口笑著對姚澤問道:“姚市長,這次去省里唐省長那邊怎么說的?”
姚澤擺弄著窗臺的一盆仙人掌,給它澆了水后,放心灑水壺,拍了拍手,笑瞇瞇的走到葉兆國旁邊坐下,端起他自己的杯子喝了口茶,然后又給葉兆國遞了支煙,才悠悠的說道:“唐省長那邊已經問過我了,問我江平市誰最適合做市長。”
葉兆國就緊張的詢問:“那你怎么回答的?”
姚澤笑著抽了口咽,嘴里吐出一層煙霧,笑著說:“自然是推薦了你,權洪濤這人根本不再考慮范圍,而其他幾名副市長也沒那個實力,所以,唐省長會考慮你的。”
“可是聶書記那邊?”葉兆國有些擔心唐順義斗不過聶明宏,畢竟唐順義當上華北省省長才很短的一段時間,淮源那邊的控制權恐怕被聶明宏書記牢牢的把控著。
其實,唐順義在淮源市經營多年,勢力根本不容小覷,雖然當上省長的時間不長,但是在常委會上支持他的常委能夠達到半數之多,而原在聶明宏書記那邊的常務副省長秦大禹因為姚澤那份偷拍他和他情婦的艷照的事件導致他無法明著幫襯聶明宏。
“葉書記放心,雖然唐省長任職時間不長,但是在常委會上的話語權其實也比聶明宏弱不到那里去,可以這么說,這次江平市長的位置你和權洪濤幾率是6sì分。”
“哦?”葉兆國有些疑惑的問道:“誰六誰四?”
姚澤笑道:“你六他四。”
葉兆國驚喜道:“姚市長這話如何說?”
姚澤道:“唐省長任職后,曾在一個重大項目上對聶明宏進行了退讓,這一杯羹送到了聶明宏書記手中,那么他也得記住這位送羹人,官場規則需懂得取舍,唐省長舍了一次,成全了聶明宏書記,那么這一次,雖然聶明宏書記不一定會立馬退讓,但是如果常務會上兩人的選票持平,那么這就該聶明宏做出讓步了。”
葉兆國驚喜的道:“姚市長,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哎,怪不得你年紀輕輕能夠當上市長,你對于官場的領悟其實比我要強多了,我啊,這些年一直都是埋頭干事,倒是錯過了很多次好的機會。”想起自己以前所作所為,葉兆國只身下無奈的嘆息。
“姚市長,我打算明天去省里一趟,你看如何?”葉兆國繼續說道。
姚澤搖頭說:“我覺得還是不要去的好,盡量放低調一些,省里那邊你不用擔心,唐省長會幫你運作一切,你只用表現出平常心態便可。”
葉兆國苦笑的道:“我倒是想表現出平常心態,可是我沒那個思想覺悟啊。”
“權洪濤這段時間往省里跑的很勤啊。”葉兆國心里還是有些擔憂。
姚澤笑著將手中的煙蒂塞進煙灰缸,然后翹起二郎腿,搖頭道:“葉書記你太沒自信了,要記住,這個市長一定是非你莫屬,你別擔心那些沒用的,只用好好的做好思想準備,怎么來做好江平的市長,把江平往好的方向發展。”
“成,那我聽姚市長你的,不過,有空的話你多幫我在唐省長面前說說話。”葉兆國笑道。
姚澤苦笑點頭,然后看了看表,差不多快到下班時間了,葉兆國就起身笑道:“姚市長,完全去我那里喝幾杯吧?”
姚澤笑著擺手說:“算了,喝酒誤事,最近這段時間事情多,不沾酒了。”想起前幾天喝醉了就,同時把李美蓮和林蕊馨這對漂亮的母女花給收了,鬧成不可收場的局面心里便頭疼不已。
“那下次吧,如果我老葉真有幸當上了市長,到時候一定好好報答唐省長和姚市長。”葉兆國又和姚澤閑聊兩句這才告辭離開姚澤辦公室。
李美蓮已經從燕京返回江平,回來后既不接姚澤電話也不回姚澤短信,姚澤打算下班后偷偷去她家堵她。
林蕊馨也和他母親一樣,無論姚澤如何電話、短信一律不予理會。
“喂,鋼鐵廠真要出事了啊?”
“是啊,這個消息能有假嗎?我舅姑在那邊當主任,這事情是她親口告訴我的,錯不了。”
“這下有好戲看了……”
下班后,姚澤剛走到zhèngfǔ辦公大樓門口時,瞧見外面走道里,幾名科室的科員正扎堆的圍在一起議論著什么,因為離的近,而且幾名科員議論的起勁,倒是把向他們走來的姚澤給忽略掉了。
“你們再說些什么?”姚澤笑瞇瞇的站在幾名科員身邊,出事問道。
那名說的起勁的年輕科員瞧見姚澤,頓時住嘴,嚇的臉色一陣慘白,結結巴巴的喊道:“姚……姚市長……”
姚澤笑著點頭,說:“別緊張,我對你們說的話題很感興趣,你們誰能說給我聽聽?”
“姚市長,我們沒說什么,就隨便聊聊。”剛才那名說的起勁的科員臉色難看的回應。
姚澤就微微板起臉,聲音加重了些:“說實話。”
姚澤散發的氣勢以及那嚴肅的表情一下子讓那名科員嚇的破了膽,毫不猶豫的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從那名科員斷斷續續的話中姚澤大概的知道了一些情況,前天江平二汽鋼鐵廠廠長以及副廠長因為利益不和發生了肢體碰撞,可能是副廠長吃了虧,一氣之下說要把廠長搞臭之類的話,大概的意思是他手中掌握了鋼鐵廠廠長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些秘密自然是鋼鐵廠內部傳聞有關。
據傳聞,鋼鐵廠廠長與車間主任的老婆常年有染,行為極不檢點,副廠長似乎掌握了兩人偷情的證據,準備將廠長搞臭,這個事情暫時只有鋼鐵廠內部一些領導層員工知道,消息還沒有透露出去。
這名科員也是從他舅姑那里得知的。
“你知不知道瞎傳這些消息的后果是什么?”姚澤聽完那名年輕小科員的話后,似笑非笑的望著他,說道。
這年輕的科員被姚澤的話嚇住,身上開始不停的冒冷汗,臉色白的難看。
姚澤對三名科員囑咐道:“這個事情從你們這里打住,不要再往外傳了,如果傳了出去事情的嚴重后果你們承擔不起。”
“是是,姚市長,我們保證不再提這件事情。”三名科員紛紛表態。
姚澤這才點點頭,道:“你們去吧。”
三人如獲大赦般的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鋼鐵廠是江平經濟的重中之重,它的鋼鐵年產值能夠達到五百萬噸,對于一個低級市來說,其恐怖的數據可以相信對于江平經濟的重要性,如果鋼鐵廠內部管理層出了大問題而造成鋼鐵廠效率下降,其損失也是可以想象的。
既然姚澤還任著江平市市長,那么這件事情他就必須得管上一管。
姚澤還不確定那名科員所說的真實性,他打算這幾天抽時間去暗查一下二汽鋼鐵廠,如果真有此事,一定得穩住內部管理層的危難局面。
暫時先拋開這個問題,姚澤駕著車子朝李美蓮家駛去,打算好好和李美蓮嘆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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