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俞恪凡的無賴和霸道,他突然這么鄭重其事,這么深款款,桑梓真不知怎么面對。
她看著他期待的眼睛,好一會兒,嘆口氣:“俞恪凡,其實從大雪天你抱著我滾下去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有責任感,懂得守護。可是,我和你不合適,我是受過傷的女人,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紀簾幽,具體的我也說不明白,總之,謝謝你喜歡我。但是,……”
“你不用急著做決定。”他忽然伸手按住她的唇,急急的,像是害怕她要出口的那幾個字一樣,“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現在的我已經做好了你的準備,對于過去那些事,我已經放下了。所以,你也可以的,是不是?別皺眉頭,我喜歡看你笑,喜歡看你對我大呼小叫的樣子,甚至喜歡聽你連名帶姓地叫我俞恪凡。我不知道我你有多少,但我知道那天早晨,當我在車里醒來,看見你把那些海綿都塞進我衣服里,看見你和我蓋著同一件羽絨服,縮在我邊凍得小臉通紅,手里還抓著兩塊沒舍得吃掉的巧克力,我就決定了,以后,有我在,只要我醒著,我絕不讓你受凍挨餓。就算你不在我邊,我也會盡我所能照顧你,一輩子。”
這太震撼了,桑梓從來不知道,俞恪凡有這樣好的口才。或許是這個時候是人的心理最脆弱的時候,她一個“好”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可話到嘴邊,卻被堅硬的牙齒生生擠了回去。
但是,又怎么舍得拒絕?
她猶豫又猶豫,終于張開口,緩緩地說:“俞恪凡。我承認我被感動了。你的話說到了我心坎里,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不渴望被守護、被珍視,但是,這又是件太危險的事,一旦哪天那個守護神累了膩了,我們就會摔得很慘。所以。我不會要你管我的溫飽。一切靠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那么能干,我想獻殷勤都沒機會。”
“不,你很會創造機會。如果我沒猜錯。是你指使房東讓我退房的,也是你在中介做手腳,讓我租不到房的。對吧?包括那兩間辦公室,也是你臨時叫人騰出來的,沒錯吧?”
“你都知道了?”他像個干了壞事被人揭穿的孩子。一手摟著她,臉向下埋進枕頭,“我想制造機會,讓你跟我在一起。可是你總這么倔。”
“這不是倔,是原則。我不能習慣依賴你,我得自己來。但我承認,盡管你的做法很幼稚。但我氣不起來。”
“你不生氣?那不要搬走好不好?我保證,以后不偷偷地鉆進你臥室。鑰匙都交給你。”
“不行,我必須搬走。”
“將來還得搬回來,那么麻煩干嗎?”他嘟嘴,不滿。俞恪凡竟然會撒啊!可惜桑梓一心在做思想工作,沒有發現。
“將來是將來,現在必須搬走,我不喜歡不清不白。”
“就是說你同意將來再搬回來了?”他眼睛亮亮的,抓住她話里的漏洞。
“我是被你的話帶過去了。好了,不說了,回去睡覺吧。”
“還有一個問題。”他不動。
“說吧。”
“成鈞諾向你表白過嗎?”
“沒有,他沒那么無聊,干嗎問這個?”
呃,是他無聊。俞恪凡心里既是苦又是甜:“那我就是第一個報備的了。所以,他們都得排在后面,你要保證。”
“保證這個干嗎?”
“就保證吧,反正你說你不信任男人,保證也不損失什么不是嗎?”
“好吧。我保證。”桑梓無奈。
“你說的,不許反悔哦!”他從枕頭上揚起臉來,滿眼興奮,目標完成,可喜可賀。
“嗯,現在可以走了吧?”桑梓覺得這樣的俞恪凡實在可,他再賣蒙,她怕忍不住要反撲了。
“最后一個問題。”
“怎么還有?”
“真是最后一個了。”
“那說吧。”
“今晚我可不可以不走,就這一次。回去我真睡不著,這已經大半夜了,明天一早還得見客戶。”
他可憐巴巴的語氣,再配上恰到好處的表,立刻生出無限凄婉。桑梓知道應該狠心把他踹下去,可是,她抬不起腳來。
瞪他半晌,她嘆口氣:“好吧,最后一次,你睡這邊,我睡里邊。”
“不要……”
“不要就馬上回去睡。”
“那好吧。”他委委屈屈地縮進被子,與桑梓隔著小果凍兩兩相望,正想眉目傳,桑梓已經閉上眼睛。
唉,這么不受待見,小弟弟還蠢蠢動,丟臉啊,丟臉!
早上,當桑梓睜開眼睛,就見俞恪凡的腦袋正擠在她的枕頭上。大概是傷口不舒服,他是趴著睡的,英俊的臉被擠成一條,一邊長睫毛在眼睛下投出小小的影,頭發亂蓬蓬的,睡衣的扣子不知怎么蹭開了一顆,露出一片麥色的肌膚,慵懶的樣子格外感。
他的一條手臂還搭在她腰上,但是很輕,她睡覺時并沒覺得壓得難受。想想昨晚,他一定是故意吵醒她要與她談的,這個狡猾的家伙!
這樣想著,桑梓的嘴角掛起一道淺淺的弧度,往他那面看去,小果凍也睡得好好的。他也算有心,怕小果凍掉下去,搬了兩把椅子擋在邊。
這房間里本來只有一把椅子的,另外一把,是他回房間去取的?!
桑梓被雷到,緊接著感動在心頭泛濫。這個男人又是耍滑使計又是撒賣蒙又是徹夜長談,只為靠近她,她哪里值得他這樣?可是,他這樣,叫她如何不動心?
重新躺到枕頭上,她靜靜地看著他,多么奇怪,重生后,莫名其妙撞進這男人的世界,本以為,只是短暫的交集,等一切整理好,他們就會分道揚鑣。可是現在看來,好像要亂了,他決心要攪亂一池水,以她的功力,怎么防得住?況且,她真的想防嗎?
他一綹頭發垂下來,擋住了眼睛,睡夢中的他輕輕皺眉,她略一猶豫,伸出手,幫他把頭發掀起來。果然,那眉頭舒展了一些,她正要收回手,卻被他捉住,送到唇邊輕輕一吻,然后,慵懶的聲音響起:“早,俞太太。”
“不許再叫俞太太。”桑梓又羞又惱,急急地往回抽手。
“嗯,不叫。準俞太太,可以吧?”他輕笑,知道她要炸毛,抬手把她按進懷里,“女人還是乖巧點好,像只刺猬似的,抱著都不舒服。”
“誰讓你抱了!”桑梓叫,聲音被他腔擋住,失去了大半的氣勢。
“可我就喜歡。扎得越痛,越不想放手。很是吧?”他自我解嘲,倒讓桑梓說不出話來。她一再地拒絕,傷到他了?
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他吻一下她發心:“可是,痛并快樂著!所以,你不用自責。”
桑梓抬眼,正對上他含笑的眸子,那里明顯盛著戲謔,她怒了:“俞恪凡,快起!上班去。”
“是,老婆大人。”他在她唇上偷了個吻,跳下,歡喜地走了,剩下桑梓把被子揉成一團惱怒地咬牙:她剛才的語氣,是太像個奴役老公的老婆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