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開始,首先姚澤避免不了因為遲到被罰了三杯酒。
滿心滿意的三杯酒下肚,姚澤就覺得喉嚨和胃仿佛要火燒起來一般,一股濃烈的酒氣直沖嗓子眼。
酒杯雖然不大,但連續三杯下去姚澤依然有些吃不消,于是趕緊夾了口菜含進嘴里,壓了一下酒氣,心里才舒服了一點。
“燕妮啊,你看咱們姚鎮長都罰酒了,你和他一起到的,總不能免了吧?!”這時,見姚澤自罰完三杯,李俊陽又笑瞇瞇的看向白燕妮。
“這……”白燕妮有些為難的看著李俊陽,歉意的說道:”李局長,對不起啊,我酒量不好,喝不了,沾酒就頭暈呢!”
這時,坐在李俊陽旁邊的一名中年人雙手扶在桌面上,一臉笑意的打趣道:“白jǐng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遲到了你們領導讓你喝杯酒都不愿意嘛。看人家姚鎮長,眼睛都不眨的連干了三杯,你怎么說一杯總得意思意思吧?!”
聽李俊陽介紹,姚澤知道此人是湯山縣教育局副局長,名叫張光德,從政快三十年,從十幾年前他便是副局長的位置,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得到提升過,原因無它,此人太過喜歡嗜酒,經常喝酒的認不得東南西北,只要是喝醉了,不管是市長還是局長,誰惹了他他一點面子都不給的能把別人罵過狗血淋頭,所以在湯山縣他得罪過很多人,能坐上副局長的位置不摔下馬,已經是祖上上了高香。
姚澤對此人不熟,不過白燕妮卻知道他是湯山縣的‘大人物’,雖然張光德說的話讓白燕妮心生不滿,不過她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卻沒有接話。
張光德落了個無趣,只好干笑了兩聲不再吭聲。
“這樣吧……”見白燕妮不搭張光德的腔,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坐在上席位置的白曦易便開口對低頭不語的白燕妮說道:“燕妮啊,你酒量不好,就喝一小杯表示一下,李局長都開口了,不能拂了領導的名字不是!”
白燕妮微微蹙眉,有些猶豫,不過見大家都盯著自己,白燕妮無奈的道:“那好吧,我自罰一杯,算是賠罪。”
坐在白燕妮旁邊的陳祥瑞趕緊幫白燕妮倒了一小杯酒,然后關切的說道:“沒問題吧?”
白燕妮搖了搖頭,伸出白皙的小手,端起杯子,如喝毒藥一般的閉著眼睛,仰頭將酒給倒進了嘴里,一陣辛辣刺激的白燕妮捂嘴咳嗽起來,陳祥瑞在一旁趕緊幫白燕妮夾菜,然后說道:“快吃點菜壓壓酒氣,一會就好了。”
前奏結束,眾人便紛紛將目標轉向今天的壽星李俊陽,輪流著向他敬酒。
酒過中旬,氣氛便熱鬧起來,李俊陽端起杯子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他笑瞇瞇的看著姚澤,說道:“姚澤兄弟,這杯酒我得敬你啊!如果沒有你姚澤老弟,也沒有我李俊陽的今天!所以這杯酒我必須得敬你!”
受到氣氛的感染,姚澤也是心情大好的舉起杯子,笑著道:“李大哥客套話就不說了,顯的俗套,咱直接干了這杯就是!”說著話,姚澤率先將酒倒進嘴里。
李俊陽笑瞇瞇的跟著喝完這杯后,說道:“兄弟,還是那句話,以后只要你用的上我老李的地方,一句話,我隨叫隨到!”
在座的眾人基本都知道李俊陽為什么對姚澤這個年紀只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如此客氣,當初姚澤剛到淮安鎮任職時可是和李俊陽共患難過來的,如果沒有姚澤在最后時刻破了化工廠自殺案,李俊陽現在恐怕連鎮派出所所長都沒得做,更別說縣局副局長了。
姚澤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李大哥這話可是你說的,我這里人證多,到時候可別抵賴!”
李俊陽夾了一口青菜吃后,擺手一臉正色的說道:“我老李說出去的話,決不收回,姚澤兄弟你就放心好了。”
這時,白曦易突然接口說道:“姚鎮長,聽消息說你馬上要調回市里了,這消息是真的嘛?”
“嗯,卻有此事,剛到淮安鎮還沒做出一番成績來,又要回去,還真是有點舍不得!”姚澤輕輕的斜了一眼旁邊的柳嫣,一語雙關的說道。
柳嫣敏感的感覺到了姚澤說話的含義,下意識的抬頭看了姚澤一眼,見姚澤目光看向別處,并沒什么異常,柳嫣心里暗自想著,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那天晚上,也許姚澤不是故意的,他喝了那么多酒,酒后……
柳嫣心里極其矛盾,她想要原諒姚澤,但是做出了那種事情,道德的束縛又不允許她原諒姚澤,所以她只能左右搖擺,心思不定。
“兄弟,話可不能這么說,你的農改計劃實施的不是很成功嘛,怎么能說是沒有成績呢。再說,回市里總比待在咱們這種窮地方強的多,咱們羨慕都羨慕不來啊!”李俊陽以為姚澤被組織調走有些難受,所以趕緊開勸的說道。
姚澤笑著說道:“農改計劃才剛剛開始,雖然前期效果還不錯,不過誰知道以后能不能穩定健康的發展,幼苗栽培這是個需要長期觀察的過程,點子背一點的,一頭栽進去,苦苦等上幾年如果發展不起來,功勞沒有,反而要遭到組織的責怪。吃力不討好啊!”
“嘿嘿,兄弟說的有道理!所以你現在離開是最后的選擇!”李俊陽笑著端起杯子再次和姚澤一起干了一杯。
“李局長說的對,而且在市里機遇更多,當官的誰不想往市里省里鉆,姚鎮長年紀輕輕就有次成就,以后青云直上只是時間問題!”白曦易笑瞇瞇的接著李俊陽的話說道。
姚澤吃了口菜,笑著說道:“借白局長的吉言,希望如此吧!”
白曦易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姚澤,頓了片刻后,繼續問道:“姚鎮長,你調回市里后,副鎮長的位置有人選了沒?”
此話一出,姚澤立馬意識到什么,見白曦易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姚澤有扭頭看了看他的女婿陳祥瑞,心里大概清楚他問話的含義了。
“白局長,這副鎮長的人選可不是我能說的算,還得看縣里的何縣長他們來決策才是!我頂多也就是何縣長在問我何時人選的時候,給他一點建議和參考罷了,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姚澤打著官腔說道。
白曦易笑著搖頭說道:“姚鎮長跟何縣長關系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只要是你推薦的人,咱們縣長大人能不考慮嘛?再說按照正常程序,你從這個位置上離職,組織上一定會聽取你不少意見的。”
“父親,這事晚點再說!”陳祥瑞見此時在場的人太多,微微朝著白曦易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經陳祥瑞提醒,白曦易醒悟過來,便點了點頭,說道:“嗯,好的,咱今天只喝酒,不談政事,不過,祥瑞,過幾天你和燕妮有時間了把姚鎮長接到家里去坐坐吧!”
幾人的對話讓坐在一旁的阮成偉心里暗自有些擔憂起來,此話所包含的意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的出來。
雖然阮成偉自認為和姚澤關系很好,但這些都顯得太虛,沒有切實的給到好處,阮成偉心里,不踏實,于是他開始在心里尋思,怎么討得姚澤的歡心。
為了得到副鎮長的位置,阮成偉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只有先得到了實權,才有機會慢慢往上爬,阮成偉已經在人大主任的位置上坐夠了,所以這次這么好的機會,他不容任何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