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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桑梓打量著對面的人，對面的人也打量著她。
這個女人他認識，寧城新建的桑葉中學的校長，這一年來，在她身上發生了不少大事，他們的報紙就曾報道過好幾件。她的另一重身份，是俞氏地產總經理俞恪凡的妻子，今天她貿然找上門來，是因為俞恪凡的事？排版好的報紙正在印刷，并沒有發行，她怎么知道他們會報道這事？
叢云山面上不動聲色，收回打量的目光，禮貌地說：“俞太太您好，請坐。”
“叢社長打擾了，謝謝您能抽時間見我”桑梓坐下來，臉上掛著閑適的笑，仿佛只是來聊一聊家常。
“哪里話，如果早知道是俞太太，我一定直接請您進來，不好意思，這也是社里的規定。”
“我明白，叢社長能破例，已經很給面子了。”
“呵呵，俞太太可從來沒光顧過我們這小小的報社，不知今天來有何貴干？我想并不是您跟王秘書說的那樣，給我們提供重要的新聞線索吧？”
“怎么不是？”桑梓揚眉，“而且不只一條呢。”
“哦？那我要洗耳恭聽了。”叢云山上體向前傾了傾，做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我知道，你們明天的報紙會報道俞氏地產總經理涉嫌藏毒被拘的事件，對吧？”
“哦？俞太太消息這么靈通？老實說，我都不太清楚我們明天的報紙會報些什么，這些都是孫主編和下面的編輯們在做。怎么·俞總真被警察傳喚了？”
叢云山是打太極的高手，眼含驚訝地看著桑梓，桑梓就彎唇笑了：“叢社長，這樣就不太好了。報紙已經躺在印刷室就要印刷了，您卻說您不知道這件事？如果是平常的消息，或許您不會過問，可是這件事事關重大，孫主編就不跟您報備一下，到底報不報道·不需要經過您的批示？”
“俞太太，這話什么意思？這么說，您是懷疑我授意下面的人把俞總被傳喚的事捅出去的？
“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恪凡的確是被警察叫去詢問一些事了，但是很快就會出來，清者自清，現在畢竟是法制社會，不是誰想往誰身上潑一盆臟水就能潑上的。我問過警察，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是不準許對外報道的·您的主編不可能不明白這點，所以，要報道這事，他肯定要經過您的同意。您說是嗎？”
“哈哈哈······俞太太說話果然厲害。不過，您并沒見到我的報紙，怎么就確定我們會報道這件事呢？”
“正是因為沒見到，我才來跟您談，如果見到了，事情就不是這么簡單的了。”桑梓笑笑，臉上一派淡定·倒顯得對面的叢云山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想，叢社長一定不敢跟我打個賭，咱們現在就去你們的印刷室看看·看這報紙是不是在印刷？如果沒有，我可以把整個桑葉都給您，怎么樣，叢社長敢賭嗎？”
這話一說，叢云山倒真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又干笑起來：“俞太太果然有魄力。好吧，就算我們會報道這件事，它畢竟是實情′并不違法吧·俞太太又憑什么阻止呢？”
“您說是實情，表面上看的確是·但恪凡被什么會被警察帶過去，把這消息抖給您的人其實最清楚。叢社長·您幫蘇謹興做這事，他給了您多少錢？”
“俞太太，說話請不要太過分！”叢云山的臉色變得不好看，“我們報社始終本著對公眾負責的態度報道新聞，怎么會收錢替人辦事唬弄寧城百姓？俞太太這樣說，叢某覺得很失望。
“對公眾負責？”桑梓嘴角牽起一個冷笑，“這話真是不錯，不過，我有一件事想問問叢總，幫自己的女兒導演一出戲，讓她勇救落水兒童，順便秀了自己的身材和口才，再在報紙上大肆渲染，幫正參加“寧城旅游形象大使”評選的女兒拉選票，最終讓她成功摘冠，這算不算對公眾負責？同時打擊女兒的主要竟爭對手，蓄意制造對方行為不檢的圖片，這算不算對公眾負責？”
“你！”叢明池一個字喊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這樣急火火地發脾氣，倒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思了。
他很快緩回了語氣，臉上擺起一個鄙夷的笑：“我還以為俞太太能把事業做那么大，一定與一般的女人不同，沒想到，也是這樣喜歡道聽途說。您怎么就能證明我們的報道不是事實，是有意編排呢？就算得獎的是我女兒，我在我辦的報紙上公正地報道我女兒的事跡，也并不違反新聞人的道德吧？”
“證據當然會有，這個世界上，只要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您女兒救的那個孩子，其實是一個孤兒，跟著她的大伯父一起生活，他大伯父是個見錢眼開的人說，您拿了錢，他就愿意把孩子借給您當道具;那如果我拿了錢，他會不會把消息賣給我呢？哦，報道時說他們就住在小湯河邊的老舊民房里，而他們現在的住址卻是綏興，小高莊東面，正張羅蓋新房那家，對吧？”
桑梓這話說完，叢明池臉色就更難看了，他沒想到，自己報紙還沒發出去，他們竟先把自己的事查了出來。女兒剛由市里送到省里參加比賽，這個時候如果消息被抖出來，不管是真是假，對女兒影響都是極壞的。況且寧城那幾家報社，正巴不得撿他點笑話看呢！
看出他眼里的猶豫，桑梓繼續添火：“叢社長，我今天敢來這兒跟您談條件，自然就有我拿得出手的東西。不只這一件，還有鐵路小區拆遷時，你們拿了建筑方的好處，虛假報道拆遷情況;輔仁醫院在你們報紙上開的專欄，那些患者都是虛假身份，這些要是追究起來，你們報社都推卸不了責任吧？當然，這些都是小事，別家報紙可能也在做，關鍵是您女兒這里，她正在省里參加旅游大使評選，好像已經進了前十，如果這時候她的事被抖出來，情況會怎么樣？就算您說她做的那些事都是事實，如果省電視臺派人來查，您認為他們｛就什么都查不出來嗎？”
她說到這兒，見叢云山眼里的火已經壓不住，及時收口，微笑著看著叢云山等待他的反應。
果然，叢云山語氣變重，目光像利箭一樣射向桑梓：“俞太太，您到底想怎么樣？”
“很簡單，您壓下關于恪凡的報道，我壓下您女兒的事，公平交易。或者說對您更有好處，恪凡是被誣陷，很快就會放出來，俞氏就算暫時受到影響也會很快走出陰影;而您女兒，如果作秀的事被揭出來，以后她再想參加任何這種形式的比賽，恐怕都很難了吧？就算主辦方允許她報名，觀眾這里，她又能得多少票呢？”
“俞太太，這可算是威脅了。”叢云山冷笑。
“您說是就是。不過叢社長，我還得提醒您一句，蘇謹興現在才是警察重點調查的對象，他現在也在里面，想必您是知道的吧？他做了那么多違法的事，早晚得被定罪，如果您仍執意跟他攪在一起，后果會怎么樣，您應該比我清楚。有些錢不好拿，弄不好會咬手，您說是不是？”
桑梓這幾句話點得更多，以至叢云山愣愣地看著她，一時不知如何接口。他甚至懷疑是警察派她來說的這些話，或者說她就是警察的臥底，不然，她一介女流，平時又不見怎么參加社交活動，怎么會知道的這么多？
想想印刷室里現在應該已經印出來的報紙，想想蘇謹興手下送來的那一沓錢，想想事情沒辦成蘇謹興陰沉的臉，他心里就發毛，現在到底應該怎么辦？兩頭得罪一頭，孰重孰輕，他必須抓緊作出判斷。
桑梓看出他的心思，好心地開口：“至于蘇謹興那面，如果您怕交待不了，不如這兩天索性不發報紙，對外就說你們的制版機器出了問題，正在緊急搶修。在寧城電視臺頁面下面打上一行致歉的話，也算對讀者有交代，您看怎么樣？哦，這幾天的損失，可以記到俞氏帳上，恪凡出來，定然會把損失補給您。
已經幫他把退路都想好了，叢云山的確動了心。報道俞恪凡的事，本來就擔著風險，得罪俞氏不說，一旦事情有假，對報社的聲譽影響也很壞。只是，連續兩天不發報紙，這也是做這行很忌諱的事，可除此之外，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來搪塞蘇謹興了。
他正算計著，桑梓又拋出誘餌：“哦，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幫您提供幾條明星的八卦，保證第一手材料，事情應該正好在您報紙恢復發行的那幾天，這樣，購買量就能有所保證了。或者您可以干脆出一期贈刊，給那些長期訂閱的用戶作為補償，這錢也由俞氏負責，這樣，您應該滿意了吧？”
的確想得夠周到。叢云山抬頭看桑梓，聽說她今年不過三十歲，看起來應該比實際年齡更小一些，做起事來卻是夠有手段，怪不得她能一年之內把個桑葉英文辦得有聲有色，怪不得俞恪凡不要那么漂亮的女主播也要再把她娶回去，就連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成鈞諾，對她也是呵護有加。這女人，不簡單！。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dHancwm）、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PS：感謝紫々芷親的粉紅票，親的支持一直都那么給力，陌雨現在看到這名字都覺得溫暖。還有其它一直訂閱的親，每次打開頁面，看到你們的名字，總會想象那面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呵呵，越來越覺得寫書有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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