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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僧聽到開光大師釋和尚的話,心中一驚,畢竟釋和尚一向非常靠譜,十有七八沒有騙自己,他既然說危險,那就一定是非常危險了。
邪僧也想轉身逃走,不料卻發覺自己居然仿佛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了一般,無論怎么都無法邁開腿一步。
而當邪僧想要向釋和尚求救,卻發現釋和尚早已經跑沒了人影。
邪僧心中更是駭然,即使他不知道這個大周國所謂的“文昌”是什么東西,但卻能隱隱猜出其威力極度可怕。
釋和尚此時已經跑遠,他也顧不得多想,總之現在那個大周國的狗皇帝是惹不得的,因為他見過一次文昌。
那是在后周和天周那一場大戰之后——可以說,由于林妍無下限的毒計,結局慘烈非凡。
那時候洪水還沒有褪去,那些被燒焦的和被水淹死的尸體漂浮在水面上,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邊。
烤肉發出的糊香和泡尸體散發出來的惡臭交織在一起,這種不適的感覺就連釋和尚這個異形怪物也無法忍受,更不要說陰雨霏霏,哀嚎遍地,鬼風繚繞——似乎每一個經過此處的人都能感受到無數死去的飽含怨恨鬼魂的哭訴。
釋和尚并不是出于慈悲,他只是想從這兒得到一些關于后周國的軍事情報而已,但他看到這一幕,心中便認定后周國的統治者是一個可怕的惡魔。
在查看戰情中,釋和尚遇到了一名老者。
此人身著斬衰,在池邊經常一呆就是一整天,什么都不做。甚至釋和尚都沒看到他進食,那人只是呆呆地看著水面上的尸體哀嘆。
“哼,又一個酸腐的老儒生。”釋和尚確定這名老者的身份之后,只是冷笑。
釋和尚是看不起大周國這些儒生的,在他眼里。這些儒生手無縛雞之力,又無一技之長,只會青春作賦,不值一哂,簡直就是浪費糧食,他也不明白大周國為何如此重視這群廢物。
“想必這名腐儒想利用這一幕場景寫一篇什么關于感嘆生靈艱苦的文章吧?但是有什么卵用?”釋和尚對這名老儒的做法很是鄙夷。然而卻不知道為什么,釋和尚卻心中覺得不應該如此輕視這名老儒。
于是乎,釋和尚也不知不覺地在這片戰場的遺跡上呆了三天,他每天都忍不住會去觀察一下老儒,然而卻發現老儒除了發呆就是發呆。幾乎沒什么作為。
就在釋和尚心灰意冷,決定放棄觀察的時候,第四天太陽剛剛升起,突然間,他感覺到了天地間似乎出現了什么變化。
這種變化只是感覺上的,釋和尚也說不清楚,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股變化是真真切切。而且緣由就在那名老儒的身上。
釋和尚急忙放下手頭的工作,疾步又來到了往日他觀察老儒的地點。
此時老儒已經不吃不喝不眠三天三天,他的形容枯槁。然而氣度卻愈發不凡。
老儒的面前不再是一灘布滿了死人的汪〇洋,而是多了一張矮案,案上整齊擺著筆墨紙硯。
老儒屈膝而坐,依然是對著汪〇洋池水發呆,然而其氣勢卻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升漲,連釋和尚都驚訝地發覺出自己心底不自覺地產生了對于老者的懼意。
提筆。點墨,老儒開始在白紙上賦文。而天地間的氣勢仿佛隨著老儒的一筆一劃在不斷變化,風起云涌。
老儒賦文的時間并不長。甚至只用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可謂是一氣呵成。
釋和尚不可置信地看著老儒,因為他猛然間發現,天氣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晴朗了,那在耳邊總是纏繞不斷的陰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
釋和尚的直覺告訴他——這僅僅是生物本能的直覺——案上那張寫有筆墨豐潤,鏗鏘有力的文字的紙張散發出一種令任何人都想要仰拜的力量。
這絕對是一片千古佳作!
然而老儒似乎并沒有完成大作的成就感,而是嘆了一口氣,毫不吝惜地卷起文章,直接投入江中!
不出一個時辰,那片幾乎望不到邊際得汪〇洋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很快露出了濕潤的土地,而無數浮在江上的尸體,似乎因為水褪之后有了什么變動,居然當洪水褪去,它們都已經深埋地底,看不到半個。
更令釋和尚感到驚訝的是,如此驚天動地的變化,在他的感覺中仿佛自然而成一般,并沒有任何突兀。
以一紙文章度化萬千鬼魂,以一紙文章褪卻萬里洪水,以一紙文章安置不計死者——這種本事除了神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
這到底是什么力量?釋和尚汗如雨下,他不斷在腦子里回想關于大周國歷史中關于“文章”能力的描素。
“文昌”!釋和尚很快找到了這個關于神秘力量的稱謂。
大周國善記歷史,在大周國眾多歷史記錄中,不乏有大儒以一紙文章平定滔天海浪的,或者以一首美妙琴樂讓赤地千里天降甘露的,甚至有以一幅千秋佳畫讓怒濤狂奔的河流在三伏天凍結萬里的……
關于這種神秘的力量,大周國的歷史稱之為“文昌”。
這是一種用文采和才華撼動天地,讓其為自己而動的力量,正因為如此,這種力量十分可怕。
可是如此可怕的力量,卻非常難以引發。這種力量的要求是“要用文采和才華撼動天地”,也就是說寫成的文章或者才華的表現要千古絕唱。
這種形成條件已經很苛刻了,更苛刻的是,這種力量是非常短暫的,只有在形成作品的過程和之后的片刻有效,并且具有一次性,就是說,即使寫成了千古絕佳的作品,但是過了這段時間,即使這個作品再怎么好,也引發不起文昌了。
有人說,那好辦,我可以想好一篇千古文章,然后慢慢寫,等想用文昌的時候再寫。其實寫過文章的人都知道,這不現實。
搗出千古佳作的一個重要契機就是靈感勃發,然而靈感稍縱即逝,難以循跡,必須在那個時刻創作才能將杰作凝出來。
所以說,為什么這名老儒要在這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因為要動用如此大力量的文昌,這篇文章的要求可想而知了,老儒只能如此,才逮到一絲轉瞬即逝的靈感。
從那天起,釋和尚再也不敢小瞧大周國的儒生,他很擔心一不小心會被文生用刀筆給自己來這么一下——滅殺一人所需要的文昌也許并不那么高啊。
但釋和尚錯了,對于才子大儒,或許偶爾能夠調動這種程度的文昌,可是一般儒生寫出的多是酸腐的筆墨,別說文昌,讓人拿去擦屁股都嫌臟。
文昌的內容暫時就說這么多,我們再來回頭來看此時的刺殺現場。
之前的交戰,唐杰本來就沒有什么準備,所以一時間也沒辦法搞什么文章,但隨著戰斗局勢的一絲緩和,加上唐杰所知道的事實以及對考生遇害的心痛,唐杰悲怒交加,居然靈感醍醐灌頂,讓他猛然抓住,才凝成這篇文章的文昌。
別看唐杰是一名皇帝,可是當年太子的時候,他就是當代大儒周挺的得意弟子之一,然而即使如此,唐杰凝成文昌也相當不易。
有一名敵人逃掉,唐杰的文昌并沒有因此減弱,而是隨著他的文筆越來越精妙,文昌的力量越來越大,甚至將在場所有的異形怪物都鎖住了。
當唐杰最后一筆完成,所有的異形怪物,除了逃掉的釋和尚,但包括邪僧,都消失了點,不,準確來說,他們都被天地給抹殺掉了。
而唐杰這寫在衣袖上的短篇血筆杰作,也因為文昌獻祭天地,隨著唐杰的衣袖灰飛煙滅。
眾人看到皇帝這一手,個個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對于唐杰卻更是敬懼——沒辦法,畢竟文昌實在是太罕見了,沒人認得出這如此可怕的力量是什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