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唐平安靜下來,靜靜地在沙發上坐了會兒,就用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敘述著自已家里這一年來發生的那些讓人惡心的事,語氣就好象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一年前的危機過后,她們一家就搬回去了,剛開始因為家里存糧還多,倒也過得平靜。鄧州與唐平兩人本來也去新農場報名應聘過,但是網上公布的錄用名單里沒有他們的名字。為了生存,于是唐平和鄧安就去了新地下城的工地上做事,而鄧州卻嫌棄工地上的活又臟又累,不愿去。
家里靠唐平和安安兩個女人每天賺的那點食品,根本養不活一家三口,剛開始還有存糧頂著,倒也過下去了。再加上心里總想著狀況總會慢慢好轉的。可家里的存糧越來越少,而環境也越來越惡劣,沒有一絲好轉的跡象,大家的心里也開始驚慌起來。
家里的幾個人每餐都只敢吃個半飽。這種情況又持續了一斷時間,有晚鄧州就出去了,回來時還挺高興的,說是通過以前的一個朋友,結識了在軍管委做事的一個小領導,答應幫他在他管轄的范圍內安排個工作。
家里的人聽了也都很高興,認為這下家里的囧境應該會有所改善了。沒想到,鄧州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上了幾個月班后,就和軍管委的一個沒結過婚的老女人搞到一塊了。[]而且自上班以來,從來沒有給家里帶回來任何糧食。剛開始時,還幾天回來一次,幾個月后,漸漸地就不回來了。
打電話過去,不是不接,就是不耐煩地說句在有事就掛掉。而且有一天還乘我去工地上工去了,安安一個人在家時,就過來把家里存的余糧都用車給拉走了。安安跪下求她爸給家里留點余糧都沒用。還把安安當胸踢了一腳,,那一腳踢得還真是狠,就好象安安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他的仇人一樣。你們也知道,現在這種環境,哪有能力去看病,安安被他爸踢傷后,在床上躺了好久,胸口的疼痛才慢慢消失。
你們說,鄧州怎么就變得這么兇狠無情?日子好的時候,根本不是這樣的。他對安安也是百般的疼愛的,那時每年安安的生日都是由他操辦的。這才過了幾天難捱的日子,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且眼里心里都沒有絲毫我和安安。太可怕了,過去的種種就象是做的夢一樣。唐平說著說著又哭起來。
唐娟娟聽著大姐的詳細述說,心里在隱隱發痛。看來自已兩姐妹的老公都是極其自私的人,真是遇人不淑啊。
當雙方的利益沒有沖突的時候,或者當自已這一方對他還有用的時候,那就是夫妻。而當雙方有利益沖突時,曾經的美好都是泡影。[]這倒是映證了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看來現今的這個世界是一個考驗人心的世界啊!
唐江與爸媽聽得是心痛難忍,特別是爸,很生氣地道:“怎么江兒每次給你打電話,你都和他說很好,過得很好?你就是給你的這個好強性子給害了!”
“是啊,大姐,你應該早點和我說的,你看看,硬要自已挺著,人都瘦成這樣了,難不成你還指望那個人渣會心痛你啊?”唐江也在旁很生氣地說。
“什么嘛,我以前就覺得大姨夫不是好人!”趙兵在旁嘀咕道。
“你知道什么啊?”唐娟娟白了趙兵一眼。
“老媽,你不知道,環境沒有變化以前,有一次我和同學去一家餐館聚餐,就碰到過大姨夫摟著個年輕的女人從那家餐館出來,只是隔得遠,他沒有發現我。”趙兵不服氣地說。
“啊?那時候怎么沒聽見你說?”唐娟娟一聽,就伸手想打趙兵,趙兵趕緊閃得離老媽遠點。
“那時哪敢說,每次家庭聚會,你們都在贊揚他,到時只怕會被你說我亂說,眼花看錯人了。”趙兵辨解道。唐娟娟一想,以自已當時所認識的鄧州,自已是很大的可能不會相信兒子說的話。
“你沒有到他單位找他領導說說?”唐爸接著問唐平。
“哪沒有去,聽說軍管委的那女人家里很有背景,而自從鄧州與那個老女人搞上后,又換了工作。那個地方有人拿槍站著崗,進出都要證件,我根本進不去。”唐平恨恨地說。
“現在又不是和平年代,世界都要崩潰了,更何況現在是軍管時代。以前的人性道德因為生存條件的越發艱難,已經在慢慢消失了。你們去找領導,不一定會有人為了這些事而出面處理鄧州,來得罪他靠上的那個女人。”唐娟娟慢慢地說。
“其實上面說的這些我還都算了,大不了橋歸橋路歸路,大家各過各的日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前幾天,這個人渣竟然回來了,害得我和安安還以為他浪子回頭了呢!”唐平很氣地說。
“哦,大姐,那人都靠上大山,過著滋潤的日子,還回來干什么?”唐江不解地問。
“當時我沒想那么多,還以為這人是因為不舍得多年的夫妻感情與女兒安安,良心發現,又回家了!”唐平一臉的傷心道。
“家里的存糧不是都被他帶走了嗎?他回來還有什么可拿的?”趙兵在旁插嘴道。
“他這次回來,竟然提出要帶安安走。”唐平說著就大哭起來,安安也在旁哭著。
“他憑什么?憑什么?”唐爸氣得站起來在客廳轉著圈。
“他說他是安安的爸爸,安安是他鄧家的血脈,所以要安安跟他走。”唐平斷斷續續地說著。
“大姐,之前那么久對你們不聞不問的,怎么這下突然就要帶安安走呢?你打聽過原因沒有?”唐娟娟想到了關健點,并且問唐平。
“我問了,剛開始他不肯說,只是一口咬定安安是他鄧家的種,要跟他!”唐平苦澀地道。
“安安不肯跟他去,這才說了實話。原來他現在上班的單位的領導,三四十歲,早就喪了妻,有一個五歲的兒子。有一次在一起喝酒,他吹牛說自已的女兒非常漂亮,他領導聽了后就上了心,沒多久就和他說,想娶安安做老婆。他也想把安安嫁給他領導做老婆,聽說那人在中央軍區都有人,環境惡化前來長沙軍區鍛煉,沒想到被困在這了。只要安安嫁給那人,到時他就可以攀上這棵大樹了。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安安好,至少不會餓肚子,也不用到工地上干那又臟又累的活。活脫脫就是個無恥的小人嘴臉。”唐平澀澀地道。
“他瘋了,安安才十七歲!”唐江首先叫起來。