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女發起飆來,那就是一頭小蠻牛,還是母的,亞根兒沒有把鄭偉雄放在眼里,再說,現在是這妞兒揪住了鄭氏兄弟的小辮子。
“呵,還有,鄭偉業是前任所長,現在只是平民百姓,和咱沒啥兩樣。”陳青雙手叉腰,也插嘴道:“更何況,他是被卸任的,根本不配坐在所長的位置上,連當個普通民警都不配。”
“說的對!”
“嘿,謝謝。”
你一言,我一語,陳青和楊千女這對歡喜冤家,在鄭偉業的問題上,意見居然驚人的一致,都是滿臉的義憤填膺,瞅的旁邊的張銳環一愣一愣的。
咯吱!咯吱!
鄭偉雄拳頭緊緊攥著,由于用力過猛,手指關節處傳出一聲聲骨響,看的出來,他作為市公安局的局長,身手也絕對不弱,是個猛貨。
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
“鄭局長,你看——”張銳環試探道。
“哼,既然是人臟并獲,當然要依法嚴罰,絕不寬待!”鄭偉雄盡量壓抑著心頭噴薄欲出的怒火,冷哼道。
“額!”張銳環愣了愣,精明道:“鄭局長,不管怎么說,鄭偉業畢竟是你的親弟弟,我想,這件案子是不是由你親自審理?”
“恩?”
“鄭局長千萬不要誤會。”張銳環解釋道:“按照審訓流程,孫副局長是你的副手,也是你的搭擋,他的案子,理應由你審理,而且這么大的案子。福文區派出所權小勢微,只怕擔擋不起重任……”
鄭偉雄哼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徇私舞弊?”
張銳環笑道:“孫副局長的案子轟動了整個岳城市,街頭巷尾早已人盡皆知,我想以鄭局長的胸襟和職業操守,絕對不會法外容情。”
鄭偉雄沒有吭聲。倒是癱在他腳下的鄭偉業聽了,忽然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乞求道:“哥,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救我,我這么做可都是為了……”
“混帳。給我滾!”鄭偉雄臉色一變,打斷鄭偉業,“蓬”的一聲就將他遠遠甩開,當眾罵道:“不中用的東西,爹娘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畜生,真是給咱們老鄭家丟臉!”
狠狠將鄭偉業訓斥了一番。連打帶罵,鄭偉雄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差點把鄭偉業當場給弄死嘍,頗有些“大義滅親”的味道。
陳青和楊千女眼睜睜瞧著,既不幫忙,也不阻止,樂得清閑。
不過。張銳環愣了愣,卻忙不跌的沖上去,把鄭偉雄攔下,好說歹說,才讓他同意把鄭偉業帶進市局,親自審訓。
“小丫頭,你干的不錯,等這件案子結了,我一定親自向上面反應,替你請!”臨走前。鄭偉雄朝著楊千女笑道。
笑的很冷,比發飆還要嚇人!
“還有你。”話落,鄭偉雄轉眼瞅向陳青,哼道:“你就是陳青吧?呵,小伙子有膽量、有氣魄。夫也不錯,下次……”
“謝鄭局長謬贊。”不等鄭偉雄說完,陳青就挑了挑眉,很不禮貌的打斷他,搖頭道:“咱只是一個小保安,為人處事比較低調,不喜歡和官家扯上啥關系,所以,希望沒有下一次。”
冷臉貼上冷屁股,鄭偉雄臉色一僵,沒有吭聲,彎腰提起鄭偉業,拂袖離開一千零一夜。
“狐貍尾巴都要露出來了,還裝,哼,真是惡心!”楊千女盯著鄭偉雄的背影忿忿然道。
陳青撇嘴道:“楊妹妹,人都揍了,嘴上就留點口德吧。”
“滾,要你管!”楊千女大罵,在她看來,被陳青這樣一個嘴巴比糞坑還要臭的貨要求留“口德”,是一件不罵不痛快的事情。
陳青連翻白眼。
旁邊,張銳環松了口氣,冷下臉來,質問道:“未經我的允許,誰叫你們私自行動的?”
“這件案子是由我負責,我有獨自行動的權力。”楊千女硬氣道。
“胡鬧!”張銳環后怕道:“萬一事情落敗,讓鄭偉雄反咬一口,你們可知道那后果……”
“我只知道,有案必查,有罪必究。”楊千女小嘴一撇,顯得不卑不亢。
“唉,年輕人,還是太沖動。”張銳環搖搖頭,一臉的無奈,從懷里掏出手機,去外面打電話了。
不必猜,張銳環一定是去向楊青市匯報這邊的情況了。
楊千女做了個鬼臉,小聲埋怨道:“哼,我還沒有怪你,為什么把煮熟的鴨子又拱手送人了呢。”
“為你好唄。”陳青那雙賊耳朵夠尖,聽的一清二楚,就撇嘴道。
“少扯!”楊千女問道:“你這流氓倒是說說,他把鄭偉業交給鄭偉雄審訓,怎么就是為我好了?”
陳青反問道:“那你說,把鄭偉業留在福文區派出所,對你有啥好處?”
楊千女隨口道:“當然是連夜審問,哼,說不定,還能抓條更大的魚出來。”
“你是指鄭偉雄?”陳青問。
“廢話。”楊千女說。
“呵,要咱說,不是廢話,是笑話。”
“臭流氓,你——”
“楊妹妹,你也不想想,要是鄭偉雄真的參與了孫建賓的車禍案,他明知道鄭偉業早晚撐不住、要把他供出來,換成是你,你會咋辦?”
“你是說……”想了想,楊千女驚道:“殺人滅口!”
陳青翻了個白眼道:“楊妹妹,你的口味可真夠重的。”
“滾!”楊千女不耐煩道:“要是換成你,你會怎么辦?”
“當然是想方設法的救人。”陳青撇嘴道:“以鄭偉雄在岳城市的實力和關系網,想從福文區派出所救走鄭偉業,簡直是輕易而舉的事,說不定,順便還能辦點別的事兒。”
“啥事兒?”
“報復唄。”陳青賊笑道:“比如,像上次那樣,把楊妹妹逮走,綁到沒人的地方,找幾個猛漢,先那啥啥,再那啥啥……”
聽到最后,楊千女不知道被嚇的,還是被氣的,臉色泛紅,眉目生寒,伸手去拔腰間的六四警槍。
陳青眼疾手快,腳丫子更快,急忙后退幾步撤開,和她拉開距離。
“他說的沒錯!”
不等到楊千女發飆,韋婉從前臺走了過來,笑道:“根據我對鄭氏兄弟的了解,那樣的事,他們完全做的出來,而且,遠比先奸后殺更加狠毒”
韋婉雖然是個女的,嘴巴卻很利索,說起話來,比陳青還要直接了當,聽的楊千女嬌軀微震。
“可是,就算把鄭偉業交給他,那又能怎樣?”緩過神,楊千女氣道:“還不是間接助漲那畜生徇私枉法的氣焰!”
韋婉搖頭笑道:“楊妹妹盡管放心,現在的鄭偉業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誰拿在手里都會被燙到,鄭偉雄也是一樣。”
“額——”楊千女有些發懵。
陳青笑而不語,這貨心里很清楚,鄭偉業被逮進市公安局以后,楊青山一定會像貓盯耗子一樣盯著鄭偉雄,硬逼著那畜生關手將鄭偉業繩之以法。
而另一方面,也能利用鄭偉業的事有效牽制鄭偉雄,防止他私底下朝楊千女和張銳環使壞。
借刀殺人,一舉兩得,呵,這招可真夠陰狠的啊!
接近正午的時候,陳青、楊千女、愷子三人告辭離開,韋婉準備了酒菜,本來想留他們吃飯,以示感激,偏偏明姐打來電話,讓回春歸酒店,韋婉也不好強留,只能罷休。
出乎意料的是,三個人剛走出一千零一夜,迎面沖過來一男一女,攔住他們的去路。
那女的二十來歲,模樣十分清秀,嘴角還長著一顆黑痣,麥粒一般大小,很是乍眼。
然而,對陳青來說,更乍眼的是,那女的胸前鼓蕩的厲害,瞧那尺寸,顯然比楊千女的要大,被衣服緊緊束著,頗有些噴薄欲出的架勢。
她的胸前,掛著一個小牌子,牌子上刻印著五個小字:記者楚凌珊。
楚凌珊?
陳青心頭一動,暗道:好熟悉的名字……
很快,這貨就記了起來。
最近觀看岳城新聞,陳青沒少聽到這個名字,似乎孫建賓的案子,就是眼前的美女記者跟進的,前兩次她還對楊千女和張銳環做過采訪。
楚凌珊身后那男的很年輕,頂多二十歲,還戴著眼鏡,溫文爾雅的樣子,像是一名剛畢業的大學生,肩頭扛著一臺攝像機,一上來就把鏡頭對準了楊千女。
楊千女揮手道:“不要亂拍。”
“楊警官,是這樣的,我們剛才接到市民反應,說是市公安局副局長孫建賓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和福文區派出所前任所長鄭偉業有關,對此,請問您能給予證實嗎?”楚凌珊一看就是行家,才不管楊千女樂不樂意,一上來就堵在她面前,把話筒遞了過去。
話筒中間有一個橫牌,橫牌上寫著“岳城新聞”四個大字。楊千女雖然個性張揚,卻不太喜歡在鏡頭前露臉,扭著頭推開楚凌珊,不耐煩道:“對不起,無可奉告。”
話落,她就竄向對面那輛警車。
“哎,楊警官,那你知道鄭偉業現在的下落嗎?”
“還有,據說市公安局局長鄭偉雄今天上午也在一千零一夜出現過,請問他也和這件案子有什么關聯嗎?”
“一個月的破案期限眼看就要到了,楊警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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