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惲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抽著煙,見姚澤臉色變幻莫測,時而晴朗時而陰森的愣在那里不說話,就疑惑的問道:“姚澤,你怎么呢?”
“啊?”
聽到何惲的詢問聲,姚澤一臉迷茫的看著何惲,這會才想起來他還在何惲的辦公室,談招標的事情呢,于是他歉意的對著何惲、陳建尚笑笑,臉上恢復如常的說道:“何縣長,沒什么事,就是剛才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有些走神了,咱們繼續談吧!”
姚澤將手里沒有抽,卻燃燒一大半的香煙給塞進煙灰缸,接著說道:“何縣長,您的意思是,這次不管是誰,想要走偏門拿下這個標底都是不可能得,是不是這樣?”
何惲和陳建尚皆是點頭,陳建尚替何惲解釋的說道:“這幾年,咱們國家的房地產事業太過于‘蓬勃發展’,以至于房價亂了套,也不知道這房價翻了多少倍,那些房地產商們利用這個機會大肆的炒地建房來謀取暴利,使我國大多數工薪階層的民眾都成了名副其實的房奴,這不沒辦法,國家對于房地產、建筑這一塊加大了管理力度,現在可是比以前規范了許多,除非那個當官的不想活了,才會在建筑這一塊搞暗箱cāo作,私底下非法買賣接標權。”
姚澤沒有接觸過房地產這一塊,對里面的事情自然不是很清楚,就接著問道:“既然國家管的這么嚴,那郭部長還讓何縣長你給開個后門是怎么回事,難道他作為市主要領導,還能對國家的這些政策不熟悉?”
“你啊,還是太嫩了,以后在仕途這條路上還得邊走邊學習才是。”何惲指著姚澤笑了笑后,接著就板著臉,沉聲說道:“他就是太過于了解國家政策,才會想在里面鉆空子,玩弄權術這一套。”
“就在前天,他和他侄子專門請我和陳主任吃過一次飯,而且私底下專門塞給我和陳主任一張一百萬和一張五十萬的支票。”
“什么?”姚澤驚訝了一下,趕緊問道:“何縣長,您收了么?”
何惲不屑的說道:“收了今天還坐在這里和你說這么多,這就是那個姓郭的老匹夫想的陰謀詭計,想要來個一石二鳥。不過赴宴之前我就猜到他的舉動,所以去之前就和陳主任商量好了,無論他開出多大的籌碼多大的誘惑都不能接受,畢竟這里面涉及都太多的事情,不能隨隨便便就收他的錢,他的主要目的是想拖我下水,站在他那一邊,給錢的目的看似幫他侄子拿下這個標,其主要目的是想抓住我的把柄,來牽制我為他們的利益集團服務罷了。”
見姚澤一臉詫異的模樣,何惲笑了笑,說道:“怎么,很詫異我為什么跟你說這些?”
姚澤木訥的點頭,何惲看著姚澤略含深意的說道:“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你和我一樣現在已經貼上江銘副市長的標簽了,所以我有必要告訴你一些你現在應該知道的事情,別到時候分不清敵我,被別人給利用了。”
“古往今來,沒有那個朝代當官的能獨來獨往,做一個孤傲的獨行俠,那種人不能順應大潮流只有被打壓下去,而如今也是如此,你想要在仕途上有所作為光靠自己的努力是遠遠不夠的,做官,有三種人是悲劇收場,一是像寡婦睡覺,上面沒人;二是像jì女,上面老換人;三是像和老婆睡覺,自己人老搞自己人。雖然這些話有些落了俗套,但卻是官場的至理名言!你得記住!”
姚澤頗受啟示,沉默的點頭,半響才問道:“郭部長屬于哪個派系?市長還是書記?”
“張市長!”何惲看了要姚澤一眼,接著說道:“江銘市長現在沒告訴你這些事情,一定是覺得你剛接觸官場,不想讓你現在有太大的壓力,但是我覺得年輕人必須要有壓力才能慢慢的成長起來,一直受別人的庇護是永遠也強大不起來的,所以我今天借招標的事告訴你這些,你應該明白我的用心吧?”
“嗯,明白!”姚澤點了點頭,感激的說道:“何縣長,謝謝你!”
何惲豪放的笑了起來,目光柔和的道:“謝什么謝啊,在我這里可不要來這套。”
三人又談了些關于招標的事情,陳建尚接了個電話后,說局里還有事情,要先走一步,臨走前,他拍著姚澤的肩膀,低聲對姚澤說道:“姚澤兄弟,你今天問這么多,不用想也知道你為了什么,老哥就給你透個底吧,這次標底的總價錢在五千六百八十三萬之間,招標競爭你也知道什么最重要,這個數據可是占了百分之七十的分值,希望你好自為之!”
姚澤萬分感謝,陳建尚就似笑非笑的看著姚澤說,“別那么客套,以后咱們還要多多走動才是!”
姚澤若有所思的點頭,說:“好的,有空我專門到府上去拜訪!”
送走陳建尚,何惲笑瞇瞇的看著姚澤,忽的問道:“為了藍百麗的劉總吧?!”
姚澤臉色一下子不自然起來,不明白何惲怎么會知道他和劉曉嵐之間的關系,就點點頭解釋道:“是的,他是江銘市長妻子的朋友,我們之間認識的。”
姚澤這種解釋無疑有畫蛇添足之嫌,何惲心里暗笑,卻不表現出來。
“哦?”何惲故做疑惑的看了姚澤一眼,淡淡的說道:“竟然是這么一層關系,那天吃飯的時候劉總雖然刻意沒去搭理你,但是從她偷偷看你蹦出的那種眼神,我還以為你們之間有點什么關系呢。”何惲曖昧的笑笑。
姚澤心里震驚不已,暗嘆何惲不虧是官場的老油子,觀察人的本事竟然細微到這種程度,自己當天刻意去注意著劉曉嵐,都沒發現她偷偷看過自己,而這些細微的細節卻被何惲給察覺,姚澤不由得開始佩服起何惲來。
“我和她能有什么關系,她是我姐呢。”姚澤尷尬的笑笑。
何惲卻搖搖頭,一臉不懷好意的說道:“如今流行姐弟戀,我這老頭子能夠理解,再說你這么年輕屬于正常談戀愛,沒人能說什么閑話。”
姚澤石化在那里,心里感嘆,這如果屬于正常談戀愛,世上恐怕就不存在偷情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