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書號:8293)
正文
陌雨清寒
“你還知道回來,搬來第一天就深夜不歸,誰給你的膽子?”
桑梓進了門,還沒等脫鞋,俞恪凡的聲音就砸了過來,她只覺得疲憊,抬眼看看他,淡淡地說:“對不起,臨時有事,沒來得及通知你。ai玉elan”
一邊來開門的臘梅一個勁地跟她使眼色,一邊說:“先生在那兒找您好長時間,還往家里打了兩次電話,太太,先生是擔心您呢。”
“這兒沒你事,你睡覺去!”
被俞恪凡粗暴地打斷,臘梅一縮脖子,一溜煙地上了樓。
桑梓走向餐桌想給自己倒杯水,卻被俞恪凡一把抓住:“還穿著男人的西裝,你是不太過火了點?紀簾幽,現在住進了這里,你就給我收斂點。”
“知道了。”桑梓并不反駁,肩膀一抖想擺脫他的手,仍看著餐桌上的水瓶,有點凍著了,嗓子也疼,很想喝點溫水。
“你這什么態度?”俞恪凡火氣更大,似乎能把屋子里的空氣點著,“你不覺得應該解釋一下嗎?”
“我沒什么好解釋的。你如果信我,我不解釋也會信;你不信我,解釋也是徒勞。咱們倆的溝通本來就存在障礙,我不想浪費唇舌。”
“好好,紀簾幽,今天這筆帳記著!你在拍賣會現場放我鴿子,大半夜了還穿著個男人的西裝回來,你的行徑讓我大開眼界!這次就算了,你不是嫌我不信你嗎?我就信一次,要是敢有下次,你看看!”
“有下次會怎么樣,休了我嗎?不用等下次,就現在吧。”
桑梓直視著俞恪凡,臉上一派凜然。她第一次知道“無欲則剛”是個多么好的詞。聯想到墜崖那晚她對段奕飛的曲意討好,她臉上的笑更多了一分嘲弄。
“你!不要太猖狂!”俞恪凡的火氣終于被點爆,他抬手一拂,“嘩啦”一聲,桌上的杯子都落到地上,碎裂迸濺,有一個碎片正扎進桑梓只穿著絲襪的小腿。
血立即涌出來,桑梓面上沒有一絲表情,視線也沒往腿上移動一下,她直視著俞恪凡,綻開一個冷笑:“真正猖狂的恐怕另有其人。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只道我認為該道的歉,如果你認為這就是猖狂了,對不起,我改不了。”
說完,也沒喝水,她轉身徑直上樓。小腿上的血本來微微凝住,她這一走,又有血流下來,順著白皙的腿蜿蜒出窄窄的一條,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當然,這不包括俞恪凡。他仍站在那里,像只打足了氣的皮球,桑梓這種無所謂又無所畏懼的態度實在惹惱了他。他就不明白,明明犯了錯的人怎么會那么理直氣壯,在他以前的人生中,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這邊桑梓上樓回到臥室,脫了西裝掛到衣架上,才坐下來察看自己的傷口。傷得很深,玻璃碎片豎直扎進去,現在還夾在皮肉里。她一咬牙,伸手把碎片捏出來,立即有更多的血涌出來,她忙從茶幾上抽了紙巾捂住。潔白的紙巾瞬間被染紅,一連換了好幾張,血才止住,傷口邊紅的白的沾得亂七八糟,她只好單腿跳著去衛生間清洗。
她洗得十分小心,沒有再讓血流出來,然后翻了翻屋子里的抽屜,并沒找到消毒藥水和紗布一類,擔心傷口晚上再流血,她打開衣柜找出一件舊家居服,用指甲刀剪開一個小口撕下一條扎在了腿上。
其實前世的桑梓很怕疼,小時候在學校里打預防針,全班的同學分成兩隊,她總是站在隊伍的最后,看著前面的人一個個減少,逃跑的就越來越強。老師知道她這樣,輪到她時,總要幫醫生按著她的胳膊,然后,滿教室都是她的哭叫。
上了初中,有一次不小心被鄰居家的狗咬了,那五針獵犬疫苗險些要了她的命,從此,再看到狗她就怕得不得了。并不是太怕狗咬她,那時的她還是頗有狗緣的。只是,她實在怕極了那沒完沒了的針,數著日子像等著受刑似的,實在不好過。
包括后來跟段奕飛在一起,感冒發燒,她總是能吃藥就不打針。實在需要打針時,總是要段奕飛連哄帶誘再加點強言威喝,她才肯乖乖就范。
如今呢,一個人清理這么深的傷口,她眼睛都不眨一下。躺在床上睡不著,桑梓越想越佩服自己,這樣的桑梓,是不容易打倒的了吧。
早晨起床,頭昏沉沉的,鼻子也有些不通氣,看來真是感冒了。桑梓又賴了一會兒才下樓,果然見俞恪凡早走了,臘梅正在打掃屋子,見她下來,并不怎么熱情:“太太,要吃早飯嗎?”
“我先喝點水,一會兒再吃吧。”
桑梓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臘梅看著她欲言又止的。她笑了笑:“臘梅,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和俞恪凡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你就別操心了。”
“昨晚怎么說也是你不對,你跟先生道個歉,男人不都喜歡女人聽話溫柔的嗎?”
“那首先得是他看得上的女人。你想想,這兩年,她不讓我出現我就不出現,她讓我不在外面宣揚俞太太的身份我就不宣揚,算不算聽話?至于溫柔,我一年也見不到他兩次,你讓我上哪找機會秀溫柔給他看?結果呢?不一樣被冷落。”
“可是現在他不是接咱們過來了嗎?你得抓住機會啊!”
“那是老爺子的命令,他不得不服從。其實,他巴不得我少在他面前出現,要不也不會昨晚的派對我除了拍賣那會兒見他一會兒,就再找不著他的人。所以臘梅,對于這樣不把你放在眼里的男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溫柔討好,而是回以同樣的不在乎。這個國家講男女平等也有幾十年了,憑什么女人一定要巴結男人,因為他是她的丈夫,就一定要是她的天?”
“不是嗎?在我們農村,都講‘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男人不就是女人的天嗎。”
“對于自己都沒辦法穿衣吃飯的女人,或許是;而我們,要做靠自己的能力穿衣吃飯的女人,不僅要吃要穿,還要吃好穿好。”
“唉,我還是不懂。先生給你買了一柜子的好衣服,你想吃什么,告訴我一聲我一會兒就去買。這日子多好,你還想要什么?”
臘梅擦著餐桌腿的動作頓下,臉上明顯的不解,桑梓也暫時放棄了對她的洗腦。有些事,只有自己經歷過才能徹悟。況且臘梅長年做著服侍人的工作,一定很渴望一個可以給她依靠讓她不用再看別人臉色干活的男人,這個可以理解。
-----------------------------外出剛回來,更新晚了,抱歉。明天起改在早晨8點左右更新,新書榜最后一周,沒有排上推薦,有點小郁悶。不過,有你們就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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