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的魚wyj)
坐落在西南四大街缸瓦市的定親王府,現在已經成為了北京城滿人之中最為顯貴的地方,雖然大部分的滿人視定親王為滿人中的叛徒,但對于大部分連生活都不能維持的滿人來說,到定親王府來拜訪,找口吃的也就成為了他們最后的選擇了。
定親王溥煦非常享受這種被大家恭維的感覺,想他溥煦今年已經六十七了,還有多少年可活啊?臨老了,還能夠享受這樣的待遇,也不枉活了一輩子了。要知道,從1854年承襲定郡王的爵位之后,他在宗室里面就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已,雖然爵位高,但實權卻一點沒有,很多爵位比他低的人都看不起他,認為他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而已。現在么?雖然還是有很多滿人看不起他,但他現在的地位,在所有的滿人之中,卻已經是無人可比了。
不過,現在的定親王溥煦眉頭緊皺,一臉的陰郁。去皇宮赴宴回來已經兩天了,但王毓澤交代下來的事,他到現在都還沒有辦好,這讓他如何交得了差?原本,他就認為毓瑩嫁給王毓澤是他們家高攀了,想要努力的完成王毓澤交代下來的事,也算是給自己掙上幾分臉面。但沒想到,那些滿人把他們家的人當成賊一樣的防著,派出了不少人去打探,但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打探出。
“你說說你們三兄弟,有什么用?這都兩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如何去向皇上交差啊?”溥煦冷著臉罵道。在他的面前,三個兒子,愛新覺羅毓長,愛新覺羅毓朗和愛新覺羅毓盈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阿瑪,他不是還沒有登基嗎?算什么皇上啊!”愛新覺羅毓盈說道,他年紀最小,才十四歲,說話自然也就沒有顧忌了。
“放肆!皇上雖然還沒有登基,但這不明擺著的事嗎?我告訴你們。可別以為皇上是你們的妹夫姐夫,就敢出言不遜!皇上雖然對這方面不太看重,但我們不能讓外人恥笑。要知道,再過半個月,我們家就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豪門了!”溥煦有些興奮的說道。
“是,父親。我們知道了!”三兄弟連忙說道。
“說正事,有沒有辦法查到那幫亂黨到底想要干什么?”溥煦問道。他一心想要好好的在王毓澤面前表現一下,在追查滿人中有人圖謀不軌的事上,自然是非常的盡心了。
“阿瑪。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幫奴才們雖然經常從我們這里拿吃的用的。但真要問到這件事上,全部都閉口不談了,好像我們就不是滿人一樣!”毓長說道。
“唉!你們三兄弟,久不會用點心,想想其他的辦法嗎?告訴你們,皇上登基之后,我們這些前朝皇族身上的爵位可就什么都沒了。川西對于爵位,基本上都是需要功勞來換取的,或許我因為年紀大了。皇上還能賜我一個爵位安享萬年。但是你們三兄弟呢?要是我死了之后,你們怎么辦?只有努力的為皇上辦好差事,我們家才能夠長盛不衰!”溥煦苦口婆心的說道。
“知道了,父親!我們明天就再找人去打探。我就不信了,我們出大價錢,還買不到有用的消息么?”毓朗也連忙說道。現在他們家可算是和王毓澤綁在了一條船上了,他們想要出人頭地。就非得用心的去辦事才行,哪怕要用同族的鮮血和尸骨去鋪就他們榮華富貴之路,也是在所不惜。
“這就好!”溥煦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管家進來了:“王爺。禮親王來訪!”
“禮親王?這么晚了他來干什么?帶他去偏廳,我馬上去見他!”溥煦說道。禮親王當初可是滿清一等一的權貴啊!現在不還是在他面前畢恭畢敬的么?要知道,如果從輩分上來算的話,禮親王足足是他爺爺輩的了。
“是,王爺!”管家連忙退了出去。
“你們先下去吧!我去見見禮親王!”溥煦對三個兒子說道。
“阿瑪,孩兒告退!”這個時候,被訓了好一會兒的毓長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休息了半盞茶的時間,溥煦才去到偏廳,這是故意的拿捏一下,禮親王世鐸和榮祿已經在那里恭候他了。不過,雖然等了一些時間,但兩人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的不耐煩。誰叫他們現在是有求于溥煦呢?
“禮親王,榮大人,有失遠迎啊!”溥煦看到世鐸和榮祿,微笑著說道。同時在心里猜測他們的來意。
“定親王客氣了,是我們打擾了才對!”世鐸連忙說道,姿態放的非常的低。雖然他輩分大,但地位沒有人家高啊!不得不低頭啊!
分賓主坐下,侍女上茶之后,溥煦開門見山的問道:“兩位深夜來訪,不知道有什么事嗎?”
“定親王,實不相瞞,我們是有事相求!”世鐸說道。
“哦?禮親王有什么用得著我這個晚輩的,盡管開口。”溥煦說道。世鐸當初對他們定親王府還是比較觀照的,雖然這帶著很多的功利心在里面,但這也讓溥煦非常的感激。
“定親王,我們想見大帥一下,煩請您引見一下!”禮親王說道。
“什么?你們要見大帥?大帥日理萬機,可不是那么好見的!”溥煦把頭搖的好像撥浪鼓一樣。
“定親王,我們有要事要向大帥稟告,如果事成的話,那可是天大的功勞!”禮親王說道。
“哦?什么事?”溥煦問道。
“我們滿人之中,還有一些沒有看清楚現在的形勢,想要復辟。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罪該萬死。我世鐸雖然是滿清的宗室,但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自然要向大帥稟告了!”世鐸說道。
“哦?禮親王,你知道這件事?那實在太好了。毓澤前兩天正是要我打探這件事,只不過到現在都沒有什么頭緒而已。你那里如果有消息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溥煦大喜道。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向王毓澤交差呢?現在倒好了,功勞自己就找上門來了。
禮親王世鐸卻是笑而不語,很顯然,在沒有見到王毓澤之前,他和榮祿都不會把千辛萬苦得到的消息透露出來的。要不然,溥煦把消息拿去領賞去了,那他們兩個人怎么辦。
溥煦當然知道兩人的意思了,于是說道:“這樣,毓澤對這件事非常的重視,我們馬上進宮!”
當夜,溥煦就帶著世鐸和榮祿進宮去見王毓澤了。王毓澤在新華宮的一個小會議室接見了他們,他原本已經準備就寢了,但溥煦這個時間來找他,顯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報告的。
“岳父大人!”王毓澤來到偏廳,就看到溥煦、世鐸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老者在里面等候他了。
“大帥!”溥煦恭敬的問候道。
“奴才世鐸叩見皇上!”世鐸卻已經一下子跪倒在地,向王毓澤行三叩九拜大禮了。
“啊!禮親王,使不得。我現在還沒有登基,并且,登基之后也不用向我磕頭!”王毓澤連忙說道。看到一個年紀那么大的老人向他跪拜,這讓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另外,他已經決定了,在登基之后就廢除跪拜這個規矩,只需要向他鞠躬就可以了。軍人可以用軍禮代替,跪拜這種陋習,就徹底的摒棄吧!
世鐸這才起來。
“岳父,你們這么晚的來見我,有什么事嗎?另外,這位是?”王毓澤看著榮祿問道。
“大帥,我們有那些反賊的消息,這才連夜趕來向你稟告的。這位是榮祿,這一次能夠得到這些消息,可多虧了他潛入敵陣當中啊!”溥煦說道。
“榮祿?”王毓澤看著眼前的這位老人,心里有些震驚。要知道,在歷史上的晚清的時候,榮祿榮中堂可是權勢滔天的人物啊!并且,他的女兒瓜爾佳幼蘭,可是滿清最后一個皇帝宣統皇帝的生母啊!不過,現在滿清被川西給推翻了,自然也就不會再有什么宣統皇帝了。
“奴才正是榮祿!”榮祿連忙躬身回答道。
“好吧,你們獲得了什么消息,現在可以告訴我了!”王毓澤說道。
“大帥!滿人之中,有一些人不是東西,大帥你寬宏大量的饒恕了我們,但他們卻不思悔改,不知道知恩圖報,還想著反動叛亂,重新復辟滿清,實在是罪該萬死啊!”世鐸立刻說道。
“嗯!具體的情況呢?有那些人參與?”王毓澤問道。
“這個,還是由榮祿向您稟告吧!”世鐸連忙說道。具體的情況,他倒是不是很清楚了。因為他和川西方面的關系也很密切,那些滿人對于他也是非常的防備的。
“大帥!這一次聚齊起來準備謀反的滿人,足足有上千人。其中,恭親王的二兒子載瀅,慶親王奕劻的大兒子載振,就是為首的人。他們兩家被沒收了所有的家產,心里懷恨在心,加上恭親王去世,更加讓他們對大帥產生了懷恨之心,這才聚集那些過的不如意的滿人,想要謀反的!”榮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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