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明姐正斜著身子倚在房間里的席夢思大床上,被子蓋到半腰,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胸口處還印著一個毛毛熊的卡通圖案,看上去顯得十分幼稚,和她的年齡不怎么協調。//百度//
在明姐手里,捧著一張巴掌大小的照片,不知道上面照的是啥,反正她看的相當入神,入神到陳青闖進房間,她都沒有察覺。
明姐的眼角,隱隱泛著淚光……
來春歸酒店半年多,陳青被明姐打過、罵過,甚至被她的撩陰腳踢到過,只是,這貨從來沒見過明姐像現在這樣,傻乎乎、可惜兮兮的,就像是一只受到驚嚇的小貓咪,恨不得鉆進地縫里呆上個三天三夜。
踮起腳尖,陳青緩緩走到床前,一直沒敢吭聲。
那張照片很陳舊,至少是十年前拍的,還是單調的黑白色,照片里,一男一女并排站著,個頭不高,而且都還是娃娃臉。
要是多瞅幾眼,不難發現,那個小女娃和明姐有幾分神似,應該是小時候的她。而且,那個小女娃穿的連衣裙和明姐身上這件款式一模一樣,只是尺寸不同,也看不出是啥顏色。
“明姐,好點了不?”陳青輕咳一聲,很不客氣的在床邊坐下,呶呶嘴,盯著那張照片問道:“那個小男娃,就是你弟?”
明姐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陳青隨即笑道:“嘿,那個小女娃,肯定就是你妹了。”
“你妹——”
明姐眸光驟的一寒,隨手一拳就砸在陳青胸前,罵道:“滾!”
還別說,明姐的手勁真不小,一拳捶的陳青愣是虎軀微震,手里端著的那盤拔絲香蕉,差點當場打翻嘍。
不過。明姐心里不痛快,陳青也不在意,撇嘴道:“滾個啥呀,明姐應該知道,咱除了陪女人‘滾床單’以外,不會別的‘滾’法,要不。明姐教教咱?”
“臭犢子,作死你——”隨即,明姐火冒三丈。
噼噼啪啪!
緊接著,明姐把照片丟在床頭,揮起拳頭像疾風驟雨似的猛捶在陳青胸口,一邊捶。還一邊罵道:“臭犢子!混蛋!畜生……把曉義還給我!還給我……”
似乎把陳青當成了襲殺郭曉義的罪魁禍首,明姐捶的暢快淋漓。
足足捶了十分鐘,陳青胸口隱隱作疼,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明姐才肯罷休。
“要是揍人能讓明姐舒服一點,那就使勁揍,咳。咱愿意給明姐當靶子……”陳青把那盤拔絲香蕉放在一邊,往前挺了挺胸膛,主動抓起明姐的手腕朝自己胸前捶,義氣凜然道:“來,接著捶,使勁捶,捶到咱吐血為止。”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悲傷時、憂郁時、憤怒時、痛苦時……總是需要找種方式來發泄的。當然,明姐這樣的“女強人”也概莫能外。
“哇嗚——”
誰料想,陳青被動挨打還成,這一主動“獻身”,明姐反倒提不起揍他的興趣了,成熟的嬌軀劇烈顫抖,突然像個小孩子一樣。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積蓄已久的眼睛仿佛山洪決堤,嘩啦啦的往外流……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陳青很識向的把肩膀湊了過去。
明姐也不見外,埋頭栽進陳青懷里,眼淚瞬間就沾濕了這貨的衣服。
又是十分鐘過去。
哭的眼睛都快要腫了,明姐的情緒才稍微恢復,依然躲在陳青懷里,撿起那張照片,輕聲道:“小時候家里窮,曉義最羨慕姐有這樣一件好看的衣裳,姐答應過他,等到長大了,一定會親手做一件更加好看的,穿給他看……”
“姐答應過他,要親自帶他到大城市,吃上肉,穿上西裝,過城里人的生活……”
“姐答應過他,要給他介紹個漂亮的媳婦兒,生個可愛的娃,姐來替他養……”
“姐還答應過他……嗚嗚!”
三言兩語,明姐被自己說的再一次淚灑雙頰。
理想是美好的,而現實卻是殘酷的,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再堅定的諾言,也會變得脆弱不堪。
“姐,曉義雖然不在了,可是還有咱在不是?”陳青拍著明姐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從今以后,你就是咱姐,是咱的親姐,誰要是敢欺負你,咱就讓他生不如死,想死都難,后悔投胎來到這個世界上做人!”
明姐略微一愣,罵道:“滾你的。”
“咋的,明姐不信?”陳青來勁道:“咱要是做不到,就讓咱變成這盤拔絲香蕉,讓男人拔,讓女人拔,拔完以后扔到大街上,讓街頭的流浪狗接著拔……”
“噗哧——”
陳青難得正經一回,那副貌似莊重的樣子,卻逗的明姐一樂。
這貨趁機賊笑道:“嘿,明姐笑起來,像朵花兒似的,可真他娘的好看。”
“滾一邊去!”明姐臉色微紅,從陳青懷里掙脫出去。
“一整天沒吃啥東西,又哭了這么久,明姐肯定餓了吧?”陳青把那盤拔絲香蕉遞過去,笑道:“還用咱親自喂你不?”
“先放那里吧,姐現在不餓。”明姐抹了把眼淚。
“不餓?”陳青撇嘴道:“咱要是告訴你,我有辦法救蒼妹妹,并且替曉義兄弟報仇,那你餓不?”
“啥辦法?”明姐立時來了精神。
“來,吃了它,咱就告訴你。”陳青趁火打劫道。
“你——”
“不吃也成,呵,那咱就不打攪明姐休息嘍。”
話落,陳青站起身,作勢要走。
“滾回來!”明姐怒道:“姐吃……”說著,明姐一塊香蕉塞進嘴里,哭的有些紅腫的眼睛狠狠瞪著陳青,好像在啃這貨的肉似的。
明姐吃了將近一半,實在有些咽不下去了,陳青才重新坐下,問道:“明姐,曉義兄弟最后一次和你見面。是啥時候?”
“735天以前。”明姐張嘴便答道。
陳青微愣。
看來,明姐對郭曉義確實姐弟情深,連分開的天數都計算的如此精準,簡直就是真人版的日歷啊。
頓了頓,陳青問道:“那曉義兄弟離開以前,有沒有給你說過啥很奇怪的話,或者。給過你啥很奇怪的東西?”
“沒有。”明姐答的依然很干脆。
“真的沒有?”
“多吃菜,少喝酒,淑女一點,盡快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也好有個依靠……這些算不?”
“額——”
從時間上推算,明姐確實應該對于馬頭令的事情并不知情。更何況,郭曉義干的那是絕密性很強的大事,斷然不會輕易向別人透露,就算是自己的親人、朋友,也概莫能外。
“煮熟的鴨子,難道長上翅膀飛走了不成?”陳青的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團亂麻。
“不過,曉義離開以后。倒是和姐聯系過一次。”明姐猶豫道。
“哦?”陳青驚道:“咋聯系的?”
“姐為啥要告訴你?呸!”明姐哼道。
陳青翻了個白眼,笑道:“咱也是想幫明姐不是?再說了,病不避醫知道不?明姐現在就好比有病,咱是醫生,要幫你解決問題,當然要先了解情況……”
“滾蛋!”不等這貨說完,明姐就罵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很顯然。事關重大,對于陳青這樣一個花錢雇來的小保安,明姐還沒有信任到對這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地步。
問了半晌,明姐就是不說!
隨后,陳青只好把梅姐拽進來作證。
“明姐放心,他是自己人。”梅姐道。
“真的?”明姐不信。
“我可以拿性命擔保。”
“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由不得明姐不信。她轉身看向陳青,問道:“臭犢子,姐早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老實交待。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額,咱就是一窮酸大學生,沒房、沒車、沒女人啥的,甚至……”
“少跟姐瞎扯!”
根本不給陳青胡謅八扯的機會,明姐哼道:“你今天要是不給姐交待清楚,就休想從姐嘴里問出半個字,明天就從姐家搬出去,卷鋪蓋滾蛋!”
又滾?陳青連翻白眼!
看的出來,明姐眉目含煞,在原則性的問題上,似乎要動真格的了。無奈,有梅姐在,反正身份的事情也瞞不了多久,這貨只好妥協道:“明姐,其實咱和曉義兄弟以前在一起共事,有過命的交情……”
半真半假的交待了一番,明姐不敢盡信,看向梅姐,問道:“小梅,這犢子說的都是真的?”
“算是吧。”梅姐點點頭。
“那好,既然這樣,姐就信你一次。”明姐剜了陳青一眼,這才深吸口氣道:“曉義當初離開岳城半年以后,曾經寄來過一封包裹……”
“包裹?”聞言,陳青和梅姐對視一眼,同時問道:“里面包的什么?”
明姐搖頭道:“不知道,姐一直當成藏著,從來都沒打開看過。”
“那包裹藏在哪兒?”陳青追問道。
“你想干啥?”明姐警剔道。
“還能干啥額,拿去救蒼妹妹唄。”
“那東西真的能救小凈?”明姐再次看向梅姐。
梅姐點頭道:“從寄包裹的時間上來看,里面裝的,很可能就是那群畜生想要的馬頭令。”
“啊?”明姐明顯吃了一驚,隨即說道:“你們等著,姐這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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